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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胡文昌的前28年,用兩個字完全可以概括,那就是「勵志」。他的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兄弟姊妹一大家,全靠那一畝三分地養活。因為經濟的拮據,所以他早早地輟學打工。

2000年,16歲的他,帶著家裏賣糧食餘下的幾百塊錢,獨自一人去深圳打拚。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擇深圳,他只是經常聽電視里說:「你想發財嗎?去深圳吧;你想功嗎?去深圳吧;你想讓夢想變現實嗎?去深圳吧;深圳遍地是黃金。」對胡文昌來說,這段鏗鏘有力的排比句,前三句都是扯淡,他最關心的還是深圳地上到底有沒有黃金,為了一探究竟,所以他來了。

出了火車站,胡文昌徹底傻了,他從沒見過那麼高的樓房,也沒有見過那麼多的轎車。碩大的站前廣場上,人如螻蟻般穿梭。「不是說遍地是黃金嗎?黃金呢?」若干年後,胡文昌回憶起他剛到深圳時的傻樣兒,依舊樂得合不攏

但「傻人有傻福」,就在他愣神納悶兒之時,來往的人群是把他到了一輛大車的跟前。

「你、你、你,趕上車。後面還有人呢,別擋著路。」司機站在門后使勁兒地推了胡文昌一把。

「說誰呢?說我嗎?」

「不是說你,還說誰?趕上車。」

「哦,要錢嗎?」

「不要,你哪兒那麼多的廢話。」司機連拖帶拽地把胡文昌推上了大

「要麼說這大城市好呢,坐大都不要錢,要是在我們鄉下,怎麼的也要5錢吧。」胡文昌心裏滋滋地找了一個靠後的位置坐下來。

很快,大滿了和胡文昌一樣大包小包的外地人。

「坐穩了,開車了!」司機關上車門,汽車「撲哧」一聲,慢慢駛離了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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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去哪裏?管他去哪裏,反正對我來說,到哪裏都一樣。不會遇上壞人吧?的,車上這麼多人,大白天,壞人也不可能這麼囂張。」胡文昌心裏時而忐忑,時而平靜。

「不管了,睡覺!」幾分鐘后,胡文昌靠著椅背打起了呼嚕。

汽車行駛了約一個小時后,一行人被送到了工業園區,胡文昌就這樣稀里糊塗地當了一名手機流水線工人。一個月3000塊,包吃包住。

2000年,當地還很見到彩屏手機時,深圳的手機廠商便開始研究國外的智能手機品牌,那時候最有名的「跑馬燈山寨機」最早的起源就是這裏。深圳可以說是國手機市場開發的搖籃。

2003年到2013年是手機市場的黃金十年,深圳的很多中小型手機廠家,全部因此賺得盆滿缽滿。胡文昌也不例外。

雖然他大字不識幾個,但腦子卻很靈,在手機廠幹了不到兩年,就已經把這行琢磨得八九不離十,於是他拉著自己工友開始干私活兒。對胡文昌來說,他沒有設備,沒有人工,所以不能直接製造手機,但他對手機部構造了如指掌,對他來說沒有什麼能比翻新手機更合適的工作了。

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從翻新手機開始的。在那個大家都還不知道手機怎麼玩兒的年代,單純的人們,本不知道手機這種高端的產品還能組裝,因為價格比新機便宜很多,所以胡文昌的手機生意很是火

翻新手機做了幾年,隨著人們認識的提高,這行也在逐漸飽和。抓住機遇的胡文昌很快轉型,用自己在深圳賺的錢,在家鄉雲汐市開了第一家手機連鎖超市,他打破常規手機品牌專營的局面,把所有品牌和檔次的手機全部集中在一個店裏,讓不同階層的顧客都有選擇的機會。這一創新的銷售模式,取得了巨大的功,他只用了3年的時間,便把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全部接到了市中心,而且還給他們每人置辦了一套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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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商得力的他,在上也是收,他用自己的實力,征服了自己的金牌店員,兩人在2010年牽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有句話好像說得很有道理:「不管是誰,不可能一直走運,上天都是公平的,人一生的運氣也是有限的。」這句話放在胡文昌上絕對用,自打他結婚以後,他的生活就變得糟糕起來。

第一波打擊,電商對手機市場的衝擊。這讓手機市場利潤逐漸明化,像他這種房租驚人的手機連鎖超市,已經搖搖墜,無法再支撐下去。

第二波打擊,幾大運營商的壟斷。充話費送手機,寬頻費送手機等等一系列的促銷,已經讓零散手機市場逐漸被淘汰。

第三波打擊,品牌手機的自營。最顯而易見的就是蘋果、華為、小米等鋪貨量很高的手機品牌,他們基本上都是自產自銷,省去了中間環節。

接連的三次打擊,讓胡文昌最終含淚退出這個曾經讓自己輝煌的手機行業。他用自己多年的積蓄,投了看似火的餐飲市場,因為沒有從業經驗,結果只能是一賠再賠,眼看家底兒快要賠,胡文昌只能選擇收手。

事業走向低迷,家庭生活也並不和睦。常年的勞,讓胡文昌夫婦一直沒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去醫院檢查,是胡文昌的病,可生育子活力不足5%,醫生告訴他,可能是過度的勞累和力導致的,讓他回去好好調養。葯一吃就是兩年,子活力依舊在5%上下徘徊。

男人沒了錢,就沒了地位,現在連最基本的生育能力也打了水漂兒,這對胡文昌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子心切的妻子開始和他大發雷霆,從一開始的吵吵鬧鬧,發展到如今的摔鍋砸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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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婚姻生活開始出現裂,但胡文昌又不能反駁什麼,因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漸漸地,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老婆借題發揮、指桑罵槐,越是這樣,他心中的苦悶越是無法排解,煙、喝酒了他戒不掉的習慣。一切的一切,開始變循環。

,就知道,醫生怎麼告訴你的?」晚飯後,胡文昌打開電視機又習慣地點了一支。

「只一支。」面對妻子的訓斥,他只能笑臉相迎。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願意跟你過一輩子?」妻子一把將他上的煙捲奪走,在桌上捻個碎。

「孩子會有的,你要給我時間。」

「時間、時間、時間,你算算我給你多時間了?你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一不在家,你就煙喝酒,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要上孩子?」

「會有的,會有的。」連胡文昌自己都沒了底氣。

「說真的,你現在就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妻子氣急敗壞地沖他吼

「爛泥就爛泥,你願意過就過,不願意過就離婚!」常年的怨氣,讓他在這一刻發出來,他抓起煙灰缸,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哇,胡文昌,這可是你說的,我沒有你!」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我想要的?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

「走吧,你正好趁著自己年輕,還能再找個好歸宿,不要在我這棵樹上弔死了!」胡文昌有些傷地揮揮手。

「你——」妻子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

「還不快滾!」他的吼,徹底激怒了妻子。

「啪!」他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妻子摔門而出。

看著妻子下樓時的背影,他用手自己火辣辣的臉頰。上的疼痛對他來說本算不了什麼,相比起來,他更加無法接變得如此頹廢的自己。他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重整旗鼓、捲土重來,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手裏的那點兒錢本經不起自己再禍害。面對生活的落差,他怎麼可能沒有力。

的房間里,也只有《新聞聯播》的聲音能讓他覺自己似乎不是那麼孤單。

他從地上撿起被踩扁的煙盒,出一支叼在上。

「吧嗒。」打火機點燃,煙捲上的火星快速地朝煙頭灼燒,他吸得很用力。

一支,兩支,三支……他的眼睛盯著電視機屏幕,可腦袋中卻不知在想著什麼,許久之後,客廳里傳來了這麼一句話:「今天的《新聞聯播》就播送到這裏,歡迎明天同一時間繼續收看。」

「明天?還有明天嗎?」他在心裏反覆地問著自己。

「自己已經是個廢,離就離吧,也許一個人過還會好一點兒。」他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哀莫大於心死」,這是他此刻的心。在尼古丁的刺激下,他似乎變得冷靜許多,打定主意的他,拿出了手機,撥打了妻子的電話。

「嘟……」

幾次長音之後,手機里傳出了這樣一句話:「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又一次撥打,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再次撥打,還是如此。

「看來還在氣頭上,發短訊說吧。」他拿出手機,選擇了短訊圖標。

「我想好了,我們還是離婚吧。」短訊編輯完,他沒有毫的猶豫,便發了出去。

等待回應是莫大的煎熬,他又習慣地叼起了煙捲。

就在他想看看是否有回信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這是誰?」他看著那一串陌生的號碼,有些愣神。

手機依舊在他手上振加響鈴。

「嘀。」他按了接聽鍵。

「喂,胡文昌嗎?」電話那邊是一個男人的口音。

「對,你是……?」對方的聲音十分陌生,於是他問道。

「我們是刑警隊的,剛才我們接到報案,發現一,我們通過手機號碼聯繫到你,我們懷疑死者是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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