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株月季就在兩邊廂房的各種一株,等有機會再買一些茉莉之類的花給種上,旺財的窩給安在進門那兒廂房和牆的角落裏,完全實現它的看門作用,別看人家現在年紀小,但聲非常威武,宋月明打算到副食品店看看有沒有骨頭和之類的東西買回來給它啃一啃。
只不過買回來了骨頭,衛雲開早早下班帶回來的一封信告訴什麼計劃趕不上變化。
是先前寫給京市的信有了回信。
衛雲開將信給宋月明看,略掃一眼,鐵畫銀鈎的筆跡,語言簡潔又有掩飾不住的激,信里告訴他們需要去一趟京市理衛家的舊事。
「中午鄉里農機站的同事給我送來的,我同領導請了假,月明,你能跟我回去一趟嗎?」衛雲開目清亮,帶著期待和忐忑。
宋月明當然同意,想也不想的點頭,但眼前還有個問題:「這件事要告訴家裏吧?」
衛雲開想了想:「是要說,咱們先回家一趟。」
旺財也得送回去,他們還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回來,小狗得需要人喂著,魏生很喜歡這狗,給他喂不會有問題。
兩人匆忙回家去,一進門倒教王寶珍和魏生嚇一跳。
「怎麼這時候回來了?還把狗帶回來了,是不是那兒養不住?」王寶珍先給狗接過去放出來。
「爸,媽,我有點事,咱們進屋說吧。」
魏生二話不說進了屋,能衛雲開如此鄭重的也只有京市那邊傳來的消息,十多年了,也該有靜了。
衛雲開代的很簡單:「前些天就有消息說爺爺和爸爸已經恢複名譽,我給蔣叔去了信,他讓我回去一趟,我和月明準備去一趟。」
魏生吸了一大口煙,眼底似有淚:「這是好事兒,你們得回去!」
「單位領導準假了嗎?」
「準了。」
「那就去吧。」
王寶珍了,猶豫著還是問出來:「你倆都去?」
衛雲開點頭:「我結婚了,應該帶月明回去看看爺爺和爸爸。」
王寶珍聽了垂眸看著地面,不說話,良久還是開口:「去吧,去看一眼也放心。」
其實還想問一句,去了是不是就不回來了,想到魏生那天晚上的斥責,到底沒有問出口。
這件事同樣要跟宋家人說一聲,黃梔子和宋衛國聽后第一時間是沉默,結婚前他們本沒想到衛雲開還要回京市,隨之而來的反應就是:「雲開,月明沒出過遠門,你得照顧好,啥時候回來定了沒?」
「我請了十天假,如果有什麼事我會拍電報,爸媽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月明的。」
兩人沒什麼好說的,宋月明鼻子,覺得自己跟沒事人似的有點小沒良心,於是拉著黃梔子的手表示:「媽,我又不是小孩兒,肯定會早去早回的,你就放心吧。」
黃梔子言又止,傻閨你知道不知道這一去的差別,當初要知道衛雲開是京市人,不在這兒紮,怎麼都不會讓閨嫁他,萬一……那兩家的差別可就大了去了,再說閨到現在都沒懷孕,一點保障都沒有,聽說人家大城市的離婚的可多了,那宋柏恆的媽不就是被男人嫌棄才帶著孩子回鄉下住的?
「媽,放心吧,你想要啥,我給你帶啊!」
黃梔子笑笑:「只要你倆平平安安回來就行了,我啥都不要。」
宋月明扭頭去問宋衛國:「爸,我給你帶京市的好煙,怎麼樣?」
「錢省著點花,你倆手裏還有錢沒,我這還有你們先拿去用,別到時候沒錢花自己作難。」宋衛國說著就示意黃梔子去拿錢。
宋月明連忙阻止:「我倆還有錢,夠花的,雲開才發過工資!」
好說歹說才打消兩人給錢的念頭,在宋家吃了頓晚飯,天黑之前趕回家,衛雲開已經買好了明天的火車票,他們還得收拾東西黃梔子想找閨說句悄悄話都沒找到機會。
兩人要去十天左右,換洗的服要帶,宋月明撿著兩人拿得出手的服帶上,一人三套服兩雙鞋,好在夏天的服單薄,裝好也是一個小包,收好服又給相機塞進去,家裏留著的閑錢花的差不多了,明天上午要去銀行取出來二百塊,利索的將東西給收拾好,衛雲開還坐在東屋沒靜,目膠著在那張全家福上。
宋月明假咳一聲走了過去:「先睡吧,明天還要坐車。」
衛雲開回過神,勉強一笑:「好。」
洗過澡上床,臥室里只剩下電風扇的聲音,但兩人誰都沒睡著,又不知道說什麼。
「我給你挑的都是常穿的服,昨天送過去的布料肯定還沒做好呢,要是有不合適的,到那兒看看能不能買的著。」帶上錢去,買也沒問題。
「好,那些服就行。」
衛雲開翻過將手搭在上,不知是安還是他自己,手指慢慢的挲,宋月明不了這,乾脆反攻。
「咱們想個法子趕睡著,我怕明天晚上睡不好沒神。」
故意為之,衛雲開經不起,一番折騰后,果然睡意沉沉。
到第二天早上不論看不看得出,兩人都是一派正常了,早早起床之後,宋月明煮了七八個蛋,夏天天熱帶什麼東西都放不住,好在從縣城到京市只需要十多個小時,晚上睡一覺,第二天上午就到了。
匆匆吃過早飯剛剛好八點鐘,宋月明拿著存摺去銀行取錢,衛雲開跟在後亦步亦趨,取出來的二十張大團結兩人各拿一半,存摺隨帶走,思來想去,又給包里塞上一小黃魚才算安心。
這條小黃魚也是衛雲開知道的唯一存在,明面上兩人去一趟京市幾乎把全部家帶上了,出門的時候大門一鎖也沒什麼顧慮。
他們需要提前去火車站,從小縣城到京市的火車一天只過兩趟,他們絕對不能錯過。
也幸好,這趟火車剛發出不久,小縣城上車的人不多,他們不用很擁就能上車,買到的票是面對面的兩張上鋪臥,車廂人還不多,上車后兩人先在下鋪坐著休息,衛雲開自己帶了本書,給宋月明帶了一本小說,宋月明先拿出相機玩,給兩人各拍一張照片,又照下兩張風景才收手。
這時候的火車並沒有空調,只有車廂頂部有一排小風扇,睡在上鋪相對涼爽又乾淨,衛雲開擔心宋月明沒坐過火車先給示範怎麼上下,站在下面讓上去。
宋月明掉鞋子輕手輕腳的上去了,又朝衛雲開挑眉,衛雲開笑笑也跟著上來。
但在搖搖晃晃的綠皮火車上看書並不是一件的事,宋月明只看了個開頭便昏昏睡。
「睡吧,我在這兒呢。」
「嗯,你看好東西。」貴重品都在提包里放著。
宋月明就真的睡著了,火車停了一站,迷迷糊糊睜開眼又很快睡著,睡醒時霞滿天,夕西下,但對面床鋪空的,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緩緩坐起向下看,下鋪也都沒人,心跳有一瞬間的加快。
衛雲開拿著水壺回來就看到宋月明迷茫的坐在上鋪,他連忙喊:「月明?」
宋月明順著聲音看過來,一雙眼睛清凌凌的,有些委屈的問:「你去哪兒了?」
「我去接點水,待會兒放涼給你喝,我剛看你睡的,以為你不會醒,是不是嚇著了?」衛雲開將水壺放下,又將提包扔到上鋪,將洗好的桃子遞給。
宋月明搖搖頭沒有接,紮好頭髮從上鋪下來,與他並肩坐在空著的下鋪。
「我剛才嚇了一跳。」聲音裏帶著剛睡醒特有的糯和濃濃控訴。
衛雲開輕輕的手又很快放開:「下次我醒你,來,先吃桃。」
時人出門在外,即便是夫妻也不會有很親的作,何況過道那邊的小桌板還有人坐著,也不知有沒有聽他們說話。
桃都已經剝好皮了,宋月明接過來啃了一口才出點笑模樣,小聲嘟囔著說:「我剛才還以為你走了,不過後來想想你不會那麼做的。」
衛雲開瞥一眼:「我把你扔了我不是傻麼?」
宋月明重重點頭:「我就是這麼想的。」
一人吃個桃,開水仍舊燙手,到了晚飯時間,兩人提著包去吃餐車吃飯,一人一碗羊燴面,吃完回來就已經接近天黑,車廂相對安靜,誰也沒有說話。
宋月明躺在那兒放空大腦,正想的神,發覺有人在上鋪欄桿敲了敲,抬眸看去,是衛雲開側著子過來手的。
「嗯?」宋月明不解的把手過去。
衛雲開似乎就在等這個時機,一把勾住的手,懸在空中來回晃:「晚上要是起夜就我,我跟你一起去。」
宋月明側過藉著微弱月對他笑:「我知道啦。」
「睡吧,明天我們就到了。」
「好。」
鬆開手之前,宋月明屈起小指在他手心撓了撓,他手心猛地一,要來抓的手,連忙收回來,很正經的放在前:「我要睡啦。」
衛雲開無奈搖頭,側看睡著才逐漸閉上眼睛。
晚上火車開開停停,夏天的早上天亮的很早,兩人心裏都存著事,天剛蒙蒙亮就都醒了過來,趁著多數人還沒醒,兩人一起去洗漱,出門沒帶巾,過臉之後打手帕躲到衛生間脖子和腋下的粘膩,回到座位又是神奕奕的了。
火車到京市是早上十點多,吃過早飯兩人就沉默無言的坐在靠窗的小桌板那兒看窗外的風景,誰的心裏都不平靜,衛雲開是近鄉怯,宋月明則是激較多,想看一看這時候的京市是什麼樣子。
他們運氣不錯,火車沒有晚點,十點半剛過準時停在喧囂熱鬧的京市火車站,下車時比上車時要,所幸兩人帶的行李不多,隨著人群下車、出站,他們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相比來更加熱鬧整潔,聽到的也是完全不同的方言口音。
衛雲開攥著宋月明的手,神難掩激和懷念。
「月明,我們到京市了。」
宋月明同樣激,激到忘記提包里裝著相機,等衛雲開問了路,找到去那位蔣叔叔家裏的公車才回過神來。
「雲開,我們要不要在附近找個招待所先住進去?」
衛雲開抬手看一眼時間,等他們過去就是飯點,而且坐了一夜火車,應該洗個澡再過去的,當即點頭走過去跟售票員打聽附近的招待所,售票員是個熱心腸,很熱的告訴他們下車的車站附近就有一家招待所。
衛雲開有單位開的介紹信裏面有提到他帶妻子來京市探親,為防意外,宋月明也在魏水村的村大隊開了一張介紹信,免得有什麼意外需要用到。
到招待所有兩人的夫妻關係證明,自然能要一間房子,兩人先洗了澡換服,再把換洗下來的服洗出來晾在窗邊,將一切收拾停當,已經接近中午一點,招待所是不提供三餐的,找個小飯館吃碗麵條,又買了兩兜水果和一些禮才準備上門。
蔣家住在一個家屬院裏頭,樸素低調,可當年也是這位蔣叔叔從中調停,讓魏生功將衛雲開從京市帶回魏水村安穩度日。
蔣大飛原本正在樹下乘涼,和老友下象棋,周圍坐著三四人觀戰,搖著扇聽著畫眉鳥清閑自在,偶然抬頭看到一對青年男並肩緩步走來,手裏提著滿滿登登的東西,他有片刻怔忪,那青年男子的面容看起來眼,尤其像他惦念多年的孩子。
「大飛,該你走棋了。」
蔣大飛緩緩站起,擺擺手:「不下了,不下了。」
「欸,可不帶這樣兒的,您怎麼學會——」花白頭髮的老人話還沒說完,就見蔣大飛站起朝那對陌生男走過去。
「雲開,是你嗎?」
衛雲開站在老人家面前,非常恭謹的點頭:「蔣叔叔,是我,多年不見,您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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