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揚的天魔旗幟,在第四防線的高地。
這裏已經是東寧王朝的邊關,距離最近的一個小村落,只有不到幾十里。
村落里的居民,甚至可以聽見天魔歡呼勝利的聲音。
這些普通的百姓也沒想到,五百萬軍團,竟然潰敗的如此迅速。
拉上來不到三天,就被消滅的乾乾淨淨。
其中七八十萬,都被天魔生擒了俘虜。
那悲憤的怒吼聲,隔著幾十里仍然清晰可聞。
然後,又是大規模的屠戮。
這裏並不是天魔大陸,天魔並沒有收容關押幾十萬俘虜的能力,這兩百萬天魔,接下來還要急行軍,去侵佔領地。
所以,除了殺掉所有俘虜,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幾十萬俘虜,被帶到第四防線不遠的小河邊殺掉。
填滿了幾十里的河床,下游的普通百姓看到紅金相間的河水在眼前流過,其中夾雜著不武者的骸骨。
這場景,果真是一副人間煉獄景象。
得到消息的時臣,在神武殿裏憤怒的瘋狂砸東西。
周邊幾十個王朝,都在要求神武殿給出一個說法。
兩百萬天魔,如今就在神武殿門外,不知道下一步向是什麼。
他派去的魯興倒是回來了,可回來的也只有魯興一人。
在防線告破的一瞬間,這位統帥大人力帶著自己的護衛隊衝殺出來,喬裝打扮千里,才擺了天魔的追殺。
當回到神武殿時,他邊也只剩下三個王境護衛了。
見到時臣,魯興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倒在地。
「副殿主大人,我憋屈啊!」
時臣目冰冷,一把揪住魯興領。
「告訴我,為什麼敗的如此之快,你和衛忠心是怎麼指揮的?
衛忠心呢?為什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一聽三長老沒回來,魯興頓時鎮定了不。
他了眼淚,悲憤道:「副殿主大人,都是衛忠心,是他胡指揮,葬送了大好局勢,也直接害死了所有人。」
「到底怎麼回事!」
時臣寒著臉,一字一頓道:「我要一字不落,詳細的知道經過。」
當下,魯興將他和三長老的份調換了一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我早就說過,不能放棄通道口,要將天魔堵在通道口,可他偏不聽,非要相信自己過去那一套戰法,將天魔放過來作戰。
可他不知道,天魔比以往多得多,他本沒能力抗住力。
後來他又不聽勸阻,非要帶著第一防線的軍團去跟天魔,直接葬送了兩百萬軍團的姓命。
這還不算完,在第三防線,在您已經認命我全權掌握軍權的況下,他又胡干預指揮。
不得已,我讓他帶領一支軍團從側翼給正面解圍,試圖挽回局面。
可是天魔實在是太兇殘了,不等後面的援軍趕到,便攻破了第三防線。
到了第四防線,那些王朝首領見衛忠心不在,本抗命不尊,我也指揮不他們。」
說著,魯興又痛哭起來。
「副殿主大人,我……我委屈啊!縱然我有驚天謀略,可奈何拿不到指揮權,那衛忠心仗著自己盤踞經營出來的人脈,本不聽從我的任何建議。
如此一戰,怎能不敗啊!」
是的,這就是魯興在心中總結出來的失敗經驗。
不得不說,總結到了關鍵點上。
但他似乎忘記了,製造問題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衛忠心。
但,這都不重要了。
三長老既然沒回來,以那愚忠的格,很大概率是死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山里了。
死人,是不介意背鍋的,也不會跟他對簿公堂。
果然,當他說完,時臣向他的眼神緩和了一些。
「他竟如此無能,可笑我司空羽之前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三長老有治軍之才。
飯桶,簡直就是廢一個!沒有九王域配合,他什麼也做不。
這輩子,只配做沈默邊的一條狗!」
魯興順利將自己摘出去后,神緩和了許多。
「副殿主大人,事已至此,咱們神武殿還是早做打算吧。」
「做打算?做什麼打算。」時臣冷冰冰道。
魯興寒聲道:「衛忠心的一意孤行,最終導致了這次防線崩潰,屬下看,這件事要儘早給各大王朝一個代。
否則等他們日後追究起來,再想籠絡人心就難了。」
「嗯!」
時臣緩緩道:「是應該給他們一個解釋,既然三長老已經戰死沙場,那就讓他來承擔一切責任吧。」
事到了這個地步,深究是誰的責任已經沒那麼重要。
死去的人,承擔一些罪責也是理所應當的。
神武殿目前正面臨著無人可用的窘境,和他一批的長老,以及預備長老,死了太多太多。
他不可能推翻魯興的說辭,去調查戰場上究竟誰對誰錯。
相反的,魯興是他的代言人,他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對魯興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本殿主會發一份聲明,對各大王朝解釋這件事。」
「至於通道破碎的問題,我會召集附近各大王朝之主商議,正確再組織一支聯軍,阻擋天魔侵略的腳步。」
「多謝副殿主大人。」
魯興的抱了抱拳,堅決道:「如果聯軍組,屬下願意繼續繼任主帥,為副殿主大人分憂,繼續抗擊天魔。」
時臣平靜的注視著他,淡淡詢問道:「你這一次,殺了多天魔啊?」
「啊!這個……」
魯興被問的猝不及防。
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從第一二防線告破之後,他就一直在忙著逃命,哪有時間殺天魔?
不過要是實話實說,那未免太沒面子。
想到此,他咬了咬牙,沉聲道:「在第二防線即將被突破時,屬下拚死殺掉了一個銀甲魔尊,還有三四個紅甲。
後面一直忙於指揮,就沒有再下場參戰。」
這是衛忠心做的事,但他選擇臉不紅心不跳的安在自己上。
反正當時的場景已經沒有人能夠證明,只要他沒有良心,良心就不會痛。
時臣深吸了口氣,緩緩道:「那就好,我會以你的事跡,寫一份告示,證明我神武殿不是在退,而是一直在抵抗天魔。」
「屬下告退。」
……
這一日。
才剛剛天明。
距離第三通道崩潰這個消息,才過去了一個多時臣。
各大王朝,還都在悲痛與倉惶之中。
天魔兩百多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正在短暫修整。
等到修整完了之後,將會進攻哪個王朝?
是最近的、丟失了一半領土的鎏金王朝,還是東寧西平兩座王朝。
沒有人知道,但這三個昔日被天魔佔領過的王朝,從王主到子民都顯得很慌。
要不是附近沒有安全的王朝,他們已經打算放棄家園逃走了。
就在各大王朝沉浸在悲痛中時,第二通道,又傳來了消息。
鎮守在通道口一線的冥王朝和海王朝,先後發出告示,稱通道口湧了大量天魔。
兩大王朝,與附近十幾個小王朝,組的數百萬聯軍,正在節節抗擊。
他們吸取了第三通道的教訓,死死的堵在通道口,用人命去填補通道。
通道的天魔殺出來,每前進一步,都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十幾個王朝聯軍,牢牢佔據著通道這一端的主。
當消息傳出去來的時候,第二通道附近的各大王朝,像是得到了一些鼓舞。
在第三通道淪陷的當下,這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了。
……
與此同時。
海王朝和冥王朝的統帥,正坐鎮在通道最前方親自督戰。
冥王朝統帥一臉堅定道:「海兄,你我一定不能鬆懈,再犯下第三通道那樣的錯誤。
第三通道破了,已經給神武大陸造了沉重的打擊。
要是第二通道再有什麼閃失,大陸就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
海王朝那位統帥,也明白問題的關鍵,使勁點了點頭。
「我知道,放心吧!等聖王朝的司徒大人到了,通道將會更加牢固,聖王朝的人,應該就在不遠了。」
兩人說著,各自舒了口氣。
這通道能否守住的關鍵,就在於聖王朝了。
畢竟是第一王朝,無論是底蘊還是聲,都比他們強得多。
「對了,海兄。」
冥王朝的統帥忽然湊過來,低聲道:「你聽說那件事了嗎?」
海王朝統帥眼珠一轉,便明白過來,輕笑道:「那不就是個以訛傳訛的謊言嗎?九王域在這個時間節點放出這樣的消息,恐怕別有所圖。
我是不相信的,莫非你懷疑?」
「自然沒有。」
冥王朝統帥搖了搖頭。
「我只是害怕這謠言,影響我們第二通道的團結,既然你也不信,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二位,在商量什麼?」
就在這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如果沈默在這裏,就一定能認出來,此人就是之前在迴之境外,擊殺了自己後人的聖王朝大長老司徒鴻。
冥王朝和海王朝兩人連忙回過頭。
「沒什麼,只是閑聊片刻。」
「司徒兄,這一路可還順利?」
司徒鴻輕笑道:「托二位的福,這一路都沒遇到天魔。」
三人相視一笑,同時看向通道方向。
司徒鴻問道:「況怎麼樣了?」
冥王朝、海王朝兩位統帥異口同聲回答道:「一切正常!」
「天魔想要進來,得先過我們三個王朝這一關,這第二通道可不像第三通道那樣脆弱,我們就守在這裏,天魔寸步難行!」
「那就好!」
司徒鴻朗聲笑道:「二位,對九王域放出的消息怎麼看?」
「當然是假的。」
冥王朝老者哈哈笑道:「如果消息是真的,那司徒兄現在就不應該在這裏與我二人談笑風生,而是將我們的腦袋剁下來,拿去送給天魔邀功。」
「司徒兄,大敵當前,團結最重要,我二人相信你。」
兩人間說完,司徒鴻臉上浮現一抹之。
「二位與我相識多年,看來還是有些信任的。」
「那肯定……」
「甚至……我都有些不捨得殺了二位了。」
司徒鴻輕嘆搖頭,眼中帶著惋惜之。
冥王朝和海王朝二人一愣,就在兩人還未回過神來時,便覺自己一陣無力,幾乎搖搖墜。
冥王朝老者大驚失。
「司徒兄,你……」
司徒鴻緩緩將臉靠近他,冷的笑道:「九王域把如此重要的報告訴你們,你們怎麼就不信呢,如果你們信了,我也不必費心思殺你們了……」
「司徒鴻,你……你真的是叛徒!」
海王朝老者回過神來,又驚又怒,說著就要對門外大喊。
然而話音還沒落下,司徒鴻便割斷了他的嚨。
那冥王朝老者似乎也知道自己沒有活路,目中帶著幾分悲戚。
「為什麼,司徒鴻,你聖王朝在神武大陸已經是第一王朝,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你們的地位,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世上,很多事,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司徒鴻搖了搖頭,同樣冷漠的割斷了冥王朝老者的咽。
就在前一刻,兩人還在談笑風生,說著信任司徒鴻與聖王朝的話。
如今一轉眼,已經化作兩句冰冷的。
司徒鴻看也沒看這兩,淡淡下令道:「開啟通道,殺聯軍!」
門外,十幾個小王朝的聯軍統帥,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已經遭到了聖王朝強者的洗。
第二通道守在前線的多路聯軍統領,等了半天沒等到後方的調遣,不好奇的派人詢問。
當看到主戰室里的慘狀,每個人都瞪大眼睛,眼中寫滿了駭然。
當所有主帥全部戰死的消息傳出去那一刻,整個第二通道瞬間作一團。
隨著聖王朝的軍團場,這些聯軍更是無比絕。
他們在正面和天魔拚命,做夢也想不到後方的盟友會突然把兵對準自己。
一時間,整個第二通道徹底做一團,變了不亞於第三通道的煉獄。
十幾個王朝,幾百萬聯軍,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沒有了統帥,他們就像是無頭的蒼蠅,本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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