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重要的事談攏,三人繃的神經一下子就松弛了下來。
當談到錢的問題時,云著張宣,沒了剛才的雄心壯志,有些底氣不足地說:
“老弟,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們家是個什麼景你也清楚。
按你說的,價值138萬的服,先不說我能不能都看得上,進價就要48.3萬,我們手頭沒這麼多錢。”
“這我自然心里有數的。不說你們,現在邵市700萬人口,也沒幾家一下拿的出這麼多錢。但畢竟是做生意嘛,事在人為,辦法是可以想的。”
說到這,張宣假裝沉默一陣,糾結許久才問,“哥嫂手里大概有多錢?”
云瞄了妻子一眼,聲音又低了幾分:“我們家沒有存款,錢都是從信用社借的,租門店搞完裝修后,目前只剩3萬左右了。”
張宣,“……”
聽到只有3萬,他老夫子氣得差點吐,就離譜!你他媽的這麼一點錢,你竟然跟我說要做服裝批發生意。
確定是批發生意,而不是零售生意嗎?
你是鬧呢?
你特麼的是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心里極度郁悶,但張宣卻也沒有表現出太大意外。
要不是缺錢,那麼面的輝嫂當初肯定不會去擺地攤。
要不是娘家人弟弟得了病急要錢,輝嫂也不會和大表哥鬧騰的那麼兇殘。
在張宣看來:
云雖然有固定工資,但那點工資對于做生意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可以忽略不計。
而輝嫂擺地攤倒是每月掙了一兩千,可也存不住。
要是沒猜錯,輝嫂掙的錢大部分都拿回娘家救唯一的弟弟去了,畢竟弟弟在湘雅醫院躺著啊,每一天都是一筆巨大的花銷。
張宣調理下自己的氣息,問兩人:“還能從其他地方的信用社借嗎?”
云對此有些猶豫,張了又張,張了又張,但沒說出來話。
輝嫂這時接話了:“現在下崗的人多,借錢的人也多,信用社都借遍了才湊夠這些錢。
而且現在信用社的那幫人也是看碟下菜,你哥過去給人留了不好的印象,借不到大錢。甚至有些信用社直接甩我們臉,本一分錢都借不到。”
過去留了不好的印象?張宣掃一眼這表哥,心想這是有難言之啊。
那自己上輩子怎麼就沒聽說過呢?
不過隨后他又釋然了。
前生自己這個時候都在學校讀書,單純的哪有心思去管別人家的事。
后來自己工作去了外面,幾年都不和人家見一次,見了面也是匆匆忙忙,誰還會跟你提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
再說了,壞事臭事,擱誰都會瞞著捂著,怎麼可能到外面說呢?
思緒到這,張宣嘆了口氣,心里默默計算,自己8千,輝嫂3萬,加起才3.8萬。
16號去進貨,就算米見借自己1800,接下來一個星期自己再掙點,滿打滿算自己也就1萬塊錢出頭。
那3加1萬,等于4萬。
距離自己從海關提貨的13.8萬差了一截。
距離兩口子從自己手里提貨的48.3萬就差的天遠遠了。
4萬塊錢自己從海關提貨,提貨也只能提一小部分,市場價值大概是40萬左右。
而舅舅給自己的提貨期限是到7月份。
不過賬不能這麼算。
第一批貨市場價值是40萬,那自己能掙多?
35%個點,就是14萬。
足夠了!
張宣明白,只要第一批貨賣的順利,那自己就可以利用這筆錢把這批貨完整的吃下來,然后把貨找個地方存儲起來,再看況賣出去。
要是這兩口子能力有限,借口的期限一到,賣給其他批發商和零售商也是可以的。
當然了,他還是抱著巨大希的,畢竟輝嫂上輩子已經證明過其卓絕的銷售能力。
見張宣沉默不說話,兩口子都有點忐忑,相互看一眼后,還是輝嫂率先開口:
“老弟,我們只有3萬本金,可不可以分批拿貨?就是賣完第一批,然后用第一批的錢拿第二批貨,這樣反復…”
張宣盯著他們看了幾秒,最后說,“可以。”
云興的忍不住確認一次:“真能行?”
張宣笑了:“當然能行。其實我在來你們家之前,我舅舅也考慮到這個問題了。還是那句話嘛,一次拿出48.3萬的家庭,邵市沒幾家,不分批拿貨,不是強人所難麼?”
聽到這麼說,輝嫂也松了一口氣,跟著笑道:“只要能分批,這批貨我就有信心吃下。”
“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張宣熱洋溢的附和一句,接著又潑了一盆冷水:“不過我們時間不多,海關那邊給的期限只有一個月時間。”
輝嫂訝異,“一個半月時間?”
張宣說:“對,一個半月要是沒賣掉,這批貨就要被海關另行走流程理了。”
輝嫂低頭默默算了算,最后抬頭看著他,“我想試一試,應該沒問題。只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必須提前去深城才行,不知老弟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張宣說,“我什麼時候都可以。而且我本也積攢了一筆錢,這次可以多提一些貨回來。”
這話聽得兩人非常怪異。
兩口子心想你天天在學校能掙什麼錢?你家里都窮的快揭不開鍋了,你要是有一筆錢能忍心看著你媽餐餐吃紅薯飯?
云和輝嫂互瞄一眼,同時疑開口問:
“你積攢了多錢?”
“你是怎麼掙的錢?”
關系到以后雙方的利益問題,關系到自己扯虎皮的問題,有備而來的張宣在這個節骨眼上,自然不會謙讓。
他端正子,把今天備好的一大摞書和報紙遞過去,緩緩說:
“我的筆名三月,是“知音”雜志和“青年文摘”的特約作家,每個月有幾千塊錢的收。
同時我還給十多家報社不時供稿,這里每個月也有一筆不菲的收。這一年多下來,我的個人私房錢積累的非常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