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倩?
我的神經劇烈搐了一下。
第三個黑人,居然就是?
難怪!
難怪被盯著的時候,我會有種特別的覺。
那或許並不是恐懼,而是仇人之間的應!
畫面還在繼續,只見賀聰手持太乙劍,和三人大戰起來。
賀聰的實力本並不弱,接近長老級別,再加上有法寶太乙劍,如虎添翼,一時之間——丁不圖、朱倩、劉山河,都奈何不了他。
而這時候的雷子楓,卻是坐在椅子上一不,似乎並沒有手的打算。
一番手后,賀聰終究不敵,被朱倩一劍刺中肩膀,驚慌之下,又中了劉山河一拳,人狼狽不堪地倒在了地上。
我可以看到他的恐懼和絕……
他聲嘶力竭地著什麼,約能聽到一些「祖師爺」、「爺爺孫子」之類的話……
而三人只是冷笑,不以為然。
劉山河像提小一樣把賀聰提起來,正準備給他致命一擊,丁不圖卻忽然開口,說了什麼,三人互了一眼,小聲議論著。
最後,劉山河把賀聰打暈,給了丁不圖。
而太乙劍,則是經過了一番商量后,放在了朱倩那裏……
刷!
畫面再次一轉,變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賀聰幽幽醒來,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綁,驚恐萬分,大喊大。
丁不圖皺了皺眉,給了他一掌,這才讓賀聰安靜。
我立刻認出,這地方正是那個紅的房子。
本以為丁不圖就要開始折磨賀聰了,沒想到他卻走到一張大桌子前,手掌對著上面一拍。
那桌子,轟隆一聲自移開,裏面竟是別有天,有一個地窖。
丁不圖拽著五花大綁的賀聰,往那地窖走去。
我的視線,跟隨著他們的移到地窖。
出乎意料,地窖意外的大,比紅房子還大,起碼有上前平方米。
地窖,擺滿了各種各樣,讓人骨悚然的「品」。
人的頭顱,骨架,還有一些不知名野的皮。
正中心,是一個百來平方米的水池,裏面的水是深紅的,不斷地沸騰,彷彿煮開了一般。
在水池四周,無數的符籙,旗子,將其包圍起來,看起來似乎正在進行某種儀式。
丁不圖從上拿出一顆丹藥,示意賀聰死下去。
賀聰恐懼無比,死活也不肯吞,最後被丁不圖掰著,塞了進去。
幾分鐘后,賀聰倒在了地上,渾搐,口吐白沫,不久就暈了過去。
丁不圖抱起賀聰,把他扔在了那水池裏,接著他又拿出一些不知名的藥,往那水池裏面撒……
我努力地想把視線往水池移,卻發現好像到了某種阻礙一般。
下一秒,頭疼裂,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我瞪著眼睛,渾大汗淋漓,發現自己眼是從那詭異的夢境中,清醒了。
不,那本不是夢!
我忽然明白了!
當時,賀聰抓傷我的手並不是要攻擊我,而是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給我傳達自己的遭遇……
此刻還是深夜,宿舍傳來余雷打雷一般的鼾聲。
我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沒有想到賀聰來到上清派后,居然遭到了這麼慘烈的對待……
他沒有討到一半職,反而被丁不圖等三人陷害,就連太乙劍也被朱倩搶走了……
可恨!
可悲!
這哪裏是修道宗門,簡直就是修羅地獄!
我想到那個詭異的地窖,想到丁不圖把賀聰扔進水池裏的景,渾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丁不圖到底在做什麼?
他到底有謀?
一夜無眠。
*
次日,煉丹閣弟子們不同於平日的懶散,一個個神抖擻,正襟危坐,聽著丁不圖傳授煉丹的知識,簡直恨不得把耳朵豎起來。
「所謂丹,是道家一種重要的修鍊方法,一般視為道家鍊氣的一種,以修練仙而達至長生不老為最終目的,此以人為丹爐,故稱「丹」,以別於「外丹」之用鼎為爐……」
丁不圖每說一句話,幾乎所有人都會拿出筆,仔仔細細地記下,遇到一些難懂之,甚至還有人踴躍提問。
不怪大家熱變高,昨日丁不圖與吳水一戰,幾乎轟了整個上清派,別說這些煉丹閣弟子,就連其他脈系的弟子,也滿是欽佩,要不是上清派定下規矩,不得隨意更換脈系,恐怕煉丹閣現在已是人滿為患了。
這些里人,唯獨只有我心不在焉,一直想著昨晚那似夢非夢。
「王師兄,我現在才發現咱們丁長老說的理論知識太有用了,你說我以前咋這麼傻呢?在煉丹閣待了十幾年,荒廢了十幾年的——唉,如果當初我能像現在這般靜下心來,好好學習,說不定早就出人頭地了。」
坐在我旁邊的余雷,一臉悔恨地慨道。
這模樣,像極了高考失敗幡然悔悟的學生。
我心裏苦笑,余雷這些崇拜者,又怎會知道這打敗了吳水的大英雄,其實是一個十惡不赦殺人如麻的惡魔。
他的真面目,還能維持多久?
一年,三年,一輩子?
我猜錯了。
只因為在這門煉丹課結束后,丁不圖的獠牙,終於再度展。
而余雷的臉,也是被打得生疼。
「余雷,你跟我出來一下。」
丁不圖對準備離開煉丹閣的余雷開口說道。
余雷一臉愕然:「長老,您……您是在我嗎?」
「這煉丹閣,還有第二個人余雷嗎?」丁不圖不耐,直接走了出去。
其他弟子,紛紛出了羨慕的眼神看向余雷。
「余師兄你發達了,丁長老肯定是要給你開小灶哦!」
「,余雷你狗日的命真好!」
「估計是看余師兄聽課認真吧,唉,真羨慕啊。」
開小灶?
余雷一聽開心壞了,得意洋洋地說沒辦法,肯定是丁長老看出他是人中龍,決定好好栽培他!
二話不說,立刻沖了出去。
我皺了皺眉,總覺丁不圖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余雷這傢伙,資質普通,平日裏除了欺負師弟,簡直毫無亮眼的地方,丁不圖眼這般挑剔的人,怎麼可能專門對他培養?
果不其然,幾分鐘后,余雷就回來了。
和出去時的歡天喜地不同,此刻他臉煞白,渾抖,雙目之中,滿是恐懼。
大家很好奇,問他丁長老跟你說了什麼?
余雷沒吭聲,默默地坐在了椅子上。
我走過去,問他怎麼回事?
余雷一下子哽咽了,說:「王師兄,我完了,我徹底完了……」
一問才知,原來丁不圖找余雷出去,是讓他做下一個試藥的對象。
我愣住了,說不對啊,丁不圖的試藥計劃,不是不強迫的嗎?
你不去不就行了?
余雷哭喪著臉說,其他人可以選擇不去,但他不行。
原來,丁不圖以余雷這些年在煉丹閣欺師弟,無惡不作為由,作為懲罰的借口,讓他為了下一個試藥對象。
「憑什麼啊?」
「就因為我欺負人,就得這麼對我嗎?」
「是,我欺負人不對,你打我,把我趕出師門都行,憑什麼要讓我去送死啊?」
余雷哭得更傷心了。
而一旁圍觀的師兄弟,也從羨慕變了同。
誰都知道,丁不圖的試藥計劃,那是十死無生。
最後一個去試藥的劉洋,現在還沒回,聽一些知人士說,劉洋幾天前就已經死了,已經被家屬領走,賠償了三顆中品丹藥,以及一些錢財。
劉洋一死,十死無生這說法,就算是徹底驗證了。
眼下余雷被強迫試藥,他怎麼可能不害怕?
余雷哭了一會兒,了把眼淚,恨恨道:「狗屁煉丹閣,老子不待了還不行嗎?」
說完,他直接回去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但到下午的時候,余雷又回到宿舍了。
他變得鼻青臉腫,渾都是傷口,顯然是被人暴揍了一頓。
我和陳青嚇了一跳,忙問他怎麼回事?
余雷哭著說,他請求主離開煉丹閣,但丁不圖沒批準,就去掌門那裏告狀,結果還沒走到軒轅閣,就被山幾個門弟子攔住,不由分說暴打了一頓。
余雷問他們為什麼打自己?那幾個弟子說現在宗門正是多事之秋,不說那人間界的浩劫,就談馬上快要開始的幻魔宮試練,你怎麼也不該在這個時候離開?
打余雷,是門派高層的授意,要是不服氣,儘管去告他們。
於是,余雷只能帶著一肚子怨氣,又悻悻回到了宿舍。
「你們說,這哪裏是正道宗門,簡直就是土匪窩嘛?」
「我在宗門待了近二十年,以前的上清派,本就不是這樣的!」
余雷一邊抹眼淚,一邊憤憤不平地說道。
陳青安了他幾句,但余雷反而哭得更狠了,只好作罷。
我心想這丁不圖是鐵了心要拿余雷去試藥啊。
看來,他的研究——哦不,他的謀,應該是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可是,他為什麼突然這麼急呢?
難道是因為那幻魔宮?
我沒想到的是,這個猜測,後面居然還真的印證了……
「唉,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橫豎都是死,乾脆老子一不做二不休,現在逃出去算了!」
「對,逃走!上清派有這麼多暗門,就不信出不去!」
余雷一拍大,臉上出一抹瘋狂之,就要往門外走。
「等一下。」
我攔住了余雷。
余雷說,王師兄,你不會告吧?
我哭笑不得,說你不用走了,明天試藥——我替你。
余雷瞪大了眼睛,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是他,一旁的陳青也大吃一驚,說王師兄,你是認真的嗎?
我點了點頭,說當然是認真的。
「可是,目前十個試藥的人,都死了耶……」陳青小聲說道。
不等我開口,余雷就啪嗒一聲,跪在了地上。
「王師兄,謝謝你,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你的恩,我這輩子做牛做馬也不會忘記!!」
余雷似乎生怕我反悔,又是下跪又是磕頭又是恩的。
我哭笑不得,沒好氣道:行了你,趕起來吧,你的膝蓋一文不值。
余雷臉一紅,顯然也想到了昨天給夏文萱下跪的事。
他實在是一個貪生怕死到了極點的人。
為了命,尊嚴面子什麼的,簡直就是浮雲。
不過我並不鄙視他,反而還很理解他。
如果下跪磕頭,能把大家的命給換回來,我哪怕跪一千次,磕一萬個頭,也在所不惜。
問題是,這可能嗎?
去試藥,三分之一是為了余雷,三分之一是為了賀聰,另外三分之一是為了自己。
那個地窖之中,一定藏了極大的謀,一天不揭曉,還不知道有多無辜的人,會因此到牽連。
我已經決定了。謀是什麼並不重要,而且我也沒時間,一點一點地去解謎了。
倒不如用簡單暴的辦法,他說出來。
是的,我已經做好了決定,明天到了地窖后,就對丁不圖出手。
雖然那裏一定布了陣法,但只要我出手夠快,便能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其制服。
到時,任他謀詭計再多,我廢他雙臂,碎他兩,他還能蹦躂的起來嗎?
這個大膽的計劃,讓我一晚上沒睡著……
*
次日,我來到了那紅房子前,還沒敲門,門就「嘎吱」一聲,自開了。
「進來吧。」
丁不圖沙啞的聲音從裏面悠悠響起。
我走進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裏面,背對著我的丁不圖。
丁不圖轉過看到是我,微微一怔,皺眉道:「怎麼是你?余雷呢?」
我說我代替余雷過來試藥。
「講義氣?」
丁不圖譏諷地笑道。
「不,您誤會了,我跟余雷可談不上什麼。」我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會主過來,純粹只是為了那三顆丹藥。」
「哦?你很想要那三顆中品丹藥?」丁不圖有些意外。
我猶豫了一下,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能拿到五顆。」
丁不圖聞言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沒問題,只要你配合我,五顆就五顆。」
「多謝丁長老。」我裝作欣喜的模樣。
丁不圖擺了擺手,走到那桌前,拍了一下。
果然和那場夢境一般,桌子「轟」地一聲,自移開,一個幾米深的地窖出現。
「哇,這下面……」我裝作很吃驚樣子。
「說話,跟我走。」
丁不圖帶頭,往下面走去。
我跟在他後面,一直來到了地窖。
看著背對著我的丁不圖,我心頭一,覺得機會來了,抬起手,準備一拳招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