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的影子,順著上方的樓梯口,就像蜘蛛,往下攀爬……
我臉瞬間煞白無比,聲道:「這……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程小燕也嚇壞了,茫然地搖著頭。
我又把畫面放大了一些。
這一次,更清晰了。
那個黑的影子,是一個類似洋娃娃的東西,腦袋特別大,上穿著一件黑的服……
耳朵里哄了一聲,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我全都有些麻木了!
「是黑男嬰!」我口而出。
「黑男嬰?」程小燕驚訝地看著我,「就是你剛才跟我說的,在404看到那個男嬰……」
「對,就是它!」我聲音抖著哆嗦。
雖然不能完全看清,但從型,以及那件裹在上的黑服來看,這個「東西」,就是黑男嬰!!
說不出的恐懼,如水一般湧上心頭。
鎖在404的黑男嬰,居然從樓上爬下來了……
「再快進一點看看!」程小燕說。
我連忙把監控往前面調。
依舊是慢放,然後把畫面放大。
可以看到,黑男嬰只是保持著一個往下爬的作,但是它並沒有真的爬下來。
大概維持了十幾分鐘,它了脖子,又消失在了樓梯口。
「走了?」我皺了皺眉。
程小燕鬆了口氣,額頭上滿是汗水,說: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小東西,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慌,就想遇到了死神一樣。
的和我差不多,明明只是一個腦袋有點大,長相醜陋的嬰兒,卻能帶給人一種深骨髓的絕和恐懼。
很難想象,如果正面遇上了黑男嬰,到底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我們又把監控前前後後的檢查了一遍,確信沒有新的線索后,這才離開。
坐電梯回到一樓,我的心充滿了複雜。
去監控室一趟,看似有了收穫,實則疑團卻是在不斷放大。
監控中的「我」,和昨晚我自己的記憶,完全不一樣。
我的記憶是送程小燕回病房后,就躺在外面小憩了一會兒,醒來后,可能因為破壞了忌遇到了鬼打牆,用了網上各種方法都沒用,最後還是對著牆壁尿了一波,這才「破解」。只是當我回到休息室的時候,才意識到走錯了房間,接著是黑男嬰出現,萬念俱灰的我,聽到了門外的咳嗽聲和罵聲,失去意識,然後被程小燕拍醒……
是的,這應該才是我真實的記憶。
但為什麼?
為什麼監控里那些行為,和我的記憶南轅北轍?
「喂,志勇,怎麼無打採的?」
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劉富強,他來上班了。
「沒,沒事。」我出一勉強的笑容。
他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說:「你這氣不太好啊,印堂發黑,是不是昨晚又遇到什麼怪事了?」
我心很煩躁,不想多聊,隨意敷衍了一下,就離開了。
先去給母親帶了早餐,聊了會天,然後去學校上課。
到了班上,陳偉問我程小燕的況怎麼樣,我說好的,怎麼,準備再去看看?
他搖了搖頭,說那醫院那地方,去一次心差一次,想到自己的親人,有一天也會躺在那裡,就莫名的不舒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麼。
這一整天的課,我都是趴在桌上睡覺。
教室里依舊吵鬧,喧囂,老師依舊如機人一般,拿著書本重複著不知道講了多遍的知道。
沒有程小燕的打擾,我睡得很。
一直到陳偉把我醒,我看了眼空的教室,人去樓空,這才知道已經是放學了。
心裡也沒由來的空。
突然特別希在睡到一半的時候,有個人故意在我耳邊大吵,故意裝作不小心撞在我上,故意很婆地問我昨晚又跑到哪嗨皮去了?
可是,這個人或許永遠也不會在班裡出現了。
回到康醫院,給母親送晚餐,照例問我在班上學習怎麼樣,有沒有照顧好,千萬不要累壞了自己云云。
各種嘮叨,但聽在耳朵里,開心。
也不知道這種嘮叨還能聽多久。
起碼,現在的我不是孤獨的。
不像程小燕,生了大病,孤零零地住在D棟等死……平時的所謂朋友,姐妹,沒有一個來看,就連唯一的親人,程小燕也明顯地表示出了恐懼。
來到105病房,正在吃晚餐。
D棟的伙食很垃圾,平時基本上都是一些水煮白菜,豆腐,土豆什麼的,看不到什麼油水,更別說吃。
一開始本適應不了,吃不下兩口就扔了拿手機點外賣。
但隨著錢越來越,不得不選擇接這種生活。
從一開始看到D棟的食就想吐,到現在已經能勉強吃下去一些……生活就是這樣,當你反抗不了時候,只能被迫承,到最後,活一個連自己都討厭的自己。
看到程小燕皺著眉頭,艱難地把食一口一口的往裡送,我心裡有些難過,但同時也有種畸形的溫暖。
也許是慶幸人雖然不在學校了,但起碼在這裡還能看到。
每天回到這個冰冷的D棟,起碼還有一期待和盼頭。
「小燕,別吃了,我給你點了外賣。」
我走進病房,對笑著說道。
程小燕放下飯菜,埋怨我,說不要浪費錢了,反正遲早要適應的。
我盯著有些倔強的秀麗面容,一時有些恍然。
真的變了很多……
*
晚上,我為了了解更多D棟的,特地去找了老何,說要請他喝酒。
他在D棟住了好幾年,見證了幾個守夜人從初來到死亡的過程,也見證了太多驚悚詭異的怪事。
毫不誇張的說,他幾乎等同於D棟的真人教科書。
老何一聽能喝酒,高興地都合不攏,還特地回房間刷了個牙,這才來到休息室。
我這次多買了一些食,擺滿了整個桌子。
老何聞到酒香,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自顧自地倒了一杯,先小喝一口。
我打開電視機,兩人邊看電視邊喝。
隨口問了幾句D棟的事,他大多都不怎麼肯回答。
我也不急,知道這傢伙喝多了,自然就會口吐真言。
果不其然,幾杯酒下肚后,老何打了個酒嗝,舌頭開始發了。
我知道時機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老何,D棟的那幾個守夜人,都是怎麼死的?」
老何迷迷糊糊地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讓我心臟狂跳的話來:
「胡,胡說!誰跟你講他們都死了?還……還有兩個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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