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一心沉迷于武學，所以不近，沒有妻妾，更無兒。

　他的同胞兄弟裘千丈倒是不戒，倒是有姬妾婢，倒是也有一個兒子，曾經也想讓他跟裘千仞學鐵掌神功，但裘千仞不喜歡他這個大哥，兩人互相看不對眼，裘千丈也放不下面子去求他。

　裘千尺嫁給了朱聰，算是七俠派之人，裘千仞這兩年覺得武功大，想找個正傳人，所以的確曾寫信給裘千尺商量過此事。

　不過裘千尺一個開始是拒絕的，因為舍不得兒子離開自己。

　但是朱聰想讓兒子跟柯鎮惡去西北，裘千尺自然更不可能答應，西北那麼遠，還不如送到鐵掌山，前途還更加明。

　鐵掌幫如今在荊襄西南一帶仍舊是第一大幫，比七俠派的影響力還要大得多。

　柯鎮惡見裘千尺如此說，便不帶朱元乾，只帶了小兒子加上韓寶駒的兩個兒子，以及七八個十五六歲的門弟子一同往青海而去。

　這一行雖然有小孩，但都是有不俗的武功弟子的年，柯鎮惡有心磨練他們，便棄馬步行，不走來路，直接北上，經，轉西關中，花了兩個月終于抵達蘭州。

　馮蘅一路上都在教兒子以及一眾弟子說蒙古話。

　扎木合統一蒙古草原，但是蒙古人卻還沒有統一的方語言，不過草原各部語言發音倒是相近。

　馮蘅教的其實是哲別慣說口音，以及青海一帶的語言，以及西夏國口語。

　眾弟子資質都還不錯，如今已經能夠簡單對話，尤其是柯崇風，語言天賦很高，能說會道。

　要不然當初商議人選時，柯崇云也不會第一時間想到自己的弟弟。

　如今剛剛開春。

　蘭州城已經解除的戒備，進出城門的商賈絡繹不絕。

　原來西夏封鎖古綢之路，境商賈收稅極重，中原商賈寧愿繞城而走，經過海東西寧，走青唐道，也不愿走古綢之路。

　去年與蒙古大戰一場，后來又追隨博爾在西寧大敗一場，蘭州城被張阿生的一千重甲騎兵封鎖兩個月終于支持不住。

　后來兩邊達默契，張阿生撤兵，駐扎在海東，但是蘭州城要徹底放開貿易，蘭州知府只負責民生，而商貿稅收由“哲別”派遣的稅負責。

　而實際上哲別派遣的人本沒有在蘭州城收稅，而是引導商賈往西寧方向貿易，徹底斷了古綢之路的貿易。

　因為蘭州城不收過路商稅，商人便漸漸多了起來，有的南方商賈干脆就在這里將貨手，賺到了銀錢就地消費。

　一時間讓蘭州城的本地商販也變得闊綽起來。

　蘭州知府不收過路商賈的稅，但店鋪經營的稅卻正常收取，如此稅收不但沒，反而又多出兩來。

　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柯鎮惡一行本來只是路過蘭州，順便查探況，沒想到竟是如此局面，不由很是驚訝。

　眾人在蘭州城住了一夜，第二日往西，抵達海東。

　如今張阿生已經將麾下大半重甲步兵，以及全部重甲騎兵都屯駐在了海東，只在西寧留下兩百重步兵當作威懾。

　之前西寧名義上還是西夏國土，白駝山雖然控制了稅收，但并沒有實際掌控城外事務。

　如今經過去年一場大仗，這座城市的頑固派都被蒙古鐵騎霍霍了。

　柯鎮惡他們又俘虜了七八千西夏兵，全都被收繳的兵，被勒令修繕城池。

　等柯鎮惡一行再度抵達西寧時，西寧城已經被重新規劃了一遍，大的框架已經重新奠定，城治安衛生等狀況已經煥然一新。

　先前逃進山中躲避的居民已經陸續還鄉，也在柯蓉兒的手段之下，重新安定下來。

　說起來，馮蘅臨走前為了防止兒胡鬧，讓利用自己數學理知識改進織機。

　但柯蓉兒本就不做紅，哪里能靜得下心來研究改良這些紡織手段。

　哲別雖然是名義上的青海之主，但他自認是柯鎮惡的仆人，自然不會強加約束柯蓉兒。

　張阿生雖然是長輩，但他是個鐵憨憨，本沒法跟柯蓉兒比心眼。

　韓小瑩倒是能管一管，但是自己手上也有一大堆事，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

　柯蓉兒就說自己懶的做織機，但是可以幫忙分擔西寧事務。

　韓小瑩無奈之下，也只好同意。

　于是柯蓉兒便了西寧城實際上的掌權者。

　之前被西夏軍兵困在西夏國度，后來又被蒙古兵圍在山上差點死掉，所以對這兩國軍兵都沒好，那些俘虜落到的手里，自然不會手。

　重活累活都分派出去，一點不留余地的榨他們勞力。

　西夏兵都是先后被擊破了膽氣的，毫不敢反抗。

　蒙古俘虜倒是有些，差點發了子，好在哲別發覺況不對，將這差不多兩千蒙古俘虜全都接到了兵營，當作馬前卒，去攻略青海附近的其他游牧部落。

　這些蒙古人離了柯蓉兒的殘酷迫，對哲別十分激，對他唯命是從，寒冬臘月，踩著積雪攻打一個個部落。

　這本也是他們最擅長做的事。

　所以開春之后，青海大部分的游牧部落都已經臣服在哲別的麾下。

　哲別便在這些部落中調青壯，又拉出一萬部隊出來。

　不過這一萬部隊雖然都是騎兵，但是裝備、戰斗意識，都十分低下，加在一起都不是那兩千蒙古俘虜兵的對手。

　如今哲別實際掌控的部隊包括三個部分，第一個是這六年下來，柯鎮惡在白駝山組建的一萬輕騎兵，陣容嚴整，紀律嚴明，但是只經歷過一些小規模的戰斗，真正的大軍團戰斗力如何還有待商榷。至在同等數量裝備下，是不敵那兩千蒙古俘虜軍的。

　戰斗素養最高的當然就是這兩千蒙古俘虜兵，不過因為練不足，又沒有英明統帥，所以不是那八千輕騎的對手，綜合戰力排在第二。

　最差的就是新編練的高原騎兵。

　這些人既沒有戰斗意識，也沒有好的裝備，順風戰倒是能打一打，其他自然是指不上的。

　不過哲別又必須要使用這些人。

　按照計劃，他是要投靠扎木合的。

　柯鎮惡編練的那一萬輕騎兵，來歷都是匪盜，雖然經過編練，頗有軍紀，但若是與扎木合的大軍匯合一，來歷就很容易暴。

　所以馮蘅才會讓他盡快再組建一只部隊。

　哲別從柯鎮惡組建的那八千輕騎中挑選五百多英，安到新編的騎兵隊伍中，每日練，又以那兩千俘虜兵當作陪練。

　柯鎮惡一行返回時，他們正完整編，開始練習軍陣。

　馮蘅見狀笑道：“哲別兄弟雖然是相公你從草原拐來的，但是當真是有本事的人，咱們兵書讀的雖然多，但是落到實就差得遠了。”

　柯鎮惡點了點頭，心道，哲別的本事當然不凡，那可是史書和小說里都掛了名字的蒙古大將，有帥才。

　韓寶駒笑道：“那是自然，我老韓雖然天與馬匹打道，但要統帥騎兵，最多千人，再多就指揮不了了，老五更不行，最多五百，還得是步兵，那種全盔甲，悶著頭往前沖那種。”

　當年辛棄疾曾經點評過江南七怪，把他們七個夸得是世間有的將才，說得天花墜，但其實是存了拉攏之心，加上他自己也是任俠的子，所以才會聊得投機。

　實際上辛棄疾戰略眼是有的，沖鋒陷陣的本事也不缺，但本經歷戰爭不多，是否有帥才還真說不上來。

　張阿生笑了笑，對韓寶駒的話表示贊同，這段時間，他領著柯鎮惡麾下最銳的重甲兵，全靠郭靖幫襯，才能不出子。

　郭靖從來不是一個傻子，腦子轉得的確不快，記似乎也不好，但他足夠努力，凡是記住的，便不會忘，而且他小時候在草原見識過鐵木真與哲別所在部落大戰，對軍陣廝殺天然有一種向往。

　這幾年跟隨哲別學習領兵，后來獨自帶領數百輕騎護衛商隊，也積攢了不實戰的經驗，如今至擁有統帥五千人作戰的能力。

　哲別看到柯鎮惡幾人回來，便策馬過來相見。

　柯鎮惡笑道：“哲別兄弟，這個冬天辛苦你了！”

　哲別道：“做的都是我喜歡的事，并不覺得辛苦，只是不知道扎木合會不會派人來和我們談判，若是時間拖得太久，我們大概沒有那麼多糧食養兵。”

　游牧民族一向是全民皆兵的，下馬是牧民，上馬是狼兵，水草牛羊足夠的話就安心生活，不夠的話，青壯就聚集到一起，四劫掠。

　十幾萬青壯，跑到中原，不帶輜重，溜達幾個月，就算什麼財寶都沒搶到，只要能弄到糧食，哪怕帶不回去，也能給家里節約一個青壯的口糧，那也是賺到的。

　只是柯鎮惡組建的一萬大軍，卻不是牧民，而更像是雇傭兵，是靠護衛任務和軍餉過日子的。

　有商路的利潤支撐才能維持，如今又增一萬兵，加上差不多一萬俘虜。兩萬人的消耗，實在已經超出了柯鎮惡麾下的承極限。

　俘虜還好，本參與生產建設，能夠自給自足，而那新兵則需要練，糧草消耗很大，除非加到草原劫掠的隊伍中去，否則便是不敷出。

　若是扎木合不打算過來招攬，又或者拖上一年半載，別說新兵，老兵也會被拖垮。

　馮蘅自然知道哲別在擔憂什麼，便道：“放心吧，扎木合一定舍不得你這樣的人才的，年前咱們已經撤走了西邊面對高昌回鶻、西遼以及乃蠻部的守備，讓他們沒有了后顧之憂，如今扎木合蒙古部落崛起，這三部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最多到五六月份，兩邊一定會發大戰，所以五月之前，扎木合一定會派使者過來的。”

　哲別笑道：“夫人向來料事如神，如此我就放心了，不過那樣留給我們練兵的時間就不到一個月了，得再抓點了！”

　事實上時間比哲別預料的還要一點。

　半個月后，也就是三月底，扎木合那邊便派出了使者過來。

　來人中還有一個是哲別的人，做虎比德，原來也是泰赤烏部的貴族將領，曾經與哲別一同攻擊鐵木真。后來鐵木真擊敗泰赤烏部之后，哲別被柯鎮惡救走，虎比德則逃了出去，后來加了扎木合麾下。

　這次扎木合特地派虎比德過來談判，態度也是十分明顯了。

　虎比德在扎木合那里地位并不高，因為他是戰敗后尋求扎木合庇護的，本沒有帶多部下過去，所以如今只是封了一個千戶。

　當然，他也沒有什麼不滿的。

　扎木合建國后，為了改變草原上部落林立的境況，以及便于統制，所以采用了千戶制度，取代了原先的部落制度，將草原各部人員打散劃分了六十五個千戶，由親信的六十五名千戶長統領，之間止攻伐。

　在這之上又設置了萬戶長，不過目前只有四個萬戶長，之前被水淹了的博爾就是萬戶長之一。

　虎比德雖然只是千戶，但是扎木合答應他，若是能夠招攬到哲別，將來攻下乃蠻部之后，將會給他的大兒子也加封一個千戶。

　蒙古的千戶可比明朝的千戶牛多了，他們有實際的封地，有直接的臣民，實際上就是一個個獨立的諸侯，既是軍事統帥也是行政統帥。

　扎木合的承諾就等于是會讓虎比德家族掌握兩個千戶的封地，所虎比德對這次的任務十分上心。

　他確認了哲別的份之后，立馬便開始跟哲別拉。

　哲別本來就是打算進扎木戶勢力的，所以兩人聊得很投機。

　柯鎮惡與馮蘅就在隔壁的帳篷聽著，柯鎮惡將二人的談話轉述給馮蘅，馮蘅在關鍵的地方給出意見，柯鎮惡再通過傳音之法告訴哲別。

　所謂傳音之法，乃是柯鎮惡這兩年領悟的力運用法門。

　其實這種功夫講話上早有流傳，不過很有人能夠通而已，譬如一等大師，便能夠在十數里外將聲音傳出，而近卻不顯吵鬧。

　當年柯鎮惡為了應對黃藥師的嘯聲，也曾研究過音波功的法門，后來力漸深，越發練之后，便可以在心眼所覆蓋的范圍，將聲音定向傳某人的耳中，除非力十分高明之人，否則難以看出端倪。

　而虎比德顯然不有這樣的本事。

　談判進行的很順利，特別是哲別帶著他遠遠觀看了兩萬大軍之后，虎比德便道：“古爾汗本意是想冊封你為榮譽萬戶，實際領導八個千戶的，不過看你的軍隊，我覺得直接讓你當一個萬戶也是完全可以的，我回去之后一定會跟古爾汗為你言，到時候你的地位還在我之上，一定要互相照顧啊！”

　哲別自然一口答應。

　馮蘅的第一步計劃到此算是八九不離十了。

　而接下來便是人質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