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阿樂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我們假設伏擊者已經掌握了王志強藏毒品的地點，按照他們的作風，絕對會在短時間將王志強滅口，但是他們並沒有這麼做，所以我懷疑對方可能還沒有掌握毒品的藏匿點。」

「所以誰最關心王志強的生死，那問題的癥結就出在誰那裏，於是我就藉著這條指令，準備先拿王志強下手，但試探的結果令我寒心，我接到了『行者計劃』的『中間人』的指令，要留王志強的活口。

「這樣一來，問題就變得簡單了，『老闆』和『中間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很顯然，王志強對他們還有利用價值，除了那批貨以外，我實在想不出還能從王志強上挖出什麼線索來。

「如果上面想通過正規渠道辦理這起案件，為何還會地跑到別國境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所以我和小偉的推斷應該不會錯，警隊里真的出現了鬼。而且這個鬼，極有可能就藏在『行者計劃』之中。」

阿樂彈了彈煙灰，長嘆一口氣，有些失：「『行者計劃』出了問題，對於我個人來說，也就是丟掉一條爛命，但我擔心社團里的兄弟都會到牽連，所以我沒有辦法，只能故意放王志強去技室的大院演一場好戲。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恢復警察的份。

「從黑變白，一來我可以和你們劃清界限保全社團的兄弟們，二來有了這皮，鬼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把我怎麼樣。」

「樂哥，原來你是準備一個人把這事兒給扛了？」

「我本以為我扛得住，但沒想到王志強在臨死前還給我下了一個套。」

「他把告訴你了？」丁磊慌忙問道。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阿樂有些無奈。

「這、這、這怎麼說？」

「王志強這個人信奉邪教，為人心狠手辣，他心裏清楚，自己最終都是一死，如果他不把這個說出來，接下來的遊戲就沒辦法再玩下去。那天在技室的大院，我並沒有開槍，確切地說，是他自己扣扳機飲彈自盡。就在他快斷氣的那一刻，他說了一句話：『我雖然不能親手殺了你，但是你知道了這個，會有人讓你生不如死。』他說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估計他也已經猜到了有鬼的存在。」

「王志強真的在臨死前告訴了你毒品的藏匿地點？」

阿樂搖搖頭：「王志強這個人十分狡猾，他把毒品藏匿的地方分割了經緯坐標，他在臨死時，只說出了緯度坐標，而經度坐標卻隻字未提，也就是說，我到現在依舊不知道毒品藏匿的地點。」

「經度坐標沒說？這……」

「王志強只說出一半兒，肯定是有他的目的，我現在懷疑有人已經知道另外一半兒了。」

「鬼？」

「王志強既然能猜到有鬼，那就不敢保證他會以此做文章來挑撥我和鬼之間的關係，只有這樣，才會兩敗俱傷，如果我是王志強，我也會這麼做。

「恢復份之後，我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就算是死，也要讓這個永遠地爛在肚子裏，絕對不能便宜那個鬼。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小偉在一次執行任務時被人暗殺，他被殺害的前一天晚上，我們還有過聯絡。

「那次任務很蔽，而且他是警方的臥底，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暴行蹤？小偉死得很蹊蹺，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敲山震虎，用小偉的來恐嚇我，讓我長長記。雖然我不確定事經過是不是真如我想的一樣，但我找不出其他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鬼能為了一己私慾，暗殺臥底，這個結果令我萬萬沒有想到，所以我不得不有所提防。

「恢復份之後，按理說我應該被分配到刑警隊這樣的外勤部門最為合適，但在這種部門上班，也最容易被人下黑手，所以為了穩妥起見，我選擇了刑事技室。我曾救過他們的命，技室的人也不會對我有所提防，對鬼來說，我出的是勤，他就更沒有機會對我下手。

「我在技室的前幾個月里太過平靜，這讓我到不安，俗話說得好，這狗急了還跳牆呢，我擔心鬼會對我邊的人下手，最讓我擔心的就是你姐。」

阿樂的臉上寫滿了愧疚：「這輩子除了你姐，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我和那個葉茜的姑娘，也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我本以為這樣，就能給那個鬼造一些迷，但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你姐竟然懷了我的孩子。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定會變鬼要挾的籌碼。」

「孩子是我的骨，我是人，我也有，我不可能面對要挾無於衷，一旦被說出去，我便也失去了利用價值，到時候所有跟這件事兒有關聯的人，都不會被留下活口，所以我……」

「樂哥，我懂了，謝謝你能為弟兄們著想。」

阿樂無奈地搖搖頭：「人都是被出來的，以前在組織里我們兩個堪比親兄弟，有些事兒不告訴你，我也有我的苦衷。」

「樂哥，你別這麼說，沒有誰能比我更了解你的為人。」

「這些事，我沒有向任何人提起，你是知道所有真相的第一人，也是最後一個人。」

「我知道該怎麼做，這件事兒我絕對會爛在肚子裏。」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面對丁磊的曲解，阿樂解釋道：「前段時間，鬼已經派人跟我過手，我試探過對方的拳法，他用的是警拳，而且功夫很紮實，這讓我更加確信了所有猜測。」

「既然孩子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我也沒了後顧之憂，坐以待斃也不是我的格，我倒要看看，這個害死我兄弟、我打掉孩子的鬼到底是誰。」

「樂哥，你的意思……」

「現在，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樂哥，我該怎麼做？你只管說！」

「好，從今天起，咱倆就把腦袋都拴在腰上，跟鬼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