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北和賀子俊相識二十年,他們從朋友變深深相的人,再由人變最悉的陌生人,與賀子俊的和後來的傷害變了結了疤生了繭的地方,在顧筱北的心中,已經潛移默化的把賀子俊當了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哥哥。
「你姐姐什麼事也沒有,真的,我來醫院只是因為前階段疲勞過度,醫生建議我休息,徹底的檢查一下。」賀子俊看著顧筱北淡笑著,語氣很是無所謂。
顧筱北疑的看著他的臉,但賀子俊可是影帝,臉上的表無懈可擊,想了一下,低聲問道:「子俊哥哥,你和姐姐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孩啊?」
「是個兒。」說到孩子,賀子俊終於出幾分真心的笑容。
「你,你和我姐姐離婚了嗎?」顧筱北猶猶豫豫的,還是問出了這個存在於心很長時間的問題。
「對不起,筱北,我們……我們離婚了。」賀子俊的語調彷彿夾了深秋的雨,傷,惹人心疼,「在孩子滿月以後。」
離婚,是在心頭刺的一個淋淋的,離婚是僅次於喪偶的第二大傷害,顧筱北離過婚,知道離婚對一個人的損傷有多大,雖然拿賀子俊當親哥哥,但顧晴北也是親姐姐啊!
賀子俊看著顧筱北的臉明顯的變了,俊秀眉眼中出不安,急忙補充,「孩子現在跟你姐姐生活,我負責給們贍養費,你也知道,我不是個小氣的人,那大筆的贍養費絕對可以保證們食無憂的。」
「啊,沒事,我只是隨便的問問。」顧筱北努力笑著,知道婚姻如同飲水,其中的冷暖只有當事人知道,跟賀子俊、顧晴北關係再近,也是不了手的,想了想又問:「那我姐姐和孩子現在都好嗎?」
賀子俊的臉微微的變了變,但又在下一刻恢復如初,「們都很好,你姐姐帶著孩子出去度假了!」
「你家的孩子能有多大啊,五六個月吧?姐姐怎麼就帶出去度假了?」顧筱北微微皺眉,疑的問著,厲熠小的是時候,要帶著孩子出去玩,厲昊南那麼寵都不肯答應的,孩子太小,抵抗能力差,是不能隨便帶出門的。
賀子俊笑笑,臉上的表似乎很正常,可黝黑的眸子里已經起了些微的波瀾,顧筱北不覺手攥住他的手,手一片駭人的冰冷。
「子俊哥哥,你們到底出了什麼事?告訴我行不行?你這樣瞞著,我反倒更加著急,更擔心?」
賀子俊反手攥顧筱北的手,他眼睛閃著幽深的芒,就像天上的星星,約的閃,漸漸地,臉上泛起一個虛弱的笑容,「沒事,筱北,我們真的沒事。你現在過的怎麼樣,我聽說你和厲昊南和好了?」
「嗯。」顧筱北想起厲昊南,心裡一陣混,其實還有一擔憂和糾結,自己就這樣的走了,一定得把他氣個半死,他還沒完全復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舊傷,其實也不想惹他生氣的,可是顧晴北是自己的姐姐,濃於水,賀子俊是自己的親人,至親至近,做不到對他們不聞不問,但心中對厲昊南的擔心和自責,從離開他的病房后,就一直纏繞著,揮之不去。
正在這個時候,賀子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滿臉疑的顧筱北一眼,走下車到一邊去接,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些什麼,坐在車裡的顧筱北看見賀子俊略帶笑意的臉驀地黯然失,如盛放的花朵瞬間凋謝在寒風中,隨即抬就跑進住院的大樓里。
「子俊哥哥……」顧筱北看著賀子俊驚慌失常的表,心猛地一,急忙推開車門,跟著他跑進去。
顧筱北無意識的尾隨著賀子俊的背影跑進住院,但因為賀子俊的長步子大,追跑的呼呼上,遠遠的看見一群人圍著一輛推車向搶救室的方向疾走,賀子俊的步子向著那個方向跑去,裡還在大聲嚷嚷著什麼,可是隔得太遠,聽不見說什麼。
賀子俊的影消失在搶救室的門裡,忽忽帶追來的顧筱北被隔在了門外邊,手要推門進去,旁邊一個冷著臉的小護士擋住了,「裡面在搶救病人,你不等進去。」
「的況怎麼樣?」醫院裡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讓顧筱北一陣陣的眩暈,可的心裡卻無比的清楚,躺在裡面的人是自己的姐姐。
「你跟病人什麼關係?」小護士的警惕很高,防賊一樣看著顧筱北。
「我是妹妹。」顧筱北著氣,忽然靈機一的指著自己的臉,說:「你看,我們是雙胞胎。」
小護士疑的盯著顧筱北看了好一會兒,面前的人明如花,裡面病著的人形容枯槁,們現在看起來真的很不像,但眼神和大的廓還是讓事實勝於一切雄辯的,小護士點了一下頭,說道:「病人因為腎衰竭,再次引起昏迷了!」
彷彿被重鎚生生地擊在頭上,顧筱北腦袋嗡嗡作響,用力抓了門框,死死的盯著腳下灰白相間的大理石地面,訥然問道:「會怎麼樣?會死嗎?」
「賀先生已經在全力為你姐姐尋找合適的腎源了,如果還是沒有合適可以替換的腎臟,就會……噯,你不是妹妹嗎,你應該是跟腎源最接近的人,賀先生找你來醫院做配型了嗎……」
小護士的聲音變的空茫起來,周圍的一切迅速灰暗,顧筱北發現自己的心象是被尖利的錐子一下一下的狠狠的著,鮮淋漓,姐姐是腎衰竭,就要死了,就要死了……顧筱北不得不扶住牆,慢慢的走到一邊,讓自己鎮定一下。
諸多的不理解,比如為什麼厲昊南蠻不講理的不讓自己來找賀子俊和姐姐,想來在這之前,他就已經清楚的知道了一切,只是瞞著自己;為什麼賀子俊避著自己不肯相見,見面也是吞吞吐吐,一邊是姐姐,一邊是自己,讓他怎麼選擇啊?
顧筱北的腦袋如同失靈了似的,一個問題要反覆的想很多遍,驚恐、張、心酸一腦兒地湧上心頭,不知哪兒發出的嗡嗡聲擾著的思維,迷迷糊糊中終於聽清,「筱北,筱北……」
賀子俊好看的眉頭微蹙著,臉上是寫不盡的疲倦和焦慮,他著臉上有狼藉淚痕的顧筱北,一手還在面前搖來搖去,「筱北,你振作點,別嚇我,筱北……」
顧筱北仰起臉,淚水還是順著眼角止不住的往下流,過曲線優的臉頰落地賀子俊的手上,「子俊哥哥,我姐姐在哪裡,我要去看看!」
臉蒼白的象紙一樣,搖搖墜的劇烈的抖著,賀子俊手將擁進了懷裡,他知道這個時候再也無法跟顧筱北瞞這件事了。
顧晴北此時已經從搶救室轉回了的病房,病房是加護病房,裡面設施俱全,擺著幾簇鮮艷的花,房間里只有一名特護,很安靜,醫療儀不間斷地發出單調的「滴滴」聲。
顧筱北跟著賀子俊的後面輕手輕腳的走進去,顧晴北躺在不遠的床上,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虛弱,這個時候又睡了過去。
看著姐姐上纏著各類儀的管子,一張臉跟自己一樣年輕的臉已經枯瘦蠟黃面目全非,顧筱北心驚又難,們才分開一年多,姐姐怎麼就變了這個樣子?曾經是那麼漂亮的張揚,充滿活力的霸道,可現在的樣子就像一朵正在怒放的花,忽然凋謝枯萎,顧筱北覺酸酸楚楚的滋味直泛上來,一直衝到嚨口,眼眶裡。
看著顧晴北的臉,顧筱北不適時宜地想起一個詞:天妒紅,然後像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一樣,心跳加快,心神不寧。
似乎緣相同真有靈犀念,顧晴北在這個時候微微睜開眼睛,茫然的看了顧筱北一會兒,突然把眼睛睜大,「誰?你是……你是筱北嗎?」隔著氧氣罩,的聲音聽起來虛弱輕微。
「姐,是我。」顧筱北強忍著眼淚,忍的眉眼都跟著抖,心更是噗噗的抖著,努力的抑著自己哽咽的聲調。
「筱北,你終於來了!」顧晴北出了一個微笑,「我剛才還做夢夢見了你,筱北,我以為你再也不會來見我了。」
「你是我姐姐,我怎麼會不來看你,姐,我來晚了!」顧筱北不是個能扛住事的人,終於淚如雨下,坐到顧晴北的床邊,抓著姐姐的手。
「子俊,讓筱北在這裡陪我一會兒,你回家把兒接來好不好?孩子還沒見過小姨,我也想念鄉了!」顧晴北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賀子俊,賀子俊微微皺了下眉頭,站著沒有。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已經佔了筱北太多的便宜,不會再向胡開口了。」顧晴北凄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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