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月張地豎起了耳朵。
沒想到母親竟然也不是外祖親生的。
可外祖明明就對母親那樣好,甚至比親生的還要好,怎麼就不是外祖親生的呢?
溫仲黎在聽到溫君雅既不是母親生的,又不是父親親生的之后,也是怔愣住了。
原來妹妹不是溫家的孩子!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溫嶺海也不想再瞞了:“君雅是我師尊的孩子。”
“師尊?”溫老太太有些懵了,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就是我跟著學醫的師父,君雅是師父和師娘的孩子。”溫嶺海眼神迷離,像是陷了回憶中:“當年你臨盆之前,我收到了師父的信,便前去跟師父匯合,師父重傷,將尚在襁褓中的嬰給我,讓我好生替他養長大,之后師父便不治而亡了。我見那嬰長得雕玉琢,自是歡喜,又知你即將臨盆,便有了那個主意,沒想到啊沒想到……”
溫嶺海拍著大,后悔莫及。
早知道會這樣害君雅,他定然不會將君雅帶回溫府,他可以將養在外面,或者收為弟子,也不至于會讓丟了命!
溫老夫人也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想到自己用那些手段害死了溫君雅,溫老夫人再一次崩潰了,撲上去對著溫嶺海又是一陣廝打:“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明明就不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麼要一直瞞著我?要讓我那樣胡思想,為什麼要讓我走上這條不歸路!”
想到溫君雅的慘死,溫嶺海也后悔地落下淚來:“我一直以為你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瞞得很好。沒想到你早就看出孩子被換了,你為什麼不問我啊?為什麼要憑自己的想象去殺人,去作惡?就算君雅不是你生的,可又做錯了什麼?什麼都不知道,也一直把你當親生母親,你為什麼就容不下?”
就算有錯,也是他的錯,為什麼不來殺他?
要害他的君雅,君雅還那麼年輕,為什麼要害死?
溫嶺海一顆心像是一片片被凌遲,痛得他悲痛絕。
想到小時候溫君雅整日圍在邊,極力討好的模樣,溫老夫人也是徹底繃不住了。
不敢問,也不想問。
那段時間整日胡思想,心思早已被仇恨所蒙蔽,恨溫君雅,恨溫嶺海,甚至連仲黎都恨上了。恨溫家所有人,就想毀掉他們,毀了溫家。
要向溫嶺海報復,所以想溫君雅死,溫嶺海那麼寵溫君雅,只要溫君雅死了,溫嶺海就會傷心難過,那就開心了,也算為兒報仇了。
誰又能想到一切的真相竟然是這樣,一切都是的臆想,是胡思想造就了今日的惡果。
許久,溫老夫人像是哭累了一般,抹了抹眼淚道:“我們的兒葬在哪里了?”
“我送去了吉來,在溫家祖墳。”
當年孩子夭折,他也很心痛,為了不讓知道,他直接派人將孩子的尸送回溫家祖墳安葬了。
溫老夫人放下心來,激地看他一眼:“謝謝你沒有讓為孤魂野鬼。”
溫嶺海哼了一聲:“也是我的兒。”
“最后求你一件事。”溫老夫人無力道。
溫嶺海看著溫老夫人,也不說話。
“我想完整的死,我知道你有辦法,幫幫我。”溫老夫人一臉坦然。
早在做的一切被蘇汐月揭穿之后,便抱了必死的決心了。
做的事認!
也愿意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這世上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錯了,認!后果,負!
溫仲黎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想要沖出去,可是最終卻還是咬牙忍住了。
母親說想要完整的死,或許這便是母親最后的面了。
溫鶴洋的眼淚直接掛了下來,不過卻也沒有出來阻止。
溫嶺海看了溫老夫人許久,終是從懷里掏出一瓶藥。
“謝謝。”溫老夫人接過他手里的藥瓶,自己倒出一顆,沒有毫猶豫地吞了。
毒藥口即化,溫老夫人很快便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劇烈絞痛起來。
直到七竅開始流,溫老夫人才無力地倒到了溫嶺海懷里。
“溫嶺海……我們……扯平了,我害死了溫君雅……把命……還給了你。至于欠溫君雅的……我下一世還……”
溫老夫人高傲了一輩子,到死也不肯低頭。
“把我……葬在……溫家……祖墳,我想……陪著……我們的兒……”
腦海里回憶起自己生產完匆匆一瞥的那張小臉,溫老夫人笑著閉上了眼睛。
溫仲黎和溫鶴洋都哭著跪了下來。
蘇汐月眼角微紅,心里生出無限的悲意。
原本以為死了,會高興,因為母親的死終于有了結果。
可事實是,本高興不起來。
母親的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如果溫徐氏不是那麼高傲,如果外祖能再一些,多照顧些溫徐氏的,兩人把一切說開,或許這一切的悲劇都不會發生。
牢房里,溫嶺海抱著溫老夫人,木木地從那個藥瓶里倒出一顆藥丸,塞到自己里,苦笑道:“我們注定是要一輩子糾纏的,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君雅,我們一起下去給賠罪吧。”
聽到這話,蘇汐月心猛地一驚,立刻便從拐彎沖了出來。
“外祖!”看到溫嶺海毒發的樣子,蘇汐月嚇得半死,沖過去大喊:“影一!”
影一立刻出現,不等蘇汐月吩咐,影一便快速上前點了溫嶺海的幾大。
蘇汐月也是第一時間拔出發間的銀針給溫嶺海施針催吐:“外祖,您別嚇我,快點吐出來。”
溫仲黎和溫鶴洋聽到蘇汐月的喊聲,也顧不上哭了,爬起來便往這邊跑。
“父親!”
“祖父!”
看到溫嶺海七竅流的樣子,兩人都是嚇得不輕。
蘇汐月想給溫嶺海催吐,可毒藥已脹腑,本就沒辦法吐出來了。
蘇汐月沒有帶藥箱,區區一銀針本沒辦法救治溫嶺海:“影一,你快點背外祖去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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