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窩在郁庭川邊，握上他在自己臉上的大手，著他掌心的溫熱，隨后開口：“不要刻意為我做什麼，也不要為我去得罪誰，現在這樣已經很好，有你有孩子，對我而言就足夠了。”

有些事，平日里雖然不說，心里一直都清楚。

在滿城風雨外，能這樣獨善其，不過是有人替阻擋了那些侵擾。

就像郁庭川時不時能猜中的心思，有時候，也能察覺到他做的事，不管好壞，都沒有去說破，因為覺得，既然他不告訴自己，肯定有他的道理。

掛在邊很容易，難的是，記在心里。

在他為著想的時候，也想多替他考慮，而不是一味索取。

宋傾城又道：“人活一世，不可能事事公道周到，這句話是我還在那里面的時候從書上看到的，當時心態不對，覺得這句話很消極，或許是現在的環境變了，再來理解這句話，我發現它不再代表妥協，只是在告訴我，面對生活需要隨遇而安，為人世不該步步相讓，但也不該咄咄人，事事計較，其實也是一種貪心。”

聞言，郁庭川緩緩擁的肩膀。

過去片刻，他說：“知足不貪，安貧樂道，力行趣善，不失其常，舉適時，自得其所者，所適皆安，可以長久，一樣的道理。”

宋傾城莞爾。

出另一只手，攬過孩子的，也拽住男人的睡角：“有些深奧，不過我聽懂了。”

郁庭川笑，語氣顯得欣：“聰明的學生，通常懂得舉一反三。”

“你不這樣說，我也知道自己很聰明。”

宋傾城側躺在床上，抱著兒子，看到郁庭川躺下，的心里就像被棉絮塞得滿滿，閉上眼的同時，角不控制的彎起。

……

沈摯去派出所投案自首，因為故意傷人案的追訴期已過，他沒有被警方拘留，當晚深夜就回到沈家。

9月21日早晨，輿論持續發酵之際，沈摯來了云溪路八號園。

彼時，郁庭川還在家里。

鞏阿姨接到可視門鈴電話，得知有客來訪，轉頭詢問餐廳的先生，郁庭川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走去門口，看見視頻里的沈摯，他讓保安放人，隨后，代鞏阿姨兩句，自己先行上樓去了。

鞏阿姨來通知宋傾城的時候，后者正站在盥洗臺前洗漱。

宋傾城問：“先生不在？”

“先生在陪孩子。”鞏阿姨解釋：“客人說找太太你，我就直接來告訴你了。”

宋傾城點頭：“那我換服就下去。”

……

繞過樓梯的緩步臺，看見客廳里的沈摯，宋傾城的腳步停頓。

沈摯有所察覺，抬起頭，看過來的目很平和。

鞏阿姨送上一杯茶就先行離開。

待宋傾城走進客廳，沈摯著說：“今天我來這里，除了向你說聲遲來的抱歉，還是想和你當面道個別。”

宋傾城回他，一時沒明白。

沈摯臉上神顯得豁達：“我已經買了上午10點半的車票，過會兒就直接去高鐵站。”

“你要離開南城？”

沈摯點點頭。

宋傾城忽然不知該說什麼，想起昨晚的事，的目重新投向沈摯：“視頻我看了，雖然事已經過去好多年，不過還是謝謝你。”

這聲謝謝里蘊藏的客套，讓沈摯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抬頭，看著婷婷立在那的宋傾城，上是棉麻的襯衫和長，生產后的材沒有臃腫走樣，長發順的披在肩頭前，那是一種隨意的，比起過往，做了母親的宋傾城，即便只有23歲，不管是面容還是氣質，多了幾分溫和的韻味。

過了會兒，沈摯問：“孩子還在睡覺？”

“醒了。”宋傾城如實道：“和孩子爸爸在樓上。”

沈摯點點頭。

過了會兒，沈摯說：“昨天下午，我去恒遠找過郁庭川。”

聞言，宋傾城看向他。

“以前的事我都已經告訴他，他是你的丈夫，有知權，包括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進一步的發展，讓他知道，終歸對你點芥。”

宋傾城突然問沈摯：“離開南城，是打算去旅游？”

“……還不確定。”沈摯道：“隨便走走看看，要是覺得合適，應該會一直留在那里。”

說著，他看著宋傾城：“昨晚坐在派出所的審訊室里，曾經想明白的沒想明白的事，統統涌上心頭。”頓了一頓，他又說：“過去是我把名和利看得太重，現在想通了，也想拋開一切為自己好好活一次。”

宋傾城聽懂他的意思，卻做不出評價。

“以前我總覺得自己能兼顧好和事業，卻忘記不能拿來做易，到最后對不起每個人，離開這里，不僅是對我自己，對其人來說，也是一種解。”

這時，樓上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響。

沈摯沒再久留，只不過在離開之際，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過，把送客的宋傾城攬了懷里。

宋傾城下意識想推開他，卻有冰涼的眼淚落在脖頸。

耳邊縈繞的，是沈摯低聲說的對不起。

隨后，沈摯慢慢放開，頭也不回的離開別墅，離開的視線。

宋傾城站在玄關，沒有出去送人，也沒有出聲說什麼，大概過去五六分鐘，轉重新回樓上。

嬰孩房里，郁庭川正坐在凳子上陪著兒子。

看到宋傾城進來，他問：“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