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經水落石出了,兩個死者的死因以及兇手,也都已經出來了,但這對於梁川來說,覺還是不夠,
不,
是本沒覺……
吳娟花殺了自己兒子,按照的說法,是自己覺得兒子不懂事礙事了,所以急之下拿搟面杖砸死了他,但只要不傻,以為死者母親的份,完全可以用過失殺人的措辭來逃避制裁。
至於收買人口的罪責,會判刑,但很難去定義,梁川不知道那對看起來老實的父母懂不懂得把罪名往死人頭上推的手法,但哪怕真的罪名承擔下來,他們也只會判有期徒刑。
其實國家對拐賣人口的罪責定得還是很重的,節輕的,叛出五年到十年,節嚴重的,則是十年以上以至無期甚至是死刑都可能。
但這種權責有時候確實很難去界定,而且,對害人來說,這種懲罰,本不公平。
一戶人家的小孩被人販子拐走了,對於這戶人家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無法想像的災難,他們恨不得吃其喝其,簡單的有期徒刑,對於害者家庭來說,本毫無意義。
梁川記得前些年自己曾看過一篇報道,一位十八歲就被拐賣至河北被丈夫家裡看押待生了孩子的可憐人當了村子小學的唯一一名教師,之後在方報道上被冠之以《最鄉村教師》的名號進行宣傳,甚至還以此為主題拍攝了一部“可歌可泣人心”的電影。
全社會一起消費的無私,的善良,的偉大,的奉獻,卻一起當睜眼瞎對其原本的遭遇以及當時那個村子裡還有數十名也是被拐賣來的人視無睹。
一個膿瘡,被破出來,卻被社會各界,一起用手指蘸著吃,同時高呼:好好味哦。
而在梁川邊這個靈堂裡躺著的孩兒,卻連消費的價值和可能也都沒有了,已經死了,猶如花朵凋零;
人們常說上天不給機會,但對於這個孩兒來說,上天賜予了機會,有自己的良好家庭,有自己的學業,有自己的年也本該擁有屬於自己的未來。
是人,是這個山村,將的一切徹底斷送。
梁川有時候真的很不理解,
他作為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卻一直想著如何去做好一個人,
然而,好生生地活在世上讓梁川很是羨慕的人們,卻又一個個爭著想要去做鬼。
掀開簾子,梁川走了靈堂,被蓋著白布躺在地上。
或許,對於這個孩兒來說,最幸運的一件事,就是在自己被四個傻子淩辱之前就被人在昏迷狀態下勒死了,走得,很迷茫,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痛苦,因為梁川讀取記憶時,沒有看見死亡畫面。
梁川沒有道德潔癖,不會去認為所謂的貞和清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但你要說在那個環境下,這個可憐的孩兒被番摧殘著,到底能活多久,再看著趙老三在人死後還扛著去退錢的行為就能看出來了。
這種死亡方式,
也相當於是一種…………解。
“那條路…………我走過…………不好走…………很冷…………很難挨………”
梁川慢慢地仰起頭,他能聽到自己骨節傳出的脆響,站得太久了,早就有些僵了,但那雙赤紅的眼眸,在此時卻越發地妖異起來。
――――――
審訊基本結束,證需要整理,也需要帶回去,同時這裡的嫌疑人和證人也需要帶到冒山市局裡做進一步地調查。
村裡的警察們現在很忙,哪怕現在還是後半夜,但這件案子所造的影響以及來自輿論的力,足以讓很多人無法停下休息。
趙老三和自己的四個兒子被戴著手銬看押在自己家的一樓客廳,稍後他們就將被押送走。
客廳裡有不警察在,陳局也在這裡,他似乎也是有些累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默默地著煙。
趙老三垂頭喪氣地靠在牆壁上,他那四個兒子其中有幾個還在嬉嬉鬧鬧,渾然不知自己等人的境。
看著自己的傻兒子,
再看看自己現在的境,
趙老三不停地唉聲歎氣著,裡不停地嘟囔著當爹的不容易,他依舊認為自己是一個盡職的好父親,並且深信著。
坐在沙發上的陳局一次次地握了自己的拳頭,又慢慢地松開,他真的有些忍不住想把面前的這個老漢給揍一頓,但他必須得克制。
執法記錄儀被斜靠在客廳一側,之前的審訊和調查工作,在主線上,都是被拍攝著的,至於其他的警員調查取證之類的,肯定不可能來得及一起拍進去。
這是來辦案的,不是來拍電影的。
陳局站起,他想出去氣。
而在此時,梁川的影也靠近了這棟房子,只不過他沒去客廳,而是一個人默默地走到屋後,於黑暗之中,隔著一道牆,不遠的距離就是被拷住坐在地上的趙老三一家人。
梁川的微微張開,輕聲的呢喃自他嚨裡發出,
這是魔鬼的低語,
是來自地獄的問候,
最終殺死那個孩兒的,是趙老三的二兒子,但他是個傻子,普通人能適用的刑典,不會落在他上。
這不公平,
真的不公平,
害死孩兒的兇手,其實很多很多,那個夜晚,去山上樹林裡找抓那幫人,其實都是幫兇。
但真正會因為殺死而得以獲得足夠信服懲罰的人,
卻一個都沒有。
趙老三還在不停地歎著氣,細數自己拉扯這四個兒子長大到如今是如何如何的艱辛,
但他卻沒意識到,
自己的四個傻兒子已經有一小會兒沒說話了,就這麼木訥地低著頭,坐在那裡,
乖巧,
安靜。
一牆之隔的外面,梁川十指放在牆壁上,而他的雙手則是在黑暗之中開始輕。
現在是黑夜,
雖然沒有樂曲的聲音,
但梁川清楚,
他正在彈奏出屬於魔鬼的音符。
一開始,
抑、低調、沉悶,
猶如那在水潭上面舞的雙手,
沒有多餘的伴奏,也沒有更多的配合,
一切,
都只是靜悄悄地,在你不知不覺中,慢慢地靠近你;
原本的順,
原本的親和,
原本的向往,
在剎那間,
轟然變化!
梁川眼眸中的紅似乎是院落後面唯一的點,他的雙手開始更快速更激地敲擊著牆壁,也在隨之搖擺。
曲子,
已經度過了一開始的蟄伏,
進了高、、、!
與此同時,趙老三的那四個兒子猛地一起抬起頭,他們眼窩深,也有一抹紅的芒稍縱即逝,四個人幾乎一起喊道:
“你害了我,你害了我!”
然後,
四個人一起站起來,向自己的親爹撲過去。
趙老三愣住了,
客廳裡的民警愣住了,
剛剛走到客廳外的陳局也愣住了。
這幾個嫌疑犯全都是被拷著雙手蹲著的,他們沒有料到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會發生什麼異。
然而,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趙老三一臉惶恐地往後退,但他後,卻是牆壁。
自己辛苦養長大的四個兒子全都撲在他上,他們雙手不了,但卻直接用下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趙老三發出了淒慘的聲,
大兒子咬住了他的一只耳朵,且狠狠地晃頭撕扯;
二兒子咬住他的脖子,像是野一樣瘋狂地咀嚼和撕咬,不餘力。
三兒子更是直接,張咬住了趙老三的一只眼睛,牙齒不停地往裡,毫不留。
四兒子咬住了趙老三下,那個現在早就不中用,當初卻制造出自己和自己另外三個兄弟的被他給咬住,然後用力地往後拖!拖!拖!
這一瞬間,原本還平靜的客廳,瞬間化作了讓人難以想象的修羅地獄,乃至於邊的幾個警察也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拉開他們!”陳局馬上吼道。
幾個警察一起上,去拉那四個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發失心瘋的家夥,但這四個兒子力氣卻很大,且他們的都咬住了自己老爹的一個。
趙老三還在不停地哀嚎,警察越拉,他越痛苦。
最終,這四個家夥都被從自己父親上拉了下來。
當然,倒不是警員力氣多大,而是因為他們咬住的趙老三的部位,被咬斷了。
趙老三躺在地上,不停地在搐著,
他的一只眼窩已經空了,眼珠子還在兒子裡,現在還能聽到那個兒子的咀嚼聲;一只耳朵,也掉在了地上,脖頸位置也被咬穿,現在他呼吸和說話,都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而下位置,那一條灰的長上,已經跡斑斑,子都已經被咬破了,那一截長的東西,也落在了外面。
趙老三出手,
他很迷茫,
也很憤怒,
這一刻,
在彌留痛苦之際,
他忽然開始懷疑,
自己到底是辛辛苦苦養大了四個兒子,
還是養大了四條…………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