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在雲汐市，有一條南北四向的街區，人稱「鬼哭狼嚎一條街」。街區之所以會有這個外號，完全要「得益於」那到閃著彩霓虹燈的酒吧、夜總會。每當夜幕低垂，幾乎所有夜場都會爭先恐後地播放著各式舞曲，前來買醉的在街區更是人頭攢、絡繹不絕。街區最繁華的地段坐落著一家名為「博樂」的酒吧。這裏可以算得上是酒吧中的翹楚，奢華的裝修、舒適的環境、親民的價格，使得這家佔地上萬平方米的酒吧幾乎是場場滿。

晚上9點是「鬼哭狼嚎一條街」迎客的黃金時間。樂劍鋒戴著一頂鴨舌帽漫無目的地坐在酒吧大廳的沙發上。大廳呈南北走向，分為三個區域，東南角為擺放著多張沙發的等候區，西南角是由弧形吧枱圍的收銀區，大廳的正北則是由多扇安檢門組的迎賓區。此時，十幾名安保人員正在給進消費區的客人進行安全檢查。「嘀嘀嘀」的金屬探測儀聲在大廳中此起彼伏，嘈雜的聲響使得樂劍鋒的耳有些不適。他用手指掏了掏耳窩，目卻在帽檐的掩護下朝安檢區去。

10分鐘，20分鐘，半個小時……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雖然樂劍鋒不停地改變著自己的坐姿，但他的眼睛始終都是朝著一個方向。失去了尼古丁的刺激，他渾有些焦躁不安，但職業的敏，不允許他在任何一個陌生的場合點燃煙捲，因為他永遠不敢保證，自己的煙頭會不會為實驗臺上的檢驗樣本。他在技室親自領教過，如何用一枚煙頭分析出煙者狀況。既然有人想讓他死，那他就不能給對方留下一點兒把柄。

「斌哥，來啦。」

保安一句客套話，讓樂劍鋒似乎聞到了獵的味道。

男子戴著一條大金鏈，左擁右抱著兩位郎。男子見保安如此識趣，從口袋中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扔了過去。

「賞你們的。」

「謝謝斌哥。」幾個50多歲的保安，沖著還不到40歲的男子點頭哈腰。

「這安檢門還要過嗎？」

「那自然不用，斌哥您這邊請。」保安很識趣地拉開了一道黑布簾。

「我就喜歡和聰明人做朋友。」男子很是這種高人一等的VIP待遇。

「斌哥您慢走！」

「得嘞。」

男子的回話很快淹沒在音樂之中，樂劍鋒跟著起，尾隨三個青年踏進了安檢門。

男子想必是酒吧的常客，對場的佈局駕輕就，他剛一臉，幾個「爺」打扮的男子便笑瞇瞇地迎上前來。樂劍鋒在人群中朝對方去，雙方談的語，被樂劍鋒逐字逐句翻譯出來。

服務員：「斌哥，您今天晚上幾位？」

男子：「就我和兩個妞兒。」

服務員：「那斌哥今天晚上有什麼吩咐？」

男子：「最近出差剛回來，找兩個妞兒解解乏，你去給我安排一個安靜的房間。」

服務員：「還是VIP包間嗎？」

男子：「你這不是廢話嗎，我他媽能你們的錢？」

服務員：「是是是，斌哥自然不差錢，那我就給斌哥安排一個總統套間？」

男子：「你小子，又想拿提是不是？」

服務員：「斌哥，提啥的都不重要，您這麼大的排面，只有總統套間符合您的氣質。」

男子：「你小子說話我咋那麼聽呢，行，就給我開總統套間，錢從我的卡里扣。」

服務員：「好嘞斌哥，三樓888，這邊請。」

待眾人走進電梯，樂劍鋒才慢悠悠地坐在了酒臺前，他沖調酒師揮揮手：「一杯『深水炸彈』，謝謝。」

調酒師客氣地把一個藍的玻璃酒杯推到樂劍鋒面前，接著他從酒櫃中拿出兩個酒盅在空中不停地晃，沒過多久，泛黃的酒被傾注在玻璃杯中：「先生，您的酒。」

樂劍鋒端起酒杯，道了句「謝謝」，然後很紳士地品嘗起來。

「深水炸彈」在酒吧所有酒水中可以算得上是相當烈，很有人能像樂劍鋒這樣如品茶似的飲用。就連調酒師都對面不改心不跳的樂劍鋒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樂劍鋒發現了對方的異樣，角一揚，晃了晃空酒杯：「麻煩，再給我來一杯。」

「哦，好，請問還是『深水炸彈』嗎？」

「對，這次多加點兒伏特加。」

「先生您確定嗎？」

樂劍鋒微微一笑：「好這口兒。」

「那好，先生，您稍等。」

調酒師心調製的第二杯，也沒經得住樂劍鋒幾口吞咽。

接著是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隨著樂劍鋒第六杯烈酒下肚，酒吧的DJ踩著節拍走到了打碟機前。

「小夥伴們，現在是酒吧的『嗨點』，讓我們把激釋放出來。」DJ話音一落，酒吧中的燈瞬間熄滅，唯獨還放著亮的，只有舞池上那幾盞時時現的激燈。DJ的吼彷彿一支集結號，引得卡座和包間的客人紛紛走向舞池，包間外的「爺」也隨客人後，圍在舞池四周「保駕護航」。

見賓客開始隨著舞曲在舞池中扭軀，樂劍鋒快速閃了樓梯間。藉著上樓的空當，他練地出手套和口罩。三樓的走廊喧鬧而又空，雖然線很是昏暗，但好在每個包間外都有一個註明門牌的小型燈箱。

樂劍鋒著牆兒，快速地走到了總統套房前，房門上安裝的是一把球形銀鎖，他嘗試著輕輕扭，發現門鎖已經從側鎖死。樂劍鋒見怪不怪地從舌下掏出一把回形針拿在手中。

這種A級鎖芯對樂劍鋒來說自然不用費太大的周折。前後只用了十幾秒，門鎖便被完全打開了。

樂劍鋒再次扭門鎖，只聽「吧嗒」一聲，鎖舌離開了鎖框。厚重的木門緩緩地閃出了一指的隙。

屋，那名斌哥的男子正和兩位郎趴在桌前吞雲吐霧，從三人迷離的眼神中不難分辨，他們吸肺中的絕不是普通煙草那麼簡單。

樂劍鋒慢慢地閃進屋，的地毯加上嘈雜的音樂，讓三人幾乎沒有覺察到第四個人的存在。樂劍鋒瞅準時機，突然將電源拉下，就在三人還未有所反應時，「砰砰砰」的三聲悶響，已經讓幾人徹底地昏睡了過去。

樂劍鋒走到男子旁，蹲下子仔細翻找，很快，他從男子的側口袋翻出了一包白末。樂劍鋒打開袋子，在鼻尖嗅了嗅，當確定袋中是他要找的東西時，他又從腰間出一裝有明的塑料試管，用大拇指頂開試管的膠瓶蓋，接著從袋中取出量末倒其中。

樂劍鋒按住試管的一端，迅速搖勻，隨著兩種質的充分反應，試管中原本無的試劑緩緩地變了綠。

樂劍鋒盯著眼前的一幕，深吸了一口氣，他將那一袋白末重新放回男子上，接著迅速地恢復了屋原貌，離開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