簽儀式結束后，了個上上簽的眾人心滿意足, 準備回房間睡回籠覺。m. 移網

　小瑞則準備和管理層去開會決定購買機票飛往國舊金山的時間——s6全球總決賽于九月三十日正式開賽, 如今已經九月十日，有了拳頭公司的邀請函, 隊員簽證已經陸續辦好，理論上來說小瑞是希隊員們能早點過去習慣時差還有飲食等各方面以免水土不服……

　反正隊員們對于提早去帝也沒什麼異議, 早點去悉環境、和國際友人打訓練賽順便旅游也開心的。

　眾人表達了下自己愿意提前走的意愿之后各自原地解散，陸思誠像是寄生一樣跟在謠的屁后頭回的房間, 謠鋪床的時候他就站在后面看著，謠打著呵欠爬上床時他就地跟著爬上床。

　謠已經習以為常。

　再加上今天起得是有點早, 也沒神跟陸思誠斗智斗勇, 于是在男人睡上來的時候就爬上了他的子，腦袋枕著他的口, 蹭了蹭, 打了個呵欠……陸思誠扶著的腦袋：“別, 要不大家都別睡了。”

　“你昨晚不是打rank到四點, 還有力氣做別的？”

　原本輕輕挲面頰的手指停頓了下：“做一次的力氣還是有的, 你要不要試試？”

　試個鬼，大白天的。

　謠抬起手拍拍陸思誠的臉, 抓著自己的手機刷了一會兒吧看人們對簽結果的討論，然后開始顧左右而言他道：“這次簽結果還蠻意外的……三只韓國隊都被我們避開了——雖然說小組賽遇上先切磋下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但是總覺得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現在看了下吧大家也默認我們了個上上簽而ck的簽超爛，你說這算不算是恐韓？”

　“lpl這麼多年從未在s系總決賽上揚眉吐氣過，一直被人說是第二賽區，在韓國人的影下被支配得瑟瑟發抖……s5的msi季中賽奪冠，大家都說那是lpl最有希的一年——結果呢，兩支隊伍小組賽回家，剩下的一只苦苦支撐到八強也被淘汰……現在不被看好也是自然。”

　“去年你們去了就好了，說不定就不會止步八強。”

　“去年的這時候我們并不如現在這麼強，執行力，指揮能力，英雄池，現在想想確實還和lck賽區是有差距的。”陸思誠則顯得沒想那麼多，“而且已經過去的事有什麼好說的。”

　謠想了想又忍不住去想，去年zgdx拿到了出席s5的門票卻因為陸岳和明神的事兒耽擱了，當時代替他們出征s5的是哪只隊伍來著？……那時候謠也沒有很關注職業聯賽，只是偶爾看了幾眼，現在一下子也想不起來了。

　想著想著眼皮子就越來越沉重，再加上陸思誠的懷抱暖和，看了一會兒手機就抵擋不住困意睡去了。

　……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謠從床上爬起來時陸思誠已經不在了，重新洗漱完下樓發現他在樓下和老k雙排上分，聽見樓上靜抬起頭瞥了從樓上走下來的人一眼，問：“不？”

　“不。”謠走到陸思誠邊坐下，腦袋看著他打完一把排位后自己也跟著打開電腦，自己的號是王者號只能單排，于是自己單排了幾把，再抬頭時發現已經晚上九點。

　錯過了午飯還錯過了晚餐。

　現在是真的覺到了。

　謠手了胃，還沒來得及說話，小胖那邊已經在用高音量宣布自己的——加上今天簽儀式完畢像是初步完完了部分使命，大家的一顆心落地一半，于是眾人幾乎是沒怎麼猶豫就一拍即合，洋房火鍋走起。

　依然還是誠哥有錢誠哥請。

　呼啦啦一大堆人一車拉過去熱熱鬧鬧落座，屁才坐穩就發現隔壁一桌好像有點眼，隔著個走道兩桌遙遙相，小胖一拍腦門和對面的人打招呼：“喲，這麼巧？！”

　隔壁桌的不是別人，正是“大清亡了五百年”戰隊連帶替補和首發一共七人外加教練一起八個人，此時看著他們桌子上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了不——

　有了去年的教訓，小瑞恨不得在中國電信戰隊每個人脖子上套個狗項圈，在把他們一飛機拉去國打完比賽前俱樂部明令酒，所以中國電信這邊孬孬地喝著西瓜，與隔壁東倒西歪的一堆酒瓶和那兩三個形了鮮明對比。

　大清亡了五百年這個戰隊——

　就是那個以前靠著一個許泰倫carry隊伍帶節奏的'、傳說中被韓國人一言堂支配的隊伍，后來許泰倫因為作風問題被趕走了，隊伍在夏季賽中后期就變了全華班……這事兒謠也算扯面參與了，大清戰隊雖然掙了韓國人一言堂的控制，但績好像不是很理想的樣子。

　謠拉扯了下小瑞，低聲音問：“都快十點了，他們俱樂部沒宵了？這時候把教練和隊員放出來喝酒。”

　小瑞低下頭也低聲音回答：“廢話，對于其他九支不用參加s6全球總決賽的隊伍，今年全部賽程基本已經結束了……這還宵個鬼啊！”

　謠“喔”了一聲。

　這時候，陸思誠踢了謠和小瑞，嗓音低沉如水：“都閉，他們掉級了。”

　謠愣了愣。

　夏季賽奪冠后，就沒怎麼關注過lpl剩下的比賽——升降級賽自然也沒去太多關心——大清戰隊保級賽沒打功？掉級了？掉去lspl了？下個賽季lpl的十二只隊伍里沒有大清戰隊了？

　腦海里是連串的問號，謠一臉震驚的時候，那邊大清戰隊的桌子上，一個瘦高的年輕年揣著杯子站起來了，謠認識他，游戲id“靈貓”，是大清戰隊的輔助兼隊長，一個老的選手了……此時只見靈貓將杯子里的酒倒滿，他搖搖晃晃地來到中國電信戰隊的桌子旁邊，看著陸思誠和小胖，站穩了，笑了笑道：“兄弟，早上看了你們隊的s6簽，的好哇！”

　陸思誠和小胖站了起來。

　小瑞也站了起來——只不過他是因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段時間對酒過敏，對喝醉酒的人一樣過敏，擔心這個人會搞事……但是意外的是，靈貓就老老實實站在那里沒了，他說話有些含糊，目也很渙散，舉著酒杯，酒潑灑了一些出來。

　只聽靈貓道：“今年，嗝兒，今年別搞事，拿了門票好好打，在韓國人面前給我們lpl爭點——”

　靈貓說著停頓了下，自顧自地笑了聲，看著有些寂寞：“兄弟們不能像去年一樣給你們頂上了。”

　剛開始謠聽著這話還有些奇怪，然后仔細想了想，這才想起來今天白天那個沒想明白的問題——s5中國電信因為意外缺席全球總決賽時，順理章以冒泡賽第二名頂替中國電信進s5的隊伍，就是大清戰隊！

　那一年的大清戰隊很強，有老將國人帶隊，老將在隊伍里又很有話語權，管得嚴，拿過s5的春季賽冠軍，也因為隊伍曾經有過這樣的輝煌，所以時至今日，大清戰隊依然多的，有時候比ck戰隊的看起來還多……

　后來s5夏季賽，大清戰隊雖然伴隨著老將萌生退役之心績有所下，卻也一直表現不俗……后來冒泡賽被當時的ck最后一把翻盤痛失最后一張門票，聽說當天晚上微博上尸橫遍野一大片，大清戰隊鬼哭狼嚎的，很是引人唏噓。

　沒想到后面有了中國電信退賽戲劇的一幕，最終圓了大清戰隊的夢，只是他們也沒想到的是，這個“夢”嚴格的來說只能算是噩夢。

　大清戰隊s5小組賽折戟沉沙，灰頭土臉地歸來后老將上單和打野雙雙組隊退役，新人頂上；之后s6春季賽初績一落千丈，知道引許泰倫這個韓援，春季賽臨危救主給打了個保級，隊伍績才有所起……

　——沒想到許泰倫走后，隊伍再次失去了核心，夏季賽后半程一把沒贏，直接以聯賽墊底績降級掉lspl次級聯賽。

　可以想象從充滿希到絕那仿佛溫水煮青蛙的過程究竟有多麼難熬。

　謠：“……”

　想到大清戰隊那堆為數不的這會兒日子該有多難過，曾經帶著隊伍拿過lpl春季賽冠軍現在卻面臨帶著隊伍掉級的靈貓該有多難過，一時間謠心中有些復雜：突然不確定把許泰倫趕走到底是不是好事。

　放下筷子，雖然還是著，但卻突然覺得沒了胃口。

　這邊靈貓舉著酒杯，和以茶代酒的陸思誠、小胖他們了杯，笑了笑，用不同于方才那樣，十分清醒的語氣緩緩道：“我真的很喜歡打職業，和隊友并肩作戰的覺，縱使很多憾，今天或許我的這條路已經走到頭了，但是總有人會繼續走下去，并且走得很遠……希你們是那群的幸運的人。”

　靈貓一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放下杯子。

　“祝福你們。”

　靈貓說完，轉回到了自己隊友邊去。

　……此時隔壁桌子邊上的人喝的都差不多了，橫七豎八地上桌子上倒了一片，靈貓去結賬，然后將他們一個個拍起來，拎到門口。

　小瑞去給他們了個車，幫忙把這些醉鬼一個個送上車——靈貓最后一個走，他站在車下，雙手著口袋歪著頭笑著對小瑞說：“我本地人，就不回基地了。”

　他說著又抬起手對著車里一群不知道睡死了沒有的隊友擺擺手：“都醒醒，別睡過了啊，回去把臉再睡，拜拜。”

　車子開走，外面安靜下來。

　幾分鐘后小瑞回來了，面對一桌子話很明顯興致不高的人，小瑞嘆了口氣，就說了三個字：“散伙飯。”

　于是眾人變得更加沉默。

　——一支隊伍但凡掉次級聯賽，還想保持著原來的陣容殺回來那基本就是癡人說夢，畢竟職業聯賽是個很現實的地方，在隊伍降級后，打的還不錯的隊員立刻就會在轉會期被其他俱樂部買走然后進別的lpl隊伍繼續為新主效力，坑比隊員則是各自散去找下家，而落次級聯賽的，其實不過是一個空殼而已。

　五人齊心協力從lspl回到lpl這種夢幻的事就連爽文小說大概都不屑去寫。

　所以對于大清戰隊的人來說，這個隊伍確實是在保級失敗的那一刻就宣布就地解散了，今后還能不能坐在一起，再像曾經那樣打比賽吃飯嘮嗑聊天打屁，全看緣分。

　多了些緒影響，這一頓飯大家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到最后大概誰都不記得他們來吃這一頓本來是為了慶祝下s6分組了個上上簽這碼事……

　晚上回去睡覺時，謠閉上眼都是靈貓那雙被酒燒紅的眼，還有他舉起杯子時，潑灑出來沾他手背的酒。

　……

　2016年9月13日。

　lpl賽區為zgdx、ck、yqcb三只戰隊舉辦了隆重的出征s6總決賽出征儀式。

　儀式上，鮮花掌聲，連帶著替補隊員的十八件專屬lpl賽區的統一樣式“戰袍”從天而降，隊員親手將它們從圓形架上摘下，披上。

　接所有人的祝福。

　2016年9月15日。

　zgdx、ck、yqcb三只戰隊同時出發前往上海浦東機場，準備搭乘同一班飛機飛往國舊金山，各直播平臺、微博等為了他們舉辦了熱鬧的送行，夾道歡送，加油呼聲震天。

　……

　與此同時。

　大清亡了五百年戰隊基地卻是與之截然相反的死寂，平日里不絕于耳的鼠標鍵盤聲、年們大呼小的聲音都消失了，基地里空無一人。

　良久，靈貓一人牽著自己的行李箱走出來。

　沒有人送行。

　靈貓牽著行李箱獨自一人走過空曠的基地訓練室，來到玄關，打開門將箱子搬到門外，往外走了兩步來到烈之下，他掏出手機，登錄微博，無數條私信跳出——

　【你們去哪，我們也去哪，去lspl不可怕，我們陪著你。】

　【貓神啊，我們還能不能再看到那年春季賽，滿臉笑容舉起春季賽冠軍獎杯的你？】

　【失之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從未這麼喜歡過一支隊伍，我以后大概再也不會看lpl了……真的覺好累啊，為什麼要喜歡電競呢？】

　【其實有適合總是勸自己，喜歡一下韓國表包隊啊，喜歡一下中國電信戰隊啊，那多好啊，他們總能贏比賽，當他們的該有多開心——說了無數遍，結果還是屁顛顛跑來看你們比賽，輸了絕，然后又樂觀地覺得你們下次能贏……蠢得要死，能怎麼辦呢，我也很絕啊！】

　【確實很絕，但我知道其實你們隊員自己大概更加絕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淵，掙不開，逃離不了。】

　【不在巔峰時慕名而來，不在低谷時棄之而去。】

　靈貓笑了笑。

　退出私信列表。

　【dq、靈貓：絕啊，就像是被下了死亡通知書的慢死亡，怎麼能不絕？但是如今也算終于能夠得到片刻的寧靜，是時候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無論是于我們，還是你們這些可的。

　再見，大清戰隊，你曾擁有輝榮耀。】

　點擊發送微博，收起手機。

　此時一架飛機從頭頂呼嘯飛過，藍天之中，唯留下一道白的云跡，轉瞬既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