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最後一麵

當秦子飛說話的時候，花天也站了起來。

秦子勇一個箭步就竄了出來，花天隨其後。

秦子飛忽然一橫手，攔住了花天的去路：“不用！”

花天停下腳步，看向秦子飛。

秦子飛低聲說道：“二弟跟林姑娘學了幾日，若連幾個旁門左道都對付不了，怎麼配做我的弟弟！”

花天皺眉：“可是你二弟背心中間，傷及心肺，強行發力，後果不堪設想！”

秦子飛道：“隻要不是毒箭，不論在哪裏，都饒不了我二弟命！”

花天冷聲說道：“沒見過像你這麼心狠的大哥！”

秦子飛輕笑道：“慣子如殺子，我對二弟一向苛責，所以二弟才有今日和未來。”

花天重新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秦子勇已經和人手。

雖然說他是去林靜安哪裏學習槍，但赤手空拳的威力，卻比昨日強出許多。

隻見秦子勇上步一抓，抓住一人手腕往回一掄，就將這人直接掄到了另外一側的二人上。

同一時間，他飛起一腳。

另外一人被秦子勇一腳踢飛出去，當場吐暴斃。

秦子勇回冷哼：“你們這是找死！”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遠在徽州城的城頭之上，李晴羽朱厚照二人，正陪著李平國在看晚霞。

一無際的平原盡頭，有一座看起來像是兩個狼頭組的山峰。

李平國忽然長出一口氣：“晴羽，遠就是當年秦將軍戰死的兩狼山，當時的兩狼山，還是歸我們所有，兩狼山前的永州，是另外一個戰略要塞，論繁華都，比之徽州有過之而無不及。”

“父親，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說，當年秦將軍都沒有辦法征服的匈奴人，換在當世，更加無人能擋！”

“不錯，如果不是這麼多年以來為父和朝中文武與匈奴的幾位大將虛與委蛇，現在的徽州城已經變了匈奴人的領地，此次匈奴可汗親率大軍前來征伐，如果不是那些老朋友幫忙，徽州本等不到相國援兵，這些功勞會算在我的頭上，而天朝賞賜，我則是要盡數獻給匈奴將領，此舉並非賣國，相信你能明白！”

“父親深謀遠慮，為國不惜自損原則，實在令人欽佩，可我想知道，當日秦將軍被困兩狼山，是否真的是先皇害怕他功高震主，故意陷害！”

李平國虎軀一震。

他沉半晌，終於歎聲說道：“不錯，我和秦將軍生死之，若無秦將軍，我早就在戰場被匈奴人的鐵蹄踏碎。所以當接到聖旨，命我將補給送到徽州便不再前進的時候，我便是一了！”

“哎，那父親如今卻不肯放過秦子飛，真對得起良心嗎？”

“良心？隻要穿上這戎裝，我便沒有良心二字，隻要能夠不讓大燕子民飽嚐戰之苦，我便一切都能舍得。別說一個秦子飛，就算將你送匈奴人的虎口之中，亦是可以做到！”

“那就可以善惡不分，黑白不辯碼？”

李平國冷哼一聲：“不要再說了，等你到了我的這個位置上，自會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所以今天晚上，便是秦子飛的死期。任何人，都不能夠再給他機會！”

“我們的軍隊，是為了阻止匈奴人的鐵蹄，而不是為了殺害自己的同胞！”

“同胞？徽州城後，千千萬萬的大燕朝子民才是我們需要保護的同胞，秦子飛隻是一個普通人，我讓他贅李家，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李晴羽咬牙道：“你覺得是對秦子飛天大的恩賜，但是秦子飛卻並不這麼覺得，你可知道他在我們家了多委屈，多冷落。而秦子飛之所以有今日之地位，也並不是因為我們李家，而是因為他擁有著舉世無雙的才華！”

李平國道：“舉世無雙，又能如何，跟匈奴議和是沒有任何可能的，匈奴可汗對我們大燕朝隻有一個策略，那就是殺，他要做這天下的帝王，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秦子飛若真的從我的城門踏出去，進匈奴大營，那就不不是去議和，而是去挑釁。萬一他將我們的泄出去，所有人都要死，大燕朝看似強盛，但是匈奴隻需要三個月，就可以從徽州城殺到南海，讓大燕朝土崩瓦解！”

朱厚照在李平國的後咳嗽了一聲。

李平國回頭看了朱厚照一眼：“多公子，多謝你這段時間對小的照顧，但你如果也想跟秦子飛一樣贅李家，是絕無任何可能的，秦子飛死後，我便讓改嫁韓府，韓百裏喪子之後，將韓晨視如己出，你嫁給韓晨，日後錦玉食，不在話下！”

“父親，你知道我要的並不是錦玉食！”

“很多事，你自己做不了主。我今天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退下吧。”

“兒告退！”

李平國並未理會和朱厚照。

二人從城頭下來，朱厚照提議去酒肆暢飲，李晴羽欣然應允。

斜殘照，將本就落寞的時分又添了幾分淒涼。

他們兩個一路沉默，找了一家酒肆落座。

臨窗位置，正巧能夠看到徽州的車水馬龍，市井繁華。

李晴羽對窗遙，看了一會兒之後，不由得出一帶著苦的微笑：“父親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朱厚照道：“他既然肯將這麼多說出來讓我聽到，看來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借助我的，把這件事昭告天下，讓秦將軍能夠死的明白。”

李晴羽歎了口氣。

朱厚照繼續說道：“他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讓我們私奔，因為過了今晚，秦子飛必死無疑，很快，聖主就會怪罪下來，到時候你們李家也就不複存焉！”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父親想的通，秦子飛也斷無生還的機會。可憐，可歎！”

說道這裏，李晴羽的秀眸之中不由得又留下了兩行清淚。

朱厚照微微皺眉：“羽兒不必傷心。秦子飛常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劫數已到，沒有任何人能夠解救的了。強求隻會徒增傷，倒不如想想如何才能夠安安靜靜的居秀麗山水之中！”

李晴羽道：“走吧，去海河縣，秦子飛就算是死，我也要親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