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如跌了最寒冷的冰湖，商稟予的思緒都隨之凍結。

他想要逃離此地，可在真道強者的道韻制下，他本彈不得，連自都無法做到。

真道長老不不慢地走來，同樣一指點在了商稟予的眉心上，于是他全靈力都瘋狂地竄起來，不控制地向對方的手指洶涌而去。

沒想到……最終沒死在符吉瑞手里，卻死在了“己方”的道靈族人手里……

靈力被急劇離的痛苦讓他的意識都變得模糊，他不由自主地半跪在了地上，死死地咬了牙關。

真道長老的指尖離開了商稟予的額頭，然而取的靈力卻并未有分毫消減，甚至周圍都出現了扭曲的靈力氣流，讓兩人的影變得朦朧不清。

早知是這樣的結局……

但又能如何呢？本來就沒有多余的選擇，不是嗎？

到頭來，還是沒能給父親報仇……和符吉瑞一樣。

也許，這就解了吧……如果還有機會往生幽冥的話……

在死亡的最后關頭，無數紛的思緒洶涌不休，漸漸破碎零散的只言片語。

就這樣死去嗎……還真是，像一條狗啊……

靈力已近乎枯竭，模糊的視野里，他忽然看到真道長老的面發生了改變。

好像……有人從后走來。

下一刻，他到肩膀一沉，似乎有人將手按在了上面。

“商稟予。”

是符吉瑞的聲音，直接傳了他的魂海。

“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和你一起……殺了他。”

“我為什麼……要幫你？”

商稟予覺得這很可笑，他努力地想要牽角，可是他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符吉瑞卻很平靜。

“因為，你是天商公世子，你是南境第一天才。”

“因為，他是侵略者，你是南境人。”

“我們……都是南境人。”

商稟予沉默了。

他的生命本元也開始被離，這讓他的臉上開始出現皺紋，讓他的頭發開始變得花白。

也許只是很短的一個瞬間，甚至他都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過猶豫和遲疑。

他當然不會輕易地被人三言兩語就說服，但他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象中那麼的堅定。

“怎麼做？”

他平靜地給出了答復。

符吉瑞默然不答，只是微微呼出一口氣，碎了手里的那顆黑晶石。

于是渺渺的黑煙氣沒有一，全部滲了商稟予。

真道長老已然察覺到了不妙，然而符吉瑞沒有攻擊他，他就不能對符吉瑞手。

原本他還有一位配合行的同伴，可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后者遲遲沒能趕到此地，讓他原本可以完循環的恢復計劃出現了致命的缺。

當看到符吉瑞走到商稟予后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撤手，可由于他之前用力過猛，如果突然停止的話，連帶著的靈力都會失去控制反噬于他，只能緩慢地進行減速。

即便他的反應已經不慢，但符吉瑞卻更加果斷。

如果說這世上最致命的毒藥，是黑煞研制的道則之毒。

那麼，這顆黑晶石里所蘊含的毒素，便是天下第二。

因為它同樣融合了紫湮散、幽冥死氣、玄靈道則和煞魔之毒，和道則之毒的區別僅僅在于，它沒有那種無限染的活，因此顯得更好控制。

只是，這種新毒素的數量卻極為有限，因為煞魔結晶已經快耗竭了，紫湮散也本就不多。

所以南映檀手里總共只有五顆，他將其中一顆給了符吉瑞，讓他必要時使用，保護王暗淵完任務。

還有四顆，則分別在蔡燁、黎恒、一位真道境元老和他自己手里。

即便只是這麼小小的一顆，便足以對真道長老造致命的威脅。

因為，它本所針對的，是道則層面的力量。

所以當毒素頃刻之間涌遍商稟予全的時候，它們也順勢流到了那位真道長老的。

他的指尖瞬間抖起來，接著整個人的面容都變得扭曲。

“砰”地一聲，他將整條胳膊炸了霧，隨后也不顧靈力的反噬，瘋狂地而退。

商稟予著他狼狽奔逃的背影，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支撐，慢慢地倒在了冰涼的棋盤上。

“還是……殺不了他嗎？”他喃喃道。

“他死定了。”符吉瑞沒有去追，很篤定地道。

“呵，真是……諷刺啊。”

商稟予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他的眼皮卻緩緩闔上，連聲音都變得微不可聞。

他的漸漸化作白點，被無形的力量一點一點抹去。

符吉瑞沉默地著這一切，忽地彎下腰，取走了跌落在商稟予旁的古樸長劍。

劍柄上刻著四個古字：天商，承稟。

“嗆啷。”

符吉瑞輕輕一推，長劍歸鞘，但它的主人卻已杳然無蹤，就連那些飄散的白點也歸于虛無。

死敵已去，他的臉上卻不見喜悅，只余疲憊。

片刻的佇立后，他收斂了所有緒，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轉離去。

他已經耽擱了太久的時間，還有新的戰斗等待著他。

……

棋局還在繼續，仿佛永遠也沒有盡頭。

獵殺也仍在繼續，這是鮮與殺戮的狂歡。

許晏庭著棋局的影，著白子一顆一顆地消失，而黑子則逐漸占據了大半的比例。

他的膛以下已變得空空，使得那寬大的長袍更加松垮。

然而他的目未曾有毫偏移，仿佛俯瞰眾生的神靈。

其中一顆黑子尤其特別引人注目。

他獨自行著，宛如一場暴風，所過之眾多白子紛紛潰散，化作了棋盤的養料。

對此許晏庭沒有一點疑，因為這顆中途出現的強大棋子，除了南映檀再無旁人。

他唯一到意外的，是一顆氣息足有真道境的白子，在急速前行的過程中突兀地死掉了。

而這顆白子最后接到的敵人，只有一個，并且只是悟道巔峰而已。

是符吉瑞嗎……

他猜到了一個可能，反正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對戰局有利的變化。

只可惜，以他現在的狀態，似乎堅持不到這場戰爭結束了。

還好，他沒娶妻，也沒生子，本就無牽無掛。

只有一個草率收來的弟子，也多的是人照拂，用不著他心。

這樣，就很好。

虛無已經快蔓延到了肩膀，他留地著眼前的棋局，竭力地維持著它的運轉。

再多堅持一個時辰、多一個時辰就好。

就要勝利了，這將是南境第一場勝仗，也是最輝煌的勝仗。

許晏庭的眸中閃過熠熠的彩，直到整個棋盤微微了一下，一顆極度明亮的白子忽然從天而降，出現在了正中間。

這白子的氣息過于熾烈，以至于棋局的規則都到了劇烈的沖擊。

是道靈族的離道境強者……

許晏庭眸子微沉，知道最理想的況是不可能持續下去了。

不過，原定計劃已經達，總也沒有枉費這番心。

不知憑借一品道陣之威，合混沌武者之力，能否斬殺一位至高無上的離道強者呢？

他很期待。

為此，便是棋局提前終止，那也值得。

許晏庭深吸一口氣，于是虛無的蔓延更加迅疾，頃刻間已攀爬到了他的脖頸。

所換來的，便是整個棋局的大放明。

他已無法出聲，只能在心底默默低語。

玉凌，答應你的事，老夫可是做到了。

剩下的，就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