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一名合格的審訊員，事前分析被詢問人的心理狀態尤為重要，這一點當然難不倒經百戰的明哥。

「案件偵破現在遇到了瓶頸，我希你們全力配合我們辦案，否則破案可能有些難度。」明哥張口的第一句話，就給了關文娟莫大的力。

「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們問，你們快點兒問，問完了趕去抓兇手！」關文娟失心瘋般朝明哥喊道。

「你先坐下，我問你什麼你回答什麼，這件事兒急不來。」

「警，你不知道，關念秋跟我同村，是我表弟家的長，我表弟只知道我帶出來打工，本不知道是讓做陪酒小姐，現在人已經死了，我到現在都不敢聯繫我表弟，你們不知道，我表弟就是一個大老，跟他講不通道理，如果讓他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他真敢把我給弄死……」關文娟一腦兒地倒出了自己的苦衷。

「有些事也不用想得那麼極端，我覺得咱們還是先把這件事兒搞清楚，再考慮別的也不遲。」明哥很委婉地把關文娟的負面緒消除掉。

「說的也是，事已經發生了，該來的躲也躲不掉。」關文娟長嘆一口氣，「警你們想知道什麼？」

明哥趁熱打鐵：「你把關念秋被害當晚的況仔細地說一遍。」

「當天晚上8點，我帶著手底下的小妹挨個兒包間去推銷上鍾，念秋長得並不是很好看，很難排上鍾，所有包間轉完，我手裏的14個小妹，只有念秋和另外兩個年紀稍大的沒有生意。

「們陪酒的小費是一人300塊，我每天從中取100塊的傭金，如果晚上上不了鍾，我不賺不到錢，還要搭上小妹的伙食費，這賠本兒的買賣如果一次兩次我還吃得消，但時間長了我也沒有那個經濟能力。

「大的夜場有很多老鴇，之間的競爭也十分激烈，所以為了能保證我手下的小妹都有口飯吃，我只能拼自己的關係幫們聯繫客。

「當天晚上我打了幾十個電話才聯繫到一個姓吳的小老闆，在答應送給他們兩箱啤酒和水果拼盤之後，他們才願意讓念秋們三個小妹進包間陪酒。

「按照我們約定的時間，吳老闆是晚上11點在三樓的VIP001包間點的鐘，三個小妹一直陪到將近凌晨2點才散場，之後我帶著吳老闆結完賬，三個小妹就各自離開了夜總會回自己的租住。第二天念秋並沒有來上班，我打手機一直於關機狀態，因為我們上班都在晚上，而且一上鍾就忙個不停，我本想著天亮時去的住看看怎麼回事兒，沒想到卻等到了的死訊。」

「最後陪酒的那個吳老闆的真實份你知不知道？」

「不清楚，因為經常點鐘，一來二去就認識了，聽別人都喊他吳老闆，我也就跟著喊了，至於他是做什麼的，什麼名字，我都不清楚。」

「吳老闆是以什麼方式結的賬？刷卡還是現金？」

「刷卡！」

「確定？」

「可以確定，當時我是拿著他的銀行卡去前臺結的賬，我沒記錯的話，當天晚上加上念秋三個小妹的小費，他們一共消費了3100塊錢。」

明哥「嗯」了一聲，把這一關鍵點記錄在了筆記本上之後，他接著問道：「和你手裏其他小妹相比，關念秋每月的收是不是不高？」

關文娟點了點頭：「念秋一個月也就出十五六個臺，相比其他小妹，這收要一半兒。」

「關念秋平時的開銷大不大？」明哥開始繞彎子。

「都是20歲出頭的年紀，攀比心理還是有的，念秋平時花錢也怪大手大腳的。」關文娟沒有否認。

「如果關念秋的收和支出不正比，會不會通過其他的方式填補金錢上的空缺？」

明哥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他就是想知道死者除了陪酒以外，會不會還有賣的行為，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如果嫌疑人是一名嫖客，半夜三更出現在死者的家中，或許也說得通。

「這個……」關文娟有些猶豫。

「有，還是沒有？」明哥加重了語氣。

關文娟搖了搖頭：「我只能說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這一點關係到破案，我希你考慮清楚再回答。」

「事都到了這一步，我本沒有什麼好瞞的，警，跟你們說句實話，在夜總會裏，坐枱小姐是嚴和客人在包間里發生關係的，但是有些小妹為了能賺更多的小費，私下裏和客人發生關係也是常有的事兒，這個我控制不了，我也無權干涉。」

「照你這麼說，關念秋曾經也有過這種況？」

關文娟沉默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在省城發生過幾次。」

「關念秋在我們雲汐市有沒有什麼經常聯繫的客？」

「的客幾乎都是我給介紹的，自己如果有，也不可能點鐘率那麼低。」

「你介紹的這些人能不能聯繫上？」

「我只能提供手機號碼，別的一概不知。」

「關念秋在雲汐市有沒有關係很好的異朋友？」

「絕對沒有，念秋藏不住話，如果有早說了。」

關文娟自始至終都很配合，明哥認真記錄之後，又接著問：「關念秋的酒量怎麼樣？」

「論長相念秋可能差點兒火候，但是論酒量，絕對在小妹中數一數二，白酒兩斤，啤酒隨便拎。」

「陪酒之後，有沒有出現醉酒的況？」

「絕對不會，夜場為了多賣酒，基本上用的是假啤酒，本喝不醉，而且當天晚上六個人才喝了20瓶，一個人只有三瓶，念秋平時出去吃個烤串兒也不止喝這一點兒。」

看著關文娟信誓旦旦的表，我在心裏犯起了嘀咕，因為從鞋印的狀態來看，死者在進屋時確實於昏迷的狀態。「難道不是因為醉酒？」我百思不得其解。

明哥吩咐阿樂記錄了關文娟手機上的可疑電話號碼，隨後便結束了這次問話。

「徐大隊，有三件事兒需要你們刑警隊去辦。」

「冷主任，你說。」徐大隊和主辦偵查員已經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明哥將剛才的問話材料攤開放在桌面上，他指著幾重點問題說道：「關念秋被害當晚曾和另外兩名子在包間陪酒，結賬者自稱『吳老闆』，他們使用的是銀行卡刷卡結賬，通過銀行卡號查到他的份信息並不難，當晚吳老闆還帶了兩個朋友在包間消費，這兩個人的份信息也需要查實，我需要採集他們三人的DNA信息做比對。」

「沒問題。」

明哥說完，從阿樂手中拿出了那張記錄二十幾人手機號碼的A4紙：「這些手機號碼的機主資料也需要查實，必要時，我會按照目前掌握的證據，從中挑選可疑人員採集生樣本。」

徐大隊雙手接過這張A4紙仔細記錄之後，把紙給了主辦偵查員。

「最後，我需要知道死者關念秋在雲汐市的社會關係網，據目前證據的掌握，不排除嫖娼殺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