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視線,顧泯說道:「這般招搖,註定距離劍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解語小聲說道:「劉師兄此言有理。」
顧泯沒說什麼,只是扶著解語繼續朝著山上走去,越往前走,劍氣便越濃,似乎隨時都在遭著無數柄劍刺著,顧泯倒是覺得沒什麼,他只是最開始有些不適應,到了這會兒,即便是劍氣再如何濃郁,最多就是讓他走得更慢一些罷了,除此之外,不會對他造什麼影響。
倒是解語臉蒼白,好像是有些撐不住了。
顧泯皺了皺眉,往前走了一步,以自己的軀替解語擋住了大部分劍氣,從而讓後者好很多。
「多謝劉師兄了。」
解語又一次道謝。
顧泯輕聲道:「沒問題,你自己注意。」
兩個人又走了差不多半刻鐘左右,距離山頂便不遠了,就在這個時候,解語的臉又更難看了些,顧泯聽著對方急促的呼吸聲,心想再這麼走下去,大概解語就真要代在這裏了,想了想之後,顧泯停下腳步,轉頭說道:「歇一會兒。」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們後不遠的山道上也出現了幾個年,顯然便是剛才那一波萬劍山的劍修,顧泯目不斜視,沒有去看那幾個人,兩邊肩而過的時候,那幾個萬劍山劍修瞥了顧泯一眼,眼神淡漠,但好在也沒有說什麼,便自顧自朝著山頂而去。
如此一來,要是再沒有別家劍宗弟子登山,那麼顧泯和解語就肯定會是最後一名了。
解語小臉微紅,有些愧疚的說道:「拖累劉師兄了,要不是我,劉師兄也不會落得最後一名。」
顧泯不在意的說道:「反正都是上山,第一和倒數第一好在都有個第一。」
解語小聲道;「劉師兄真風趣,人又生得這麼好看,想來宗門裏很多師姐喜歡劉師兄吧?」
修行者結道是很正常的事,除去那些和尚,並沒有修行者畏之如虎。
顧泯了口,隨口答道:「山上總共就兩位師姐是子,倒是還沒人喜歡我。」
解語哦了一聲,忽然眼裏迸發出了些亮,「那劉師兄可以來我們朝暮劍派看看,若是要選道的話,師姐們肯定會很喜歡劉師兄的。」
顧泯了臉頰,看著山頂說道:「男之現在還不急,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解語點點頭,認真道:「像是劉師兄這樣的人,肯定要先以修行為重,對了,劉師兄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子?」
顧泯覺得有些無奈,他不想說這麼多話,正想著要說點什麼糊弄一下這個傻姑娘,後忽然便響起了一道聲音。
「好兄弟!」
山道上,一個背著木劍的年出現在他們後。
那個年生得也很好看,只是不如顧泯好看。
顧泯轉過頭,看著來人,也有些意外,他笑著問道:「你怎麼才來,我以為你在前面。」
來人不是蘇宿還能是誰。
「睡過頭了,原本晚上我睡得很不錯的,不知道哪個吃飽的傢伙念叨我,驚擾了我的夢。」
對於晚上的那個噴嚏,蘇宿有些念念不忘,要是讓他知道這是誰在念叨他,他非把對方打一頓不可。
「你也來遲了。」蘇宿理所當然的說著話,依著他來看,要不是顧泯也來遲了,他肯定不會落在最後面。
顧泯指了指解語,笑著說道:「這位師妹出了些問題,我陪片刻。」
蘇宿眼神怪異起來,裏面有些不可捉的緒,他看著顧泯,片刻之後竟然是笑出了聲。
解語覺得有些奇怪,看著這個背著木劍的年,但不知道怎麼的,也還是沒開口說話。
蘇宿走上前來拍了拍顧泯的肩膀,靠近顧泯低聲說道:「怎麼,你看上這個小姑娘了?不是做哥哥的說你,依著你的長相,還愁找不到道?何必早早的就下手?」
第二次見面,蘇宿便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眼前的這個傢伙了。
顧泯皺眉,「哪裏是你說的這般?」
蘇宿哦了一聲,然後好像想到了些什麼,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難不你這傢伙是那種辣手摧花之輩?見一個一個的風流子?」
顧泯忍無可忍,怒道:「你懂個鎚子!」
聽到鎚子兩個字,蘇宿便實在是後悔當初自己怎麼要說這兩個字,他了腦袋,嘆了口氣,再不想多說什麼,只是拉了拉顧泯袖,說道:「我們一起。」
「再等等。」
顧泯看了看解語,然後看著蘇宿的那柄木劍問道:「劍還沒找到,還打不打?」
蘇宿自然知道顧泯問的是什麼,他不屑一顧的說道:「這山上所有人都想看我跟他打,我又不是個跳樑小丑,非要出手做什麼?」
「你是沒找到劍,所以沒底氣?」顧泯笑著,倒是毫不猶豫的就揭了真相。
蘇宿有些惱怒的說道:「歸,你這樣說,我一樣會說你誹謗。」
顧泯認真說道:「我上山之前,在附近的城鎮里聽到了好些關於你的話。」
蘇宿有些好奇的問道:「他們說什麼?是不是在誇我?」
「是的,他們說你是天生劍胚,是南陵有的劍道奇才,可惜就差那位庚辛劍主一頭,這次要打起來,也肯定是你輸給他。」
顧泯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假話。
蘇宿呸了一聲,果然生了氣,他看著山頂說道:「那傢伙不過運氣好些,其餘哪裏可能及得上我,我要是有劍,我打得他滿地找牙!」
說到後面,蘇宿氣勢稍弱,並沒有那麼濃烈的氣勢。
顧泯也拍了拍蘇宿的肩膀,貌似安的說道:「他是庚辛劍主,打不過就打不過,不丟人。」
蘇宿怪了一聲,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而問道:「你怎麼不和他打?」
顧泯搖搖頭,很認真的說道:「我打不過他,我不自取其辱。」
「去你的,你這傢伙那晚不知道藏了多東西沒使出來了,你要是把那些東西拿出來……也好像不一定打得過。」
蘇宿雖說不正經,但還是分得清楚輕重的。
顧泯又問道:「你到底要不要和他打?」
蘇宿呸了一聲,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顧泯搖搖頭,倒也再沒說什麼。
就是在一旁的解語,聽著這兩個人說了半天,此刻已經覺是滿腦子都是漿糊了,拍了拍腦袋,小聲開口,「劉師兄……」
蘇宿聽著這稱呼,瞪大眼睛,就要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山道上氣息忽然一變,那些劍氣徒然散去,再沒有了任何迫的覺,顧泯一怔,很快便想到這肯定是有人登山功了。
蘇宿嘟囔道:「故弄玄虛。」
倒也忘了稱呼的事。
顧泯轉頭看向解語,笑道:「走吧,沒事了。」
……
……
可以算是劍會的第一次比試就此結束。
最先登上山頂的那個不足四境的劍修是個年,來自南陵某個下游劍宗,他的境界也不高,但心志極為堅韌,竟然是越過了許多大宗門的弟子,第一個登上了山頂。
不人的目都聚集在這個年上,甚至已經有些大宗門的劍道前者開始想著如何將其帶到自家劍宗了,不過更多的則是在隨帶著的冊子上記錄下這個年的宗門和長相,對其便算是有些關注了。
很快便有劍庭的管事將一本劍仙手札的拓本到那個年手上,便對其囑咐了兩句,然後那管事轉頭對著周圍的那些劍修說道:「掌教說了,不要搶。」
不要搶,那就是說,讓你們這些對那本劍仙手札有想法的人,不要出手搶奪,不然劍庭會不高興。
劍庭不高興意味著什麼,想來很多人都知道。
然後那個劍庭管事對那年說道:「有什麼問題,告訴我們。」
這算是一顆安心丸。
那年重重點頭,眼裏滿是激。
顧泯蘇宿和解語三個人來到山頂的時候,正好看著這一幕,蘇宿慨道:「這就做了一筆好買賣,怪不得是南陵第一。」
顧泯不傻,自然知道劍庭如此做是有其深意,用一本手札拓本結一個有可能以後為大劍修,甚至是為劍仙的人,怎麼可能會吃虧?
解語扯了扯顧泯角,言又止。
顧泯看到遠的那群子劍修,自然知道解語想說什麼,他點點頭,笑道:「去吧,有緣再見。」
解語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最後只說了句劉師兄再見,然後便朝著自家師長走去。
等到解語離開之後,顧泯也想去找阿桑了,這會兒才到山頂,他沒有請帖,進不了之後的正式場地。
「哎。」
顧泯轉頭,看著蘇宿,眼裏有些疑的意思。
「那個,你的劍借我用用。」
蘇宿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解語在,他沒好意思說出口。
顧泯反問道:「你還是要和他打?」
蘇宿惱火道:「他娘的,所有人都想看看我比他差不差,不僅是在這裏的這群人,就連掌教也想看看,哪能怎麼辦,可惜那個傢伙雖說運氣好點,但也不好打,我沒劍,更不好打。」
顧泯點點頭,也覺得蘇宿這話說的是有道理的,劍修和劍修之間,尤其是境界相近的,要是沒把好劍的一方,很是吃虧。
就像是那個做梁拾的劍仙,想要去挑戰那位子劍仙,不也得好好找柄劍了再說?
「你到底借不借?」
蘇宿很惱火,也很煩躁。
「為什麼偏偏要借我的?」顧泯有些疑,燭游是柢山至寶,當然不能借出去。
「那晚我仔細看過,你的劍不錯,況且,我就你這麼一個朋友,只能借你的。」
「嗯?你是說你一個天生劍胚,居然連個朋友都沒有?」
「怎麼,不可以嗎?像是我這樣的天才,當然只能和天才做朋友,能遇上你算不錯了。」
「話說得有些道理,但劍不借。」
「怎麼,你不會還信奉著什麼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吧?」
蘇宿一臉狐疑的看著顧泯,就是一幅你不借我,我就打死你的表。
顧泯想了想,然後說道:「你知道的,劍有靈,它認了我,你再用,或許會很不順手。」
這不是借口,而是實打實的實話。
蘇宿一拍腦門,是想著借劍了,竟然忘了顧泯既然是個年天才,手裏的劍肯定不是凡品,這樣的劍當然和劍主早已經建立了聯繫,他拿過來肯定是有諸多不便之。
這樣想著,其實還不如他的那柄破木劍。
「好兄弟,我要是打不過那個傢伙,你出來替我報仇。」蘇宿想了想,又說了這麼一番話。
顧泯搖頭道:「我早說了,我不是他的對手。」
「你怎麼如此不相信自己,依我來看,你至有個三四分勝算,你只要打敗了他,之後在南陵,誰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做人首要的就是低調,你看他把自己是庚辛劍主的事到去傳揚,指不定今天要被某些人挑戰,明天就要被某些人挑戰,還有可能被某些有心人盯上,暗地裏下了殺手,這些都說不準的,你像我這樣,低調一些,活得長遠。」
「呸,果然是好兄弟,如此有見地。」
「好了,我要去找師父了,要是有緣再見,不過再見的時候,一定得把宗門告訴我,咱們一來二去,三見面,說不是生死之也差不到哪裏去了。」
蘇宿擺擺手,「你好好把眼睛睜大一些,要是在我和他打的時候看出了他有什麼問題,後面記得來告訴我。」
顧泯皺眉道:「這樣做,會不會有損你的名頭?」
「什麼名頭?」
「天生劍胚啊。」
「我都劍胚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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