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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十四

十四

第一次和鄧傳偉相遇的那一天,邵麗一直記在心裏。那一陣兒,正好趕到經期,不適,中午的飯菜對來說簡直味同嚼蠟,就在埋怨著把餐盤裏的青菜豆腐扔到垃圾桶里時,餐桌對面一位和年紀相仿的男子坐了下來。

「你怎麼不吃啊?」聽男子的口音是本地人。

邵麗聞言,抬頭瞄了對方一眼。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一個和年紀相仿的男人,的心裏有些小鹿撞。

「是不是飯菜比較難吃?」男人呵呵一笑,「不過話又說回來,咱們工廠的老闆可真夠黑心的,不給吃好,還讓人拚命幹活兒。」

邵麗本就是一個向的人,對於男人自來似的誇誇其談,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就在邵麗糾結要不要繼續吃飯時,男人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鹹鴨蛋,放在的面前。

「來,嘗嘗,我自己腌的,山上取的黃泥,絕對夠味兒。」

邵麗有些警惕地看了對方一眼,沒有手去接。

「嘿,難不你還怕裏面有毒?」鄧傳偉爽朗地笑了笑,接著他把鴨蛋掰兩半兒,他自己吃了一小半兒,鴨蛋黃全部留給了邵麗。

「嘗嘗,香著呢。」

邵麗一個外地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只好用筷子輕輕挑了一點兒鴨蛋黃上的黃油,放在中,長期的茶淡飯,讓邵麗的舌尖早已麻木,但令沒想到的是,這小小的一枚鴨蛋,竟然喚起了沉睡已久的食慾。第二次夾了一大塊,塞在口中。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好吃吧?」

邵麗報以微笑,用普通話說了聲:「好吃,謝謝。」

「你不是本地人?」鄧傳偉打開了話匣子。

「嗯,雲南的。」邵麗不再像之前那樣有所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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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時間長了,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了兩人之間有些貓兒膩,工廠並不干涉工人的自由,只要不耽誤工作,其他的方面咋發展咋發展,在這一點上,工廠的領導還算是幹了件人事兒。

兩人相了一年以後,便見了家長。令人欣的是,邵麗毫沒有嫌棄鄧傳偉的家庭,答應一切從簡。邵麗的父母也沒有太難為這對苦命鴛鴦,只提出3萬塊彩禮的要求。雖然兩人的工資不高,但3萬塊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數目。

前後也就一年,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邵麗的父母總算和劃清了界限。按照他們那裏的規矩,邵麗從此以後就是出籠的家雀,和家鄉再也沒有任何瓜葛。從今往後,生是鄧傳偉的人,死是鄧傳偉的死人。

兩人的婚禮熱鬧而簡單,八桌流水席,一個民間藝團,在工廠幾位工友的祝福聲中,兩人就算是組了一個幸福滿的小家。

折騰了這麼些年,兩人手裏幾乎沒有任何積蓄,為了不讓自己的下一代跟著罪,他們決定等個一兩年再傳宗接代,雖然鄧傳偉的父親很不願,但還是尊重了小兩口的選擇。

可誰也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鴻泰配件廠因為廠房質量不過關,在一次生產作業時,廠房上的鋼筋柱突然墜落,多名流水線工人不同程度傷,其中最為嚴重的要數邵麗,被鋼筋柱直接擊中腦部,當場便昏迷不醒。

消息傳來時,鄧傳偉正在車間作業,突然的失神,讓落下的鍘刀,斬斷了他三半手指,就這樣,兩人在同一時間被送到了醫院。

邵麗的傷,屬於工廠的責任,醫藥費由廠里來負擔;但鄧傳偉的傷則完全是自己的責任,工廠拒絕支付一錢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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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管我,治我老婆!」鄧傳偉坐在手臺上,把自己本來可以接上的手指扔在了垃圾桶里。最後醫院迫於無奈,只能讓他在放棄治療的單子上籤了字。

因為顱腦到了重創,邵麗在ICU病房躺了整整一個月才算撿回了一條命。

「你要時刻做好心理準備,隨時都有為植人的可能,能不能恢復過來,只能看後期的調養。」主治醫師的忠告,鄧傳偉時刻記在心上。

鄧傳偉心的照料,化為的呼喚,邵麗在住院后的第三個月,奇跡般地恢復意識,但四肢仍然無法彈。

「你們沒有必要再花冤枉錢了,現在就能出院回家,多調理一段時間,或許還有站起來的可能。」在醫生的好心勸說下,鄧傳偉帶著希,把邵麗接回了家。

鄧傳偉剛把妻子安排妥當,廠里的一把手霍總就著急忙慌地把他喊到辦公室。

「你老婆恢復得怎麼樣?」霍總一改往日的橫眉怒目,沖他和地說了句。

「醫生說要調養一段時間,到底能不能站起來,還不知道。」鄧傳偉回答得很實誠。

「哦,對,你等等。」霍總一拍腦門兒,繞到自己的辦公桌下,從保險箱中取出了一個碼箱,「你老婆這件事,廠里存在過錯,醫院那邊的醫藥費我們廠已經全額墊付。」說到這裏,霍總的語氣忽然變得和起來,如同長輩安晚輩那般,「我真的很同你們的遭遇,我們廠相關負責人也了解到了你家裏的況,所以廠里一致決定,再一次補償給你10萬塊,幫助你渡過難關。」

「10萬?」鄧傳偉沒上過幾天學,可他也不是那麼好糊弄,這件事本就是工廠的錯,雖然他的老婆已經離了生命危險,但10萬塊錢未免有點兒太拿他不當回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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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傳偉不會答應得這麼爽快,霍總覺得也在意料之中,他故作為難地接著說道:「我知道,數目可能了點兒,但是廠里也有廠里的標準,而且你也知道,咱們廠的效益並不是那麼好。」

「霍總,我老婆都已經這樣了,我不是來跟你討價還價的,我就想讓你能給我一個說法。」鄧傳偉有些怒意。

眼看鄧傳偉將要發火,霍總趕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鄧啊,你放心,我作為廠里的一把手,肯定會給你一個說法,但是有些時候我希咱們能各讓一步,你看,你和邵麗能結婚,也多虧了廠子不是?做人咱不能不念舊不是?」

「霍總……」

「你聽我說完!」鄧傳偉剛想開口,霍總便打斷了他,「廠子裏最多只能拿出10萬,這一點改變不了,但作為廠領導,恤下屬是我的責任,所以我不會裝孬,這樣……」霍總眉頭鎖,沉默幾十秒之後,出五手指,「我代表我個人,再拿出5萬,一共15萬,你覺得怎麼樣?」

「15萬?」這很顯然沒有達到鄧傳偉的預期。

「小鄧,你聽我說。」霍總的臉有些難看,「工廠有工廠的規定,前期的醫藥費我們已經墊付了,這15萬補償已經不了,咱們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私下裏把這件事給圓滿地解決了。」

「這……」

霍總加重了語氣:「對,工廠在這件事上是存在過錯,你可以選擇私了,更可以用法律武保護自己。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選擇經公家理這件事,這可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能完事的,如果你要和工廠對簿公堂,那我們只能公事公辦,假如走到這一步,那你什麼時候能拿到錢,還真不好說。」

聽完這番話,鄧傳偉心裏抑得不能出聲,他明明知道對方給他挖了一個火坑,可他沒的選擇,還必須往裏面跳,他第一次覺到了小人的悲哀。社會就是這樣,要麼自認倒霉各退一步,要麼像馬猴一樣被人玩兒來玩兒去,不同階層之間,本連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

霍總能主找到鄧傳偉,其實已經吃了他的心思,按照套路,鄧傳偉只能被迫接,這一切他早就在意料之中,看著鄧傳偉正一步步被他牽著鼻子走,他很有,他很熱衷於玩弄像鄧傳偉這樣的草民,他在一竊喜之後,接著說:「你現在本就沒有經濟來源,如果要走正規渠道,你是否玩兒得起?家裏幾張要吃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

「我……」

「不要『我、我、我』的,我知道,現在網絡、多的是,你也聽了一些風言風語,但是你要看看自己的實際況,跟工廠對著乾沒好。」霍總把桌子上的碼箱拎在手中,「拿著這15萬,回去好好照顧你老婆,等康復之後,我答應你,工廠會給安排一個行政文員的工作,這樣就不用整天站流水線了,而且工資還翻番。」

「這……」

「你還猶豫什麼?難道你還看不出我的良苦用心?15萬,在咱們這個小城市,幹什麼都夠了。來,拿著。」霍總說完,生生地把碼箱塞進了鄧傳偉的手中。

15萬人民幣,3斤多重,但對鄧傳偉來說,卻如同萬噸的巨石,怎麼也提不起來。「我他媽有的選嗎?」他在心裏一遍遍地問自己。

「你要是同意,就在這份調解協議書上籤個字。」霍總很心地幫他拔出筆帽。

鄧傳偉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他心裏明白,如果自己簽了這個字,只要走出這個門,姓霍的肯定不會再管他老婆的死活,但如果不簽這個字,自己又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贏這場司,如今他的手上連一家四口果腹的錢都沒有,他又拿什麼跟這麼大的工廠死磕?「還是先拿著錢吧,有了錢還有迴旋的餘地,如果連錢都沒有,那隻能在家等死。」痛苦掙扎之後,鄧傳偉抖著拿起了筆。

「這就對了嘛,在這裏簽名就行。」霍總指著「簽名」的位置。

「唉……」鄧傳偉紅著眼眶,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剛一停筆,霍總慌忙起將文件收起,鎖死在保險箱中。

「哎呀,這件事總算是了了,小鄧啊,我就不留你了,你拿著錢先回去吧!」

「人啊,就是這麼現實,這邊剛簽完協議,那邊就讓你滾蛋。」鄧傳偉心裏一寒,冷冷地甩了句:「那就不耽誤霍總的寶貴時間了。」

辦公室的房門關閉,霍總用雙手捋了一下自己油發亮的大背頭:「寶貝兒,出來吧。」

話音剛落,房間掛著「休息室」牌子的木門被打開,濃烈的香水味,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一個材火辣的年輕子從裏面翩翩走出。

「哎呀,我的霍總,你可真厲害啊,廠里準備的30萬,你只出15萬就搞定了。」人嗲聲嗲氣地說道。

「對待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傻×,15萬都是多的。」霍總使勁兒拽了拽自己的領結,難耐地打量著與自己相對而站的人。

人會意,輕輕地走到他的邊,一雙烈焰紅慢慢地靠近了霍總左耳,空氣中充滿了曖昧的味道。

「剩下15萬打算怎麼置啊?」人如鬼魅般已經讓霍總開始有些把持不住。

「人家的LV包包,你都答應人家好久了。」

霍總深深地咽下一口唾沫,眼睛迷離地說道:「你這個磨人的小妖,回頭就給你買,不過你得先讓我爽一下才行。」

「哎呀,不要心急嘛,我們去房間好不好?」

「好的,我的書大人。」霍總笑了一聲,摟住人走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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