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坤的這番舉，讓我心裡一陣驚訝。

難道，他還做出了什麼欺騙黑男嬰的事嗎？

「你……你馬上滾出去，馬上！」

人看到丈夫連「瘋」都不裝了，頓時慌了，走過來推搡著我，喝道。

「讓他留下來吧。」

蔡坤沙啞著嗓子道，語氣之中，充滿了落寞和自嘲，「他既然來了，就證明他已經知道了我的事。」

人皺了皺眉，看看我，看看蔡坤，最終咬了下，一甩手，鬆開了我，一個人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蔡坤也消停了，嘆了口氣，說：「告訴我，它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你先告訴我，你是因為什麼背叛了它？」我看了蔡坤一眼，說道。

蔡坤低下頭，拳頭握，指甲幾乎都要鑲嵌進了里，他咬著牙，恨恨道：「它就是個孽種！邪惡的孽種！」

「孽種？那你怎麼還跟它玩的這麼開心？」我冷笑出聲。

蔡坤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隨即苦笑道：「看來你真的什麼都知道了……好吧，我告訴你，我和它玩，不是因為我喜歡和它玩，而是不和它玩，我就會死。」

「你以為，為什麼這麼多守夜人裡面，只有我活了下來？原因很簡單——在D棟，我能看見他們，能和他們通，所以，我也了他們解悶的工——黑男嬰，雖然邪惡，但智商，和一般的嬰兒差不多，陪它玩，它就開心，不陪它，它就會殺人！「

我聽得心裡一陣發寒，忍不住問：「那你背叛它，又是怎麼回事？」

「其實也談不上什麼背叛。」蔡坤一臉頹然道，在D棟，我為了活下來，曾答應會陪它玩一輩子，永不分離——可是，我卻在半年前，離開了D棟——所以我擔心，它會記恨我，會來找我尋仇。」

我點點頭，心想原來是這樣。

這蔡坤也難的，在D棟與狼共舞，表面看似威風，實際心裡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啊……

蔡坤問我，到底黑男嬰，讓我給他帶了什麼話？

我撓了撓腦袋，尷尬笑道：「其實我是騙你的，我都沒辦法跟它通，怎麼可能帶的了話？「

聽我這麼說，蔡坤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出一副如釋負重地表，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你既然沒辦法跟那孽種通，又怎麼會知道我這麼多事？」蔡坤忽然想起了什麼，坐直了問我。

我覺得既然要讓蔡坤坦白，自己乾脆也不要瞞了，於是，便把我進D棟開始，一直到昨晚和嘉嘉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聽完了我的講述，蔡坤的臉上出了幾分恐懼，喃喃自語：「D棟，似乎比當年我在的時候更加邪惡了……」

「怎麼說？」我忙問。

蔡坤搖了搖頭，沒回答我這個問題。

「對了，你真的有眼？」我忍不住問。

蔡坤抬頭看了我一眼，道：「我不知道什麼是眼……不過我這雙眼睛，確實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我仔細看了看蔡坤的眼睛，發現又小又不好看，跟綠豆似的，看東西的時候，還有點鬥眼的覺，怎麼也不像電影里那牛哄哄的眼。

「別看了，我以前有段時間，每天對著鏡子看幾個鐘頭也看不出什麼名堂。」蔡坤苦笑道。

蔡坤說，從小到大，他就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大概5,6歲的時候，父母出去干農活，蔡坤一個人在家裡玩，本來閉的房門，忽然「嘎吱」一下被風給吹開，然後他看到一個很長的影子，從裡面『飄』了進來，據蔡坤描述，主人手臂很長，腦袋很大，年的蔡坤不知道害怕，就看著這東西在屋裡走來走去，然後走到自己面前，了自己的腦袋，接著就離開了。

那晚后，蔡坤莫名其妙地發了高燒，去醫院打針也不頂用，直到過了一個多星期才自好轉，蔡坤把那天的經歷跟父母說了，但他們都不信。

自那次之後，蔡坤經常會看到一些詭異的東西，有的在窗戶外面；有的在天花板上；有的躲在拐角；有的藏在門後面——蔡坤無論怎麼跟父母解釋，他們始終都不願相信，認為兒子肯定是產生了幻覺。

「以前在學校上課，我看到窗戶玻璃上著一個老頭，那老頭臉上都是，正對著我很冷地笑，我嚇得不行，對老師說了，老師卻認為我是在故意搗，班上在四樓，怎麼可能會有人在外面？後來看得多了，我忍不住跟人傾述，大家都當我是神經病，遠遠地避開我。」蔡坤無奈地說道。

蔡坤說，他看到的「那些人」，大多都低著頭，呈現出一種灰調，臉沉，面無表——有的了腦袋，有的了胳膊，有的沒有眼睛，有的皮潰爛，更誇張的——甚至變了兩半，還在那走路。

小時候不懂事，但到了一定年紀之後，蔡坤就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了，開始產生了害怕的心理，尤其是大晚上的，正在走路，突然竄出來一個黑糊糊的東西，經常會把他嚇得半死。

不是在外面，就算在家中，髒東西依舊大搖大擺的進進出出，彷彿把這裡當了菜園門，特別囂張。有一晚蔡坤正在睡覺，正睡得香，迷迷糊糊地覺脖子有一涼氣衝上來，他睜開眼一看，只見一個臉很長，頭髮凌的人，正躺在旁邊，對著他的脖子在吹氣。

蔡坤嚇得臉發白，直接尿床了，第二天跟父母說，父母不但不信，還怪他尿床，狠狠地揍了他一頓。

聽到這裡，我都有些心驚跳，很難想象，蔡坤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蔡坤苦一笑，說：「後來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其實也沒啥——他們大部分都沒啥惡意，只有部分，可能了某種影響，就變得很邪惡。」

「到某種影響？」我一愣，問道，「到了什麼影響？」

蔡坤擺了擺手，說每一個的形和變化，都是極其複雜，並且有其原因的，除非深了解，否則不可能會知道原因。

我一拍大，大聲說：「說的太對了！蔡老哥，其實這次我來找你，就是想請你跟我回D棟一趟，跟那些髒東西通通，問問他們知不知道D棟為什麼——」

「別想了，我打死也不會再回那個鬼地方了！」不等我說完，蔡坤直接臉沉地打斷了我。

我急了，說D棟現在出了這麼多條人命，你生為眼的持有者，不能坐視不理啊~！

「呵，真可笑，眼是天生的，你以為我想有眼嗎？要不你把我眼睛摘了，你自己去D棟調查吧？」蔡坤哼了一聲，沒好氣道。

我見蔡坤油米不進，一咬牙，道：「你如果不配合我，我就把你裝瘋賣傻的事告訴醫院！」

「隨便你，大不了以後沒錢拿，總比丟掉小命好。」蔡坤撇了撇，一臉無所謂。

我一下子沒轍了……沒想到，蔡坤對D棟這麼排斥。

不過想想也是，好不容易才從D棟「逃」出來，現在讓他回去重新面對黑男嬰，正常人，恐怕都不會答應的。

「你不用在勸我了，我是不會回D棟的，去那裡工作，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蔡坤臉蒼白地說道，「從小到大，我見過無數次髒東西，但從來還沒有一個像D棟那樣邪惡……聽我的，你也早點辭職吧，那地方，不是人待的！」

我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就在此時，只聽「啪」地一聲，房間的燈閃爍了幾下，突然熄滅了……

整個客廳，頓時陷了一片黑暗……

「它，它來了……」

蔡坤驚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說：「誰來了？」

沒人回答。

我出手，想去抓出蔡坤，沒想到卻抓了個空。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

一陣尖銳，刺耳的嬰兒啼哭聲，如地獄的催命鍾一般，緩緩響起，打破了這個寂靜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