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微步”乃是一門極上乘的武功,每一步踏出,全行與力息息相關,決非單是邁步行走而已。想要練必須要有一定的力為基礎才行。
韓小瑩沒有功基,往日對著圖練,走一兩步便看一下圖,接著再走,走走停停,脈有緩息的余裕,便是走幾百步,也沒什麼要,只是不夠連貫。現在有了地上的腳印,就方便多了,不用停頓,只需看著數字就知道下一步,只是這麼突然一氣呵地走將起來,經脈錯,登時癱瘓,幾乎走火魔。
好在韓小瑩本沒有力,這一下只是息混,否則若是換了柯鎮惡自己上去,說不定力沖撞之下,經脈絕也是有可能的。
柯鎮惡雖不知道其中關竅,但他想到虛竹信中所說,初時應該一步一呼一步一吸,想來便是說這功夫不能之過急,韓小瑩一口氣走了百余步,這就是走火魔了。
不過他想的雖不完全準確,但也切中了要害。他知道韓小瑩此時心中害怕,若說出真相,說不定更加害怕,反而會更加危險,于是微笑道:“沒什麼,這步法是一門高深的功,你練得太快了,有些岔氣,好好躺著,什麼也不要想,就當是在睡覺,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韓小瑩見柯鎮惡說得輕松,心底便也安定了不,老老實實躺在席子上,微瞇著眼睛假寐,果然過了半刻鐘左右,口的憋悶之氣緩解了不,心下也更加安定了。
柯鎮惡見狀,便對眾人道:“這功夫我們研究了快一個月了,每個步伐之間的轉換早已想得明白,但是想要完整得走下來卻不容易。大師信中讓我們開始的時候一步一呼一步一吸,肯定是有道理的,咱們可別著急,就像伏虎拳,打快了沒效果,反而有害。”
眾人皆點頭應是,其實大家心里多都有些猜測,經過柯鎮惡這麼一說,便都不敢再來。
柯鎮惡看大家似乎都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心道還是要給大家些信心才好,自己是大哥,便該做個表率,他心眼一掃,將地上的腳印盡收心底,隨即踏上“明夷”位,緩緩吸了口氣,又踏上“賁”位,吐了口氣,再下一步,每一步不是呼氣便是吸氣,一步步下來,用了一刻鐘才走到韓小瑩岔氣的位置,他只覺經脈中的息微,卻并無什麼不妥,于是又接著往下走,絕不貪功冒進,等到一共踏遍六十四卦,走完一千多步,恰好走了一個大圈而至“無妄”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時辰。
柯鎮惡卻毫不覺得疲憊,反而覺神清氣爽,全力彌漫,行走中緩緩流經經脈的那一氣終于返回丹田,似乎有所增加,細細覺又像是沒有。
他知道自己理論不足,也不深究,轉看向弟弟們,道:“就這麼慢慢的走來,果然神清氣爽,你們一會兒也去試試!”
他又看向韓小瑩,只見此時已經起來,正在那里活手腳,便問道:“小瑩,現在覺怎麼樣了?”
韓小瑩道:“奇怪,本來連氣都不利索,但是看大哥你在那里一步一步走著,慢慢的氣息就順了,現在一點也不覺得麻了!”
原來凌波微步的高明之并不是作調力那麼簡單,就連心中存想其作,也是能夠調息的。韓小瑩看柯鎮惡走步時,腦子里也跟著演示著步伐,散的氣息自然而然地便順著經脈歸了正途。
柯鎮惡不知其中緣由,但想既然已經沒事,那便太好不過,這才嚴肅道:“以后莫要再如此急躁,尤其是越高明地武功危險越高,胡瞎練,走火魔直接死掉那算是好地,神錯,四肢癱瘓那便害人害己一輩子了!”
“是,我知道了”韓小瑩乖乖答應,雖還沒完全丟了小孩心,但方才的覺實在太嚇人,的確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朱聰見神,便笑道:“既然你看大哥走路能夠恢復,那便再看我走一遍,說不定還能長本事。”
說完便學著柯鎮惡,跳進圈子,從頭開始走起。
他雖已經練出力,有了氣,但卻沒有柯鎮惡那般敏,是以察覺不到細微力的變化,不過一趟走下來,也是同樣覺得神完氣足,覺比起打降龍伏虎拳的效果還好些。
韓寶駒見二哥走完,自己也上去試了試,他沒有練出力,所以覺比朱聰還不如,不過如此走過一遍,也是毫不覺得累,反而像是大睡了一場一般。
到了這個時候,天已經晚了下來,眾人便不再練,紛紛下山。
第二日清晨,七人又再上山。昨日柯鎮惡三人已經走過一遍,現下便到南希仁。
只是南希仁明明已經練出了力,卻還是堅持認為自己資質不足,推道:“我南山拳法還沒有練,這步法太繁瑣!”
言下之意便是不想練這個。
柯鎮惡知道他的心思,當日若非他強制,南希仁便是連伏虎拳都不想練的,后來若不是靠著降龍伏虎拳應到了力,估計他連這套拳都不想練。
柯鎮惡搖了搖頭道:“你若不想,便暫時不練吧,反正眾人中,你的基最扎實,又得窺力門徑,等你什麼時候覺可以了,我再來教你。”
南希仁去了一旁練伏虎拳,接著便到張阿生。張阿生笑呵呵的跳進圈中,一步一步的走著。朱聰走到柯鎮惡邊道:“大哥,你說大師傳的這套六十四卦步法該取個什麼名字?”
柯鎮惡知道這是凌波微步,卻一直沒有說明,見朱聰問起,這才道:“就做凌波微步”
朱聰默念兩句,突然打開扇子,扇了扇,大聲念到:“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生塵。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潤玉。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韓小瑩聽了頓覺喜歡:“二哥,你念得這是什麼,覺好!”
韓寶駒嗤笑道:“轉眄**,潤玉,你看老五的樣子,那里是轉眄**,完全是黑狗熊尋西瓜,哪里潤玉了!”
韓小瑩罵道:“臭三哥,就你欠,五哥哪有那麼不堪。”
不過上這麼說,但看到張阿生每走一步,便搖頭晃腦的尋找下一步的方位,的確像是黑狗熊在地里找東西,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阿生正一心一意的尋找位置,看到韓小瑩笑了,他便也嘿嘿的笑了兩聲,接著往下走。
韓小瑩看了一會兒,又想起朱聰念的詩句,便又去問。
朱聰道:“這是三國時期,曹的兒子曹植曹子建的一篇賦,做《神賦》,表面上寫的是水之神,其實寫的是,嗯,據說寫的是他嫂子!”
韓小瑩臉一紅,暗道這個曹子建不知恥,不過終究對那兩句詩很是喜歡,等了一會兒,又求著朱聰將全文告訴。
朱聰只好將之背了一遍,又答應,晚上寫下來給,才作罷。
等張阿生走完,全金發也跟著上去走。
柯鎮惡過張阿生,問他是什麼覺,他答道:“還好,就是脖子扭來扭去的找位置,有些僵!”
柯鎮惡嘆了口氣,他對老五的表現早有預料。張阿生雖然天生神力,但悟卻最差,且形巨大,練著種巧的功夫,著實有些為難。
全金發倒是很適合這套步子,兩個時辰下來,神清氣爽,直呼還要再來一趟。
韓小瑩可不理他,直接將他趕出圈子,自己練了起來,一邊走,心里一邊想著“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的意境,初時還能跟著呼吸來,到了后面,有時竟忘了配合呼吸。好在速度也不快,直到練完,也沒出什麼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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