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川已經坐下來,雙閑適的疊,手上正翻看一本宣傳冊,不疾不徐的模樣,和充滿消毒藥水味的醫院并不相稱。
宋傾城下意識的,去自己的小腹。
等取了驗單回來,郁庭川也正好合上宣傳冊放到旁邊。
那瞬間,宋傾城的視線不控制地去看他的手部位,廓好看,骨骼分明,卷起幾摞的襯衫袖,腕間戴著的鋼表讓他看上去嚴肅又隨。
聽到腳步聲,郁庭川抬起頭。
“已經過十二點,醫生好像下班了。”說完這句,宋傾城停頓了下,似乎想到什麼,有些窘迫的微笑:“我指普通醫生,驗出來沒什麼問題,如果醫生那邊可以,過會兒應該就能進行手。”
郁庭川搭腔:“不想要這個孩子?”
“……”
他問得太突然,以致于宋傾城開始沒反應過來,但隨即就扯了扯角,輕幽的道:“那也總不能留著。”
“不喜歡小孩?”郁庭川問。
“太累贅,”宋傾城故作輕松的說:“我自己都吃不飽飯,哪顧得上它。”
話落,安靜了好一會兒。
宋傾城又低頭,手按著小腹位置:“與其不被歡迎的降生,倒不如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我自己走過的路,知道有多艱難,不希它重蹈覆轍,忍著白眼長大。”
說完這句話,覺緒前所未有的抑,不愿再繼續這樣待著:“醫生可能還等著,過去吧。”
想離開,人卻被拽住。
郁庭川已經站起來,宋傾城一個不妨,兩人面對面的相。
垂下眼睫,不去看他的眼睛,但泛紅的眼圈,沒有逃過男人的注意,郁庭川戴著鋼表的大手,輕輕上的腰窩,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在耳邊:“不是也有不必重蹈覆轍的辦法?”
呼吸間,是男人上的氣息,夾雜著一子煙草的味道,沒有覺得難聞,反而讓到很安心。
只是這份安心,對來說不敢貪。
宋傾城想要推開他,卻沒功,反而被摟得更。
郁庭川又問:“真的不喜歡小孩?”
“不喜歡。”
答得斬釘截鐵。
郁庭川低頭,瞧著有些蒼白的臉:“不喜歡還留著孩子的照片?”
宋傾城不再回避他的眼神,盯著男人湛黑的瞳仁,反問:“就算喜歡又能怎麼樣?喜歡是這個世上最廉價的東西,有些人,因為一句喜歡付出沉重的代價。”說著,的聲音低下去:“我可以貧窮落魄,但不可以讓我的孩子也經歷這些。”
郁庭川卻說:“既然喜歡,就生下來。”
這話,太隨意。
就像在菜市場里瞧上一個葫蘆,覺得喜歡,把錢付完就能帶回家。
但生孩子,又不是買葫蘆。
宋傾城反復咀嚼郁庭川那幾個字的意思,心臟越跳越快,邊漾起一抹縹緲的笑:“把它生下來,難道你要和我結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