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案的解剖一共可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腹部解剖，另外一個則是面部還原。前者是每必須經歷的環節，而後者卻是這起命案附加的特殊程序。

兩名死者的頭面部全部被燒焦，要想確定源，只有兩條路，第一條是篩選失蹤人口，第二條就是顱骨復原。

就目前來看，第一條全靠運氣，而且工作量很大，因為本案的被害者為老年人，這個年齡段在走失群中佔有很大的比例，如果逐一篩選，絕對是費時費力。

第二條顱骨復原相對第一條要靠譜很多，我們可以先還原出死者的大致容貌，再接著篩選，這樣就有了針對。但復原的前提是，顱骨必須經過「骨分離」。這項技也是法醫的基本功，我也曾見明哥作過幾次，那種畫面，真是筆墨都難以形容。

而就在明哥集中力進行第一道工序時，一個細節還是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死者頸部有點狀橫線出點。」

負責記錄的葉茜隨口問了句：「冷主任，這種傷口是怎麼造的？」

我了句：「會不會是威傷？」

明哥把口罩下拉出：「是銳傷所造，且傷口分佈集中，符合威傷的特點。」

我之所以能準確地判斷出「威傷」，這絕對拜「閱無數」的明哥所賜。剛上班那會兒，他可沒把帶有彩頁的法醫解剖圖譜翻給我看，按照書上的歸類，通常況下，我們在上找到的傷口可以分為三大類：

第一類，威損傷。案犯通過直接侵害被害人的方式，迫使被害人接指令，從而達到其目的的表可見損傷。在實際的案件中，威有多種形式，比如口頭言語威、持械作威等。而且威傷多使用銳，偶爾還有徒手（扼頸），威傷主要集中在頸部、背部以及臉部。

第二類，毀證損傷。它是指案犯為了達到破壞個識別證據的目的，在人上形的損傷。最常見的就是碎、焚、剝臉、挖眼等。

第三類，慾損傷。它是指案犯為了滿足或者發泄心理需要而對他人實施的損傷。就拿「白銀連環殺人案」來舉例，嫌疑人割、挖就是典型的慾損傷。

而很多況下，一起案件是多種損傷並存，比如這起案件，嫌疑人毀容、分的行為則屬於毀證損傷。

明哥接著又說：「威傷比較集中，均在頸部。嫌疑人曾多次用銳頂住死者的脖子。」

葉茜不解地問：「冷主任，兩名死者這麼大年紀，而且從穿著上看，也不像是有錢人，嫌疑人威的目的是什麼？」

明哥搖搖頭：「侵財和侵應該都可以排除，但有沒有其他，暫時不得而知。」

葉茜「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明哥則手持柳葉刀繼續進行解剖。

「從凝結以及看，沒有中毒跡象。

「臟無明顯病變。

「道無分泌、無死前行為。」

…………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均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況，直到提取胃容時，明哥原本舒展的眉頭又擰在了一起。

「死者吃的這是什麼？怎麼這麼大的量？」葉茜著老賢手中滿滿一盆糨糊狀的白食糜問道。

明哥沒有來得及解釋，而是接著切開了另外一的胃部，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同樣狀態的食糜又裝了一盆。

待老賢把兩的胃容一滴不落地取出之後，明哥隨手將柳葉刀扔進消毒池，發出「噹啷」一聲脆響，他長舒一口氣說道：「死亡原因已經知道了，兩人都是急胃擴張迫腹腔的管，導致缺損傷而死。」

而就在葉茜還不知道明哥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時，我和老賢卻齊刷刷地點了點頭。如果把明哥的話翻譯得簡單點兒，就是說兩名死者其實是被活活撐死的。

眾所周知，人的胃有兩個埠，進口賁門，連接食道，出口幽門，連接十二指腸。通常況下，我們吃進的食從賁門進胃腔，在胃充分消化后，經過幽門進腸道。一旦食超出胃腔所能容納的極限，人就會啟自我保護機制，排出多餘的容量，最為常見的就是嘔吐。但嘔吐只是人的一種應激反，有很多時候，嘔吐無法發生，當大量或固積聚在胃，超過了胃能容納的極限時，胃壁會因為過度擴張而喪失收的能力，此時靠自己已無法自行排出這些容，就造急胃擴張。單是急胃擴張並不會引起死亡，但是極度擴張的胃會迫腹腔的管，引起相應缺，造損傷。

通常況下，想要撐死一個人極為困難，但在特殊條件下，撐死的現象也時有發生。尤其人在高度張、恐懼之時，很難產生正常的應激反應，許多人常說的「嚇尿了」「嚇屎了」就是基於這種況。本案兩上均有多威損傷，面對死亡威脅，害人被迫吃下大量的食，導致活活撐死就不足為怪了。

葉茜問：「國賢老師，你看出來胃容是什麼了嗎？」

老賢把視線從顯微鏡下挪開：「像是饅頭渣，分還需要化驗。」

明哥說：「治安支隊立了一個打擊非法炸山的聯合專案組，這起命案正好發生在專案組調查期間，有些方面治安部門的民警比咱們專業，葉茜。」

「冷主任，你說。」

「待會兒解剖結束，你聯繫一個悉況的專案組員參加我們的案件分析會。」

「明白！」

（註：劇毒、危險化學品、炸都屬於治安部門管理的範圍，只有治安大隊的民警才知這些危品的使用和管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