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辭淒涼笑道：“紅雪，我也曾經和你一樣，心充滿了希，走遍天涯海角，想要找到拯救世界的希，擊敗薑離的希。我走遍天涯海角，想要找到沈浪陛下。一年，三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我一次又一次冒險地進了薑離帝國的境。你知道薑離對我做了什麼嗎？”

所有人搖頭。

薑離折磨左辭了？把他抓起來，進行靈魂鎮，神折磨了？

“不，他完全沒有折磨我，甚至我一次又一次挑釁他，我甚至前往北極，甚至在很近的距離觀察他的北極宮殿，他都沒有理會我。他就這麼靜靜地讓我到冒險，到觀察這個世界，讓我徹底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最殘忍的真相，他讓我自己去會這種絕。”

“這個世界已經完了，九十年後就會再一次發生上古大涅滅。靠著浪漫的懷，靠著好的，拯救不了這個世界。”

“沈浪陛下很好，他有敬畏，永遠都保持自己的個，對天下萬民有最純粹的。他的那句話，真是打了無數人，天下無仇，不忘初心。為了這個目標，他什麼都可以不要，連皇位都棄之如鄙履。我真的很羨慕他，很崇拜他。”

“但是薑離說得對，沈浪陛下太天真了，拯救世界不是請客吃飯，一定會有犧牲，而且是最可怕，最冷酷的犧牲。甚至沒有讚，沒有歌頌，隻有無窮無盡的絕和冰冷。”

“天若有天亦老！當一個人被牽絆的時候，就不能絕頂的強大。就比如我，今天就顯得如此醜陋。”

“這個世界，已經不能靠人來救，而時候要依靠神。然而神是徹底無的，他可以冷淡地麵對任何人的死亡，哪怕是他自己。沈浪陛下太富了，太人類了，他拯救不了這個世界的，唯獨薑離才有一線希。”

“上，我完全站在沈浪陛下一方。但是……最終我選擇薑離，我覺得他，才有挽救這個世界的希。”

“我的話說完了，我是罪人，我為了薑離的走狗，現在你們可以取走我的命了。當然如果你們不來取，我自己也會取走自己的命。”

說吧，左辭直接跪了下去，腦袋垂落下來，等著比人砍掉他的脖頸。

沒有人上前手。

左辭沙啞道：“為何不手？難道要我自己殺掉自己嗎？”

依舊沒有人手。

左辭道：“你們不要跟沈浪陛下學，不要那麼熱，不要那麼浪漫。漠京已經完了，它的控製中心已經被地獄晶徹底汙染了，已經失去所有的防力，已經完全無法藏了。接下來薑離的黑暗大軍會如同水一般湧來，可怕的嚴寒，還有無盡的黃沙，會在最短時間淹沒漠京，會徹底毀滅這個城市所有的生機。你們走吧，去薑帝國吧，未來大涅滅到來的時候，薑離的飛船會有你們一個位置。”

整個過程中，左辭一直口口聲聲稱呼沈浪陛下，對薑離卻直呼其名。

寧寒公主抖道：“老師，您帶來那個假沈浪，就是為了故意讓沈浪陛下證明自己，釋放龍之悟，激活漠京的控製中心，對嗎？”

左辭道：“對。”

寧寒公主道：“您千方百計讓我嫁給他，就是想要讓他去和天圖騰對視，讓他腦子瞬間空白，變化石，這樣您才能走他手腕上的地獄魂珠，才能汙染漠京控製中心，徹底癱瘓整個漠京的能量核心對嗎？”

“對。”左辭苦笑道：“事實上，就算我不那麼做，漠京也支撐不了多久了。整個萬裏大荒漠的大地能量就要枯竭了，很快漠京也要和其他地方一樣，淪為黃沙，失去所有的生機。”

“另外……在我原有的計劃中，沈浪陛下和天圖騰對視大腦會瞬間空白，而且也會瘋狂支整個漠京大地的能量。但是他變了化石，這點我……完全沒有想到。”

“還有一點，就算沒有沈浪陛下的那顆地獄魂珠，我也能夠癱瘓漠京的影壁能量控製中心。一旦它被激活，隻要有一點點地獄晶，就可以將整個控製中心汙染。”

所有人想到了，曾經沈浪陛下的那支龍之劍上鑲嵌著地獄魂珠，是有地獄晶能量的，盡管微乎其微。

而最後見到假沈浪那支龍之劍，上麵已經沒有鑲嵌地獄魂珠了。

“我想，沈浪陛下手腕上的那顆地獄魂珠，應該要強大得多，效果也要好得多。”左辭道：“應該能在最短時間癱瘓漠京控製中心，這樣我對薑離立下的功勞就大一些，未來天涯海閣在大涅滅中活下去的概率，能夠上飛船的名額就多一些。或許吧……”

寧寒公主道：“我注意到，沈浪陛下去和天圖騰對視的時候，您足足停頓了一分鍾，才飛上去取走了沈浪陛下的地獄魂珠，為什麼？”

左辭道：“因為……我也在生死抉擇，拚命掙紮。我也無數次告訴自己，或許沈浪陛下有希拯救世界呢？但是我最終還是絕了，他變了化石，當然就算他沒有變化石，我也會走出一樣的選擇，因為……我真的看不到希。”

寧寒公主道：“你和薑離之間，有任何神契約，紙麵契約嗎？”

“完全沒有。”左辭道：“僅僅隻有一個口頭契約，我若答應為他的潛伏者，他就給天涯海閣一千個生存名額。”

寧寒公主道：“沈浪陛下一直說，薑離是狡詐之神，我現在真正會到了。什麼奪舍，什麼上古人類直接變你的模樣取而代之，那些都是最低級的手段。最高級的就是在人心上，靈魂上，神上征服你。連我最敬的人，我視為父親的人，也被徹底征服了。”

祝檸道：“每一個人都有弱點，抓住敵人的弱點，將手段用到極致，你就能為所為，完全掌控他。”

寧寒道：“薑離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缺點。因為沒有，所以就沒有弱點，而沈浪陛下全都是弱點。”

左辭道：“所以，沈浪陛下輸定了，他完全沒有希的。薑離甚至都沒有親自出手，他們之間的第一場博弈，沈浪陛下就輸了，而且輸得毫無還手之力。”

“輸了也好，也好……”左辭慘笑道：“這樣可以提前止損，提前絕，提前認清這個世界的真相，然後該幹什麼幹什麼。活下去，努力活下去，哪怕在屈辱也要活下去。”

然後，左辭閣主目向寧寒公主道：“孩子，最終你還是嫁給了沈浪陛下了。這也算是了結了你心中的那段孽緣，如果你肚子裏麵有了沈浪陛下的孩子，那你就更加應該活下去了，或許你在薑離那邊的分量也會更重一些，未來薑離的飛船上，更加會有你的一個位置。”

外麵，依舊寒風猛灌，黃沙飛。甚至仿佛都能夠聽到薑離帝國戰爭巨的咆哮。

漠京仿佛真的要完了。整個防係統徹底崩潰後，甚至不需要薑離大軍來攻打，最多不超過一個月，整個漠京就會徹底死絕。

大乾帝國最後的希之地，人類最後的明之地，要徹底完了。

沈浪和薑離的第一場博弈，也好像要徹底輸了，哪怕薑離本就沒有出場，哪怕這裏完全是沈浪的主場。

全場陷了徹底的靜寂。

足足好一會兒，左辭道：“沒有人殺我嗎？沒有人手殺我嗎？”

依舊沒有人手。

左辭道：“祝戎賢弟，你來手。”

祝戎不，他沒有勇氣手，而且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手。

左辭道：“張召將軍，你殺人無數，你來手。”

張召不，猛地一拳砸向地麵，流如注。這些年來，他一直沉默寡，這個世界一直璀璨他的神，哪怕活下去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意誌了。

左辭閣主道：“你們都不願意手，那就是讓我自己手了？可以，可以……”

他緩緩拔出了劍。

“這個混蛋的世界，這個見鬼的世界，再見了，這個世界。”

左辭悲聲高呼，然後猛地就要切掉自己的腦袋。

作猛烈之極，仿佛不僅僅要砍掉自己腦地啊，甚至還要將自己翻碎骨。他直接要讓自己的軀，徹底灰飛煙滅，因為他覺得自己醜陋可鄙。

然而下一個瞬間。

左辭的整個被定格了，完全一不。

接著，一個影緩緩走了進來。

不，是兩個影！

一個是實實在在的，從外麵走進來的。而另外是一個靈魂影，竟然是從影壁控製中心走出來的，從那顆地獄魂珠走出來的。

他的和靈魂影不斷接近，然後重合在一起，為了一個完整的人。

這個人，竟然是沈浪。

他，他剛才不是已經被變化石了嗎？

他不是已經完蛋了嗎？但此時看上去，他完全安然無恙啊。

沈浪緩緩走到左辭的麵前，輕輕歎息道：“我和薑離之間的鬥爭最終誰輸誰贏，我不知道。但是這第一場博弈，我已經贏了。”

沈浪揮了揮手。

頓時，外麵徹底風平浪靜，所有的風沙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怕的嚴寒不是消退，而是直接消失了，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至於漫天黃沙，更仿佛隻是一個虛影。還有直接衝漠京的那幾個黑影，**的那幾個空中騎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沈浪手輕輕抬起。

那顆地獄魂珠從影壁一般的控製中心飛了出來，靜靜地躺在沈浪手心。

仿佛剛才它侵控製中心的那一幕，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仿佛漠京控製中心的癱瘓，也從來沒有發生過。

當然，確實沒有發生過。

一切，都是沈浪的計策。

……

注：今天和朋友喝了不，我酒量又渣，這一章真是咬牙關寫出來的，但還比較滿意。有月票的恩公請記得給我，糕點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