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市局以本案為源頭，專門立了「9·30」專案組，在人力、力的保障下，「半仙」何貴很快被抓捕歸案。為了防止何貴負隅頑抗，偵查人員收網之前便做了大量的取證工作，其中包括何貴妻兒的口供、銀行的存款記錄、手機通話記錄，甚至其一年的活軌跡都被標註得一清二楚。

據掌握的證據，何貴配婚的勾當，絕對干過不止一次。為了能在短時間找到突破口，明哥主扛起了這次主審的大梁。

「何大仙，請把你的頭抬起來。」明哥語氣冰冷。

「要殺要剮請便，我什麼都不知道。」何貴腰桿得筆直，一副隨時準備「英勇就義」的模樣。

明哥彷彿早已料到對方會這般臉，不慌不忙地娓娓道來：「你名下的一張銀行卡上有26萬元，這張卡只存未取。26萬元現金你一共分14次存，10次2萬元，4次15000元。我們已經打聽到了婚的市場行，品相完好的，售價在10萬元左右，你一次賺得2萬元，如果品相稍差，價格在75000元左右，你每次賺得15000。你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視財如命，鐵公一個，就連你的老婆孩子都很難從你上佔到便宜，所以你每次易完，這邊剛一拿到錢，那邊就存進銀行，我說得對不對？」

何貴臉部的微微，依舊如同茅坑裡的石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哦？那我再給你看一樣證據。」明哥冷哼一聲，出一沓人員資料扔在何貴面前，「我們把你存錢的時間點全部羅列了出來，接著查詢了你的手機通話記錄，巧的是，你每次存錢的前兩天，都有大量的通話，而這些電話號碼的機主家裡，都有青年男去世，這個你怎麼解釋？」

「我……」

「你什麼你？！」明哥突然暴怒，「這還只是你兩年的易記錄，你之前到底販賣過多，恐怕連你自己都已經忘記了，你賺這些黑心錢，你的良心何在？！」

何貴的額頭滲出了汗珠：「警……我……」

「你什麼你？！」明哥呵斥道，「我告訴你，這14起案件足夠讓你把牢底坐穿，代得痛快點兒，我還當你是個人！」

何貴的心理防線如中了彈的玻璃板，碎了渣，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次真是里翻了船。」

明哥看著何貴已經服，抓時間趁熱打鐵：「你的上線是誰？都是從哪裡來的？」

何貴問明哥要了支煙捲，猛吸了幾口：「我只知道對方綽號『三眼』，本人我沒有見過，我自從做這一行當，都是從他手裡購買的。」

就在明哥剛想接著問時，老賢的簡訊發了過來：「DNA不吻合，和死者發生關係的不是何貴。」

明哥看了一眼，把手機重新收好，繼續問道：「把你配婚的況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說一遍。」

何貴點點頭：「配婚有個規矩，就算是100個人等著要，我們這些『中間商』也不能主聯繫上家。『三眼』是我的上線，我也不能壞了規矩。基本上都是他有了，就打電話給我。我經手的都是賣到礦區，那裡的人很有錢，不在乎那十萬八萬的，所以我對品相要求得很高。

「『三眼』出售的分為好幾個檔次，最低檔次的缺胳膊，價格在3萬元，中等檔次的年齡偏大，價格在6萬，最高檔次的售價在8萬。低檔次的我不要，另外兩個檔次我分別加價1.5萬和2萬出售給買家配婚。很俏，有很多人都在等，有的買家為了能給孩子配婚，甘願等一兩個月。所以只要有，本不愁銷路。『三眼』那邊只要一有『貨』，都會第一時間聯繫我。」

「『三眼』長什麼樣子，你形容一下。」

何貴搖搖頭：「『三眼』的手機號碼經常變，而且我們每次通話，他都用變聲，雖然我們易過很多次，但至今我都沒見過他本人。」

「不見本人，怎麼易？」

「『三眼』有一輛牲口車，每次有貨了，他都會提前把牲口車停在約定地點，我到地方后直接把錢拴在牲口的脖子上，等他拿到錢，再讓牲口車把運過來。」

「什麼樣的牲口車？」

「就是電視劇里經常放的那種，後面有一個架車。」

「拉車的牲口是什麼種類？驢、馬還是牛？」

何貴還是不停地搖頭：「每次易都在深夜，而且那牲口還戴著面罩，我只知道是黑的，不是牛，但到底是馬還是驢我也不確定。」

「上的喪服和喪妝是誰弄的？」

「我不知道，『三眼』把賣給我時，就全部都弄好了。」

「這起案件的，你們兩個是在哪裡易的？」

「在壽州縣喬銀村的一個破廟裡。」

「壽州縣？」

「對，我和『三眼』的易基本上都在壽州縣境，不過易的地點經常換，我也不到頭緒。」

明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朝邊的偵查員耳語道：「大致問題我都已經問到了，剩下的細節你們再接著慢慢問。」

偵查員應了聲，接替了明哥的位置。

審訊室的房門重新關閉，明哥開始吩咐下一步工作。

「葉茜，立刻通知去監獄調查的同事，讓他們問問魏氏兄弟是否知道關於『三眼』的況。」

「好的，冷主任。」

「小龍，給國賢和焦磊打電話，我們現在馬上去何貴所說的易地點。」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