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在霍總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一個比較小的廠區車間，車間里有幾十名工人正在不停用類似鍘刀的工切割各種各樣的下腳料。

「小杜，你過來一下。」

聞言，遠一位頭戴安全帽的男子一路小跑過來：「霍總，您找我？」

「這幾位是我們市公安局的，他們來我們廠調查一些事，你接待一下。」

「哎，好。」

「幾位警，小杜是我們廠切割車間的負責人，有什麼事你們可以儘管問他，我這邊還有點兒事兒……」

「謝謝霍總，您忙您的。」

「幾位警，我們去辦公室說。」小杜很是熱。

落座之後，明哥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便給我使了眼。

我心領神會地開了口：「杜經理。」

「哎，客氣，客氣，您說。」

「像這種刀片，廠里還有哪個車間會使用？」說著，我把霍總剛才給的刀片，遞到了他手裡。

「別的都是生產車間，我們這裡是回收車間，我們車間平時的工作就是切割一些下腳料，把那些還可以用的零部件回爐重造，你手裡拿的這種切割刀片是專用刀片，這玩意兒很鋒利，別的車間不會使用，只有我們這裡會有。」

「刀片上的孔是做什麼用的？」問這個問題，完全是好奇心驅使，也正因為這個特徵，我們才能如此準確地鎖定這裡，所以我很想知道這些孔的用途。

「刀片上的孔對應著切割機，我們可以據切割東西的大小任意調節刀片的長度，比如，我們切割10厘米長的零部件，只需在切割機上調節出10個，這樣就會很省力。」

「原來是這樣……」

「對了，我們市有沒有其他的企業會用到這個？」

「要說外省可能還會有，但是我們雲汐市，就只有我們一家，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廠里目前負責這項工作的有多人？」

「就我們車間這三十幾個人。」

「有沒有左手殘疾的工人？」

「我們這兒都是力活兒，而且靠的就是雙手的準度，怎麼可能會有殘疾人？」

「因為案件需要，我能不能採集一下所有員工的樣？」老賢了一句。「行，霍總說了我們要全力配合，我這就把大家喊出來。」

提取樣的過程很簡單，使用專門的采針，扎破手指，再用采卡吸樣即可，雖然有浩浩30多人，但老賢一個人完全忙得過來，杜經理讓所有員工按照順序排好，老賢拿出工，一切均有條不紊地進行。

因為有些疲倦，我和阿樂找了一個長條板凳坐了下來。

完的工人，像是T臺上的模特，從我倆邊一一走過。也正是這個無心之舉，讓我有了新的發現：「工人中，竟然有3/4的人沒有右腳持重的步法特徵。」

為了確定我的發現，老賢完后，我又讓所有工人重新步行了一圈。得到的結果和剛才的一致。接著我把其中的八個人喊到一邊。

「杜經理，他們幾個人工作多長時間了？」

「哦，他們是車間里最老的員工，最的工作年限都在六年以上了。」

「那他們呢？」我指著剩下3/4的員工。

「他們有的剛來上班，有的也已經工作了三四年了。」

「能不能把他們的工作簡歷調出來給我看看？」

「沒問題，我的電腦里就有。」

經過核對，果真和杜經理說的一樣，我選出的那八名員工，工作的最低年限都在六年零兩個月。如果是個別現象，那有可能是小概率事件，但一下有八名員工，這就至可以證明一點，長時間從事這種靠人力切割零部件的活兒，確實可以改變人行走的步態。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明哥調取了自建廠以來，所有在車間工作滿5年的員工的詳細資料。

剛一回到科室，老賢便把三十幾人的樣全部錄儀，最終無一人和嫌疑人的DNA相同。也就是說，嫌疑人不在這三十幾人當中，刑警的排查也無任何結果，目前我們唯一的抓手就只有明哥手中的十幾個離職人員名單。

有了詳細的信息，調查起來並沒有太大的難度，無巧不書，據刑警隊的反饋，十幾人中，只有一名鄧傳偉的男子手機一直於關機狀態，查詢通話記錄，他關機的時間點正好是案發當天晚上9點鐘。這一切絕對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