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車。」
李來推搡著逃奴年坐上車,開車簾,年便看到馬車裡笑語盈盈的緋然,居然又是他。
「我不上,你到底想做甚,直說便是。」
逃奴年顯然不太樂意與緋然同行。
緋然對他的戲耍,如今他還謹記在心。
「哎呀呀,你以為我喜歡你麼?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一眼了吧,我之所以勉為其難的帶走你,是因為人牙子說你是贈送的,白送的東西又不花錢,所以我就收下了。」
緋然笑的說著,漆黑的眸子里閃爍著笑意,聽著這話,逃奴年不由恨恨的瞪一眼,咽口唾沫。
「白送的?」
「不然你以為就你這樣不聽話的,誰還敢花錢買你,買回去之後府里飛蛋打的,要不是看在人牙子熱贈送的份上,我也不會同意。」
緋然的聲音再次響起,聽著這番話,逃奴年不由沉沉的垂下頭,思量片刻,沮喪的坐上緋然的馬車。
原來他這麼不值錢,甚至連個奴隸價都比他高。
緋然看著年不再抗拒,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優哉游哉的坐在馬車裡,眸子里閃爍著點點笑意。
「李來,直接去布莊。」
「是。」
李來認真的駕著馬車,徑直朝著布莊而去。
緋然看著車裡的年,他一臉著急的模樣,語氣焦灼不安。
「我要去合歡樓,放我下車。」
緋然挑眉冷笑,看著他上骯髒不堪的服,似笑非笑地開口問道。
「你穿這樣去,看門人會放你進去嗎?」
「我……」
逃奴年沮喪的垂下腦袋,合歡樓也算是京城排的上名號的青樓,他穿這樣的確很難混進去。
「去布莊挑選兩套服,好生梳洗一遍,再去也不遲。」
緋然的語氣輕,聽著他的話,逃奴年漸漸安心。
「我聽你的。」
真乖。
「你什麼名字。」
緋然挑眉微笑的問道,自然知道逃奴年的名字、來歷、份,只不過從人牙子那裡聽說的,不如親自問出來。
「蕭子瑜。」
逃奴年沉默半晌,最後一字一字的蹦出來,咬著牙關,眸子里躍著憤怒的火苗。
「蕭子瑜,不錯的名字。」
緋然狀若無意的附和道。
「我真的是人牙子送給你的,我竟然連個奴隸都比不上……」
蕭子瑜深深地無奈,怨恨的攥著雙拳。
緋然微笑著頷首,年到前所未有的打擊,還真是爽快。
當第一眼看到這年的時候,一骯髒的服,掩飾不住滿的貴氣,他便知道這年不是尋常之人。
後來他從人牙子那裡得知,蕭子瑜是從獄卒那裡買回來的,見蕭子瑜細皮,長相清秀,心中不由得一陣歡喜。
京城的那些達貴族,有的就喜歡這種年,本以為年是個聽話的,可買回來之後他每天都想著逃跑,對教的那些東西不屑一顧。
人牙子於是就讓他和低等奴隸吃睡在一起,希以此來磨磨他的子,可惜蕭子瑜還是死不改,仍舊想著逃跑,甚至還蠱那些新來的一起跑。
人牙子可謂是心力憔悴。
當然蕭子瑜還是的關注對象,人牙子自然不願把蕭子瑜白送給緋然,緋然也是花百兩銀子買下他的。
既然花錢了,必定讓蕭子瑜發揮自己的作用,不然那百兩銀子也算是打水漂。
這種虧本買賣不做。
從人牙子那裡,緋然還得知蕭子瑜的份,人牙子就算買獄卒,也要買那種知知底的,萬一鬧出事,是擔待不起的,所以買人的時候一再謹慎。
想著人牙子的那些話,緋然抬眸打量著面前的年,角勾起似有若無的淺笑。
蕭子瑜,雍州郡守之子。
「公子,布莊到了。」
這時候車外傳來李來的聲音,緋然緩緩走下車,看著還待在車上的年笑的呼喚一句。
「蕭子瑜到地方了。」
蕭子瑜也不是不願下車,只不過他從未如此蓬頭垢面,心中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這時候難為,是不是有點晚了。」
緋然掀開車簾,瞇眼一笑,狹促的眸子里閃爍著芒。
蕭子瑜咬咬牙,一狠心直接走下車,跟在緋然的後走進布莊。
「老闆,幫他梳洗拿兩套服。」
緋然高呼一聲,緩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神態慵懶且矜貴。
老闆不敢怠慢,迎來送往這麼多年,極見過緋然這種貴氣縈繞的公子。
「公子不知如何稱呼,是為這個小年挑服麼。」
雖然蕭子瑜一的污濁不堪,不過跟著緋然進來,布莊老闆也不敢怠慢。
「姓,單字一個然,區區賤名,不足掛齒,老闆還是先幫他洗洗吧。」
緋然指著站在不遠愣忡的蕭子瑜,漆黑的眸子里出一抹嫌惡。
「是是是,我這就去。」
布莊老闆雖然退下,還是讓店裡員工儘快送來上等茶水和糕點。
店員納悶不解,「然?京城中並沒聽過然這號人?」
布莊老闆冷冷的瞥一眼店員,拍著他的腦袋痛罵糊塗。
「龍澤寺失火一案,就是然公子和端王、四皇子共同破解的,聽說端王、四皇子和然公子善,你現在懂了吧?」
老闆的話都說到這種份上,店員哪裡還不明白,只見他重重的頷首。
「懂,懂,我這就去上茶。」
「上好茶。」
店員得令,急急地退下。
蕭子瑜聽著他倆的對話,不由微微皺起眉頭。
「那個然公子很厲害嗎?」
「能在端王面前說上話,你說厲不厲害?」
老闆看向問話的蕭子瑜,神驕傲的詢問著。
「厲害。」
蕭子瑜的眼珠子轉著,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靈。
或許他有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
等到蕭子瑜梳洗完畢,換好服走出來,緋然看到后微微錯愕,只見他穿著一襲綉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白對襟襖背子。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顯得人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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