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2010年，蔡瑤瑤正式走進了雲汐市唯一一所三甲醫院，而謝強也跟著回到家鄉，當了一名計程車司機。

雖然謝強一個月有近4000塊的收，但刨去吃喝拉撒，再加上幫父親堵窟窿，他也剩不下多，所以他只能租住在城市邊緣的古橋社區之中，那裏是全市房租最低的地方。

剛上班不久的蔡瑤瑤發現了一個，那是在一次針對醫生家屬檢測的福利中暴出來的。

檢驗結果顯示，父母和弟弟都是O型，唯獨自己是AB型。作為堂堂的醫科大畢業生，這個結果意味著什麼，比誰都清楚，可接不了這個現實，直到看到親子鑒定上的「沒有緣關係」，才徹底死了心。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和你媽也沒有必要瞞了。」蔡瑤瑤的父親蔡國權，看著兒拿出的鑒定報告長嘆一口氣，彷彿在心口多年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他頓了頓道，「你的親生父母以前是我們的鄰居……」

蔡國權用了整整一個小時，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把蔡瑤瑤的世說了一遍。

沒有哭，沒有傷，蔡國權覺不到自己兒有一上的波。

「瑤瑤？」他試探地問道。

「哦，我知道了，今天有點兒累了，我先休息會兒。」

蔡瑤瑤把自己鎖在臥室中，覺自己像是被掉靈魂的軀殼。

端坐在床頭，回想著這些年父母對弟弟的溺，本以為只是單純的重男輕，可到頭來真相是，本就不屬於這個家。

「是他們給了我一個家，給了我無憂無慮的生活。」蔡瑤瑤很善良，決定帶著一顆恩的心，重新融這個家中，的提議也得到了謝強的認可。

自己不堪回首的世，讓謝強了蔡瑤瑤唯一的心靈寄託。

他們之間的沒有被現實打敗，雖然謝強一無所有，但蔡瑤瑤依舊深著他，謝強也被的倔強所染，他要靠努力給蔡瑤瑤一個家。

「還完父親的賭債，我就攢錢買房子！」

「我以後不逛街，不買服，不買化妝品，我要把所有的工資都存起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外拼搏，家是我們兩個人的。」

蔡瑤瑤躺在四合院的吊床上，對著天空開始憧憬以後幸福的小日子。

之後的一年裏，兩人一直為此而努力，直到2012年10月的一天，晚上6點，蔡國權給兒發了一條短訊，讓下班以後去「貴賓樓國際酒店至尊包間」，短訊上說是家庭聚餐，蔡瑤瑤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可當推開包間的房門時，發現「家庭」的數量從一個變了兩個。

「爸，媽，弟，叔叔，阿姨。」蔡瑤瑤看著包間里的5個人，逐一問候。

「這是你們家的大兒嗎？」包間里那位50多歲的阿姨張口問道。

「對。」蔡國權應了聲。

「在人民醫院工作？」

「對，上班兩年了。」

「有沒有對象呢？」

「還沒。」蔡國權隨口回了句。

人聽言「哦」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徐局長，我們一家人都到齊了，你們那兒還有人嗎？」蔡國權小心翼翼地問向包間另外一位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子。

「哦，還差一個人。」徐局長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浪琴手錶，「估計也快到了。」

「哎。」蔡國權著雙手，扭頭對邊的妻子說道：「老婆，你讓服務員把熱菜都備著，人一到立馬上菜。」

「好的！」沖蔡國權使了個眼退出門外。

蔡國權會意，把自己的兒子蔡明明拉到徐局長旁：「大伯。」

「大伯。」

徐局長拍了拍蔡明明的腦門兒：「嗯，不錯。」

「徐局長，明明這次考公務員的事兒，就拜託你了。」

「嗯，距離考試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不用那麼擔心。」經常和老百姓打道的一局之長，他最擅長的就是說半句，留半句。

就在蔡國權剛想把準備好的紅包遞過去時，包間門再次被打開，一個20多歲的小夥子推門走了進來。

「爸，媽，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沒事兒，不著急。」聽到對方的稱呼，蔡國權已經猜出了對方的份。

「我兒子，徐雨，在大學教書。」徐局長簡單介紹之後，所有人全部落座。

對蔡瑤瑤來說，這只是一次普通的飯局，但怎麼都沒有想到，這頓飯其實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某位專家曾說過這麼一句話：「人上男人，往往需要很久，而男人上人，只是不經意的那個回眸。」

「所有的男人都是視覺。」對局長公子徐雨來說也不例外。整個飯局期間，蔡瑤瑤幾乎吸引了他全部的目。

「這妞兒好純啊……」徐雨雖然為人師表，但如果不是靠拼爹，他什麼也不是。

兒子的表現，全部被他的母親看在眼裏。

就在蔡瑤瑤還被蒙在鼓裏時，「蔡明明能不能考上公務員」和「蔡瑤瑤能不能和徐雨結婚」，已經被畫上了等號。

當蔡瑤瑤明白過來時，已經收到了徐雨送來的99朵玫瑰花。

「爸，媽，我對徐雨沒有覺。」

「人家又高又帥，而且家庭顯赫，工作也穩定，有什麼不好？」蔡國權很不理解。

「沒覺就是沒覺。」蔡瑤瑤對謝強始終隻字未提，心裏清楚，在這個萬惡的金錢社會，如果向父母坦白自己的，除了會得到無止境的反對和辱，別的什麼都得不到。

蔡國權有些恨鐵不鋼：「明明已經考了兩年多公務員了，一直落榜，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你如果拒絕了，明明這次估計又沒戲了，你能不能諒一下你弟弟的？」

「可誰考慮過我的？你們把我當什麼？籌碼是嗎？」蔡瑤瑤從來沒有對父母發過火，這是第一次。

看著兒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蔡國權忽然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如果徐雨沒有穩定的工作，沒有帥氣的外表，他絕對不會在背後應了這門親事，在他看來，徐雨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配自己的兒都綽綽有餘，而且徐雨還對自己的兒有著強烈的好，他本以為能毫無懸念地釣到這個金婿，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兒會跟他玩兒這麼一出。憤怒之餘，他想到一個問題：「如果瑤瑤是我的親骨，會這樣對我說話嗎？」他最終把這一切歸罪於緣關係。

許久之後，他嘆了一口氣：「算了，爸爸不該你，你應該有你自己的選擇，對不起，爸爸給你道歉。」

說完，已經戒煙多年的蔡國權，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拿起了茶幾上的招待煙。

「咳咳咳……」父親劇烈的咳嗽聲，讓蔡瑤瑤無比煎熬。

一邊是無私養了自己20多年的養父母，一邊是默默著自己十幾年的人。

「我該怎麼辦？」蔡瑤瑤本無從選擇，心疲憊的，很想找個人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