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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十一

十一

1997年7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對香港恢復行使主權,這一歷史的事件,對國外都有著重要的歷史意義。

對於國,香港回歸是「一國兩制」偉大構想的功實踐,同時為澳門問題的解決以及澳門的回歸提供了實踐的範本,最終也為解決臺灣問題,實現中國完全統一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而對於國外,香港的順利回歸不僅是給西方大國以有力的回擊,而且香港回歸的功實踐也為世界許多國家和地區解決類似問題提供了實例,對世界政治發展有重大意義。

正是因為這件事的意義重大,所以在回歸當天,那是舉國歡騰。

雲汐市十二中作為市屬重點中學,幾乎任何事都要走在全市其他中小學的前列,學校校長李方,為了能起到先鋒表率作用,主向教育局請纓,要在回歸當天,組織學校師生開展一場別開生面的慶祝活。雖然其他學校的一把手對李方這種拍馬屁的行徑十分唾棄,可沒有辦法,教育局的一把手,就是喜歡這種舒服上天的覺。

為了保證活的順利展開,教育局還組織市區的多所中小學一把手在一起開會,要從各個學校調「形象好、氣質佳」的學生到十二中進行系統訓練,一定要確保在回歸當天吹響口號,打出亮點。

會議一散,其他學校的校長沒有一個不罵街的。

調學生集中訓練,耽誤功課不說,這來迴路上要是出點兒什麼差錯,學生家長還不鬧翻天?雖然大家都知道困難重重,但教育局長的指令還要照辦。

為了不耽誤「學霸」們的功課,其他校長一合計,這個綵排的重任就落在了「沒人管、沒人問」的「學渣」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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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哪個學校,「學渣」都,你要看那些頭髮梳得如狗過一般的學生,指定都是教室最後一排的「山大王」,所以絕對符合「形象好、氣質佳」這一條。

而且選擇「學渣」,也不用為耽誤學生學習而疚,相反把班級里的「學渣」全部清理走,還能給班級創造更安靜的學習環境,這簡直就是一石三鳥。

5月1日,勞節一過,5所市屬學校,400多位「學渣」齊聚十二中,看著方陣中那些「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學生,李方差點兒就要氣昏在主席臺上。

「媽的,盛校長這幫孫子,是要玩兒死我是吧!」

「李校長,您先消消氣,要不把這些學生都退回去?」學校的教導主任試探地問道。

「退個屁,我要是把學生趕回去,盛校長肯定會在局長面前吹涼風,到時候我這臉還往哪兒擱?」

「那這……」

「給他們一天時間,把校服給我洗乾淨,黃該染黑的染黑,長發該剪短的剪短,要是誰不聽,都給我趕回去上課。」

「好的,校長。」

教導主任拿起話筒,仔仔細細地把校長李方的話做了傳達。

對「學渣」們來說,教導主任的話,99.99%都是放屁,只有那句「要是誰不聽,都給我趕回去上課」最有殺傷力。能奉旨出來浪兩個月,這簡直是天上掉餡兒餅的事兒,幾乎沒有一個「學渣」願意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沐雲軒,十八中高一(一)班的「文藝學渣」,他和別的「混混學渣」不同,總喜歡留一頭長發,背著心的木結他闖天下。每天第二節課後的大課間,他總會找一個人最多的地方,不厭其煩地彈奏那首《同桌的你》,彈到後來,很多人都懷疑沐雲軒是不是在和同桌談,可一打聽才知道,這貨平時坐的是講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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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喂,沐雲軒,你為什麼只彈這首歌?」

每當這時,他總會甩起飄逸的長發,回一句這輩子最矯的話:「為心中那一點點不滅的夢想。」

估計真正的答案,也只有教他結他的表哥心知肚明。

「雲軒,一首《同桌的你》,彈100多遍都彈不溜兒,你還是別學了。」

「我這快一米九的大高個兒,現在不打好基礎,以後去大學怎麼泡妞兒?」

「就你這績,還想上大學?」

「本科沒希,上個大專還不行啊?」

「得,我把《同桌的你》教會,其他的曲子你自己悟,我真沒時間跟你瞎搗。」

「得嘞,就咱這悟,一首歌搞定,其他歌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沐雲軒吹完牛以後才發現,自己果真敗給了「悟」,於是乎《同桌的你》就了他唯一必唱、主打兼大軸的曲目。

當天從十二中開完會回家,沐雲軒就失眠了,他在「剪掉長發」和「回去上課」之間無法抉擇。

如果「剪掉長發」,就意味著自己在彈結他時了一飄逸和瀟灑。

但「回去上課」,自己就失去了一個展現自我的平臺,而且他能明顯地覺到,他們學校的學生好像對他的《同桌的你》已經有些厭倦,每次彈奏,他都覺自己像個傻×一樣,在自娛自樂。

「我要為了藝,犧牲一把!」

打定主意的他,在第二天一早走進了理髮店。當看到那一頭飄逸的長發一撮一撮地掉落時,沐雲軒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彷彿真真切切地到了「為藝的痛」。

當天下午2點半,十二中的場上人滿為患,448名學生,8人一組,整整齊齊地排56組,每一組代表著一個民族,象著著「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枝花,五十六個兄弟姐妹是一家」,更深層的寓意是「全國上下歡迎香港回歸祖國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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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齊劃一的隊形,讓教導員連點名的機會都沒有。只是掃了一眼,便對校長說:「全部到齊。」

校長李方滿意地點點頭:「按照計劃進行。」

就這樣,以「我們祖國,我們香港,香港回歸,民心所向」為主題的大規模遊行活綵排,正式拉開序幕。

參與訓練的學生,為了加班加點完各種作,按照要求,一上午只有大課間才能休息,對於這一群在十二中訓練的外校生,十二中的上課學生基本上都了看戲的吃瓜群眾。

眾多的圍觀看客,讓沐雲軒熱沸騰,就連訓練時他都幻想著,要是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彈奏一首《同桌的你》,將是多大的榮耀。

苦苦煎熬,沐雲軒終於等到了20分鐘的大課間,他迫不及待地背起自己的結他,走上主席臺,他習慣地做了一個甩頭的作,開始彈奏他那首已經爐火純青的《同桌的你》。

不得不說,沐雲軒是「文藝學渣」的一清泉,這次「登臺演出」可謂順應了天時、地利、人和。400多號人,累得要死要活,全都癱在主席臺下;還有上千名十二中本校生,聚集在場周圍好奇地打量著那400多張陌生的面孔。

當沐雲軒的琴弦剛一撥,他們所有人的目就有了一個統一的焦點。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哭的你……」沐雲軒唱得投,唱得深,彷彿他自己就是老狼,而今天就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場校園演唱會。

有句話說得好,「書讀百遍,其義自現」,這「歌唱百變」,其「義」也一樣能「現」。

不得不說,沐雲軒已經把這首歌唱到了一個境界,一個讓所有學生都刮目相看的境界。

如果用一句話去形容那天的場景,莫過於「掌聲淹沒了琴聲,背影捕獲了芳心」。

上午剛剛結束訓練,沐雲軒就收到了一張的信紙,紙上只寫了一句話:「曲終未必人散,有自會重逢。」

沐雲軒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了出來,不管是學唱歌,還是學彈結他,其實他的終極目標就是泡妞兒。無奈的是,他的個子太高,學校的妹子又,他彈了半個學期,都沒有一個生上鈎,其實他做夢都在幻想一個畫面,畫面里一個妹子靜靜地坐在他邊,一臉花癡地聽著他唱完那首《同桌的你》,而這一刻,夢想可能就要照進現實。

的,果然是來對地方了!」沐雲軒把那張還散發著香水味道的信紙小心地收好,心裏一直猜測著信紙的主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妹子。

沐雲軒並不知道,場的角落有兩個生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一舉一

「唐婉婷,我看絕對有戲。」

「真的假的?」

「你沒看他那花癡的樣兒?」

「就你貧。」

「哎,我就鬧不明白了,你長得又漂亮,材又好,那麼多人追你,你怎麼偏偏看上這電線桿子?那麼高的個兒,難看死了。」

「喜歡一個人,不一定是看長相,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那要是這麼說,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歌唱得確實好聽,這不得不承認。」

「我覺得他唱得比老狼還好。」

「哎喲我去,今天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平時有人說老狼一句壞話,你都跟人頂半天,今天倒好,為了一個男孩兒,把偶像都賣了。」

「沒有,說真的,我覺得他比老狼還要理解那首歌。」

「算了,你的世界我不懂,不過作為閨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的如意郎君就要走出校門口了,你是追還是不追?」

「我想勇敢一次,當然要追!」

「得,我幫你!」孩兒拍了拍手,撒開地朝校門口跑去。

就這樣,剛準備上公車的沐雲軒,被一把拉了下來。

「你是誰?你拉我幹嗎?」沐雲軒一轉頭看見一個男人模樣的人,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信紙都收了,你說我拉你幹嗎?」

「咯噔!」沐雲軒彷彿被一桶冰水澆得心涼,他結結地問道:「信、信、信紙是你的?」

「別那麼多廢話,跟我走一趟。」

「我暈死,信紙要是你寫的,我還給你就是了。」

「哎,我說,你是不是爺們兒,長得跟電線桿子似的,膽子那麼小。」

這句話直接到了沐雲軒的肋:「你說誰膽小?走就走!」

漢子」撇撇,慢悠悠地將沐雲軒帶進了一個衚衕。

「人我給你帶來了,你們倆聊,我走了。」

漢子」轉之際,沐雲軒這才發現,原來衚衕里還有一個孩兒。

「我×,正點!」

「你好。」

「真是從前面看想犯罪,從後面看也想犯罪。」沐雲軒的心激起千層浪,連孩兒的示好都完全忽略了。

「你……你好!」唐婉婷提高了嗓門。

「哦、哦,你、你、你好!」沐雲軒忽然回過神兒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這個故意掩飾尷尬的舉,在唐婉婷的眼裏卻了「大男孩俏皮的」。

「信,是我寫的。」

「我×,正點,風!」沐雲軒覺一已經衝到了天靈蓋兒,一時間他已經無法用詞語去形容自己心的喜悅。

「同學,同學,你怎麼了?」

唐婉婷逐漸清晰的聲音,讓沐雲軒慢慢冷靜下來。

「你好,我沐雲軒,十八中高一(一)班的。」

「你好,我唐婉婷,十二中高一(四)班的。」

「好巧,我們都是高一的。」

「嗯,是蠻巧的。」

「那個……」

「你是……」

兩人不約而同地開了口。

「你說。」

「要不你先說?」

士優先,你說吧。」

「嗯。」唐婉婷靦腆地點了點頭,「那首《同桌的你》,你唱得比老狼好聽。」

「謝謝,可能是我對這首歌的理解和老狼有些不同。」

「你是怎麼理解的?」

「對我來說,這不單單是一首歌,還是一種懷,是一種回憶,是一種嚮往,是一種青春的衝。」

聽到沐雲軒的回答,唐婉婷驚呆了,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但就是覺沐雲軒這個人很有境界,這種境界是同齡人無法達到的高度,這種高度,也只有《意林》雜誌上那些大師才配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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