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汐妃聽了大皇子的提點,激得角發,神卻忽喜忽悲。
雖然知道這辦法比靠史料規勸皇帝靠譜得多,但汐妃想明白後,卻更失了。
大皇子給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汐妃愁容滿面地低聲道:“殿下說得極有道理,可我一個後宮妃嬪,如何找欽天監的員求助?別說他們不會搭理我,我連員的面都見不著。”
大皇子若有所思,垂眸不言。
汐妃趕忙收拾好緒,勉強出微笑:“謝殿下真心實意替咱們母子出主意,只怪我能力不濟,只能聽天由命了。”
大皇子抬眼看,頓了須臾,低聲開口:“娘娘若是願意信我,從現在起,不要再向任何人求援,沉住氣等聖旨下來,不可節外生枝,如果近日聽聞我惹出事端,娘娘權且撇清干係,用不著替我出面。”
汐妃一驚,一雙桃花眸子漸漸睜大,心知大皇子這是要替出頭,得眼泛淚,蹲行大禮。
“不必多禮。”大皇子虛扶一把,低聲道:“我這便走了,當我沒有來過。”
大皇子走後許久,薛遙悄悄從殿走出來。
汐妃正坐在八仙桌旁,無聲抹眼淚。
薛遙收拾起興的心,小聲問:“娘娘何故如此傷心?大皇子這是答應幫咱們了。”
汐妃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薛遙,破啼而笑:“我就是太開心了,懸著一顆心,熬了這麼久,第一次覺得踏實。”
薛遙這才鬆了口氣,出了激的神:“大皇子真是有辦法,比我想得周到多了!”
汐妃連連點頭,目中滿是豔羨:“他當真是讓我見識了什麼是明君之相,能文能武有謀略,長得還一表人才,我要是也有個這麼靠得住的兒子,或許都用不著自個兒爭寵出頭了,真不知皇后是怎麼教出這樣的兒子……”
想到自家除了吃就是睡的崽,再看看別人家的兒子,汐妃嫉妒得又想哭了。
薛遙只能尷尬笑一笑,心裏忍不住吐槽:你要是看見你兒子長大後的手段,才知道什麼能文能武有謀略!
林安帝的後宮裏,肚子最爭氣的就是您啊汐妃娘娘!
生個兒子以一敵萬啊!
七皇子的胖都是一時的,帥比也有發育期,看看您這值基因,完全用不著洩氣!
七皇子本就是個神,又因為特殊的障礙導致自我知缺失,對事的分析天生就有著足夠冷靜全局化的客觀優勢,因此總能跳出人弱點,實現己方利益最大化。
當然,因為過分的冷靜客觀,原著中的寧王缺乏人觀念,幾乎把所有人當棋子擺佈,影響最終利益的棋子說犧牲就犧牲,半點不舍都沒有,因此獲得了殘暴冷的名聲。
算是有利也有弊。
原著臨近結尾時,有一段寧王的日常生活記錄,薛遙記憶猶新。
當時的寧王已經平倭寇,推進了海上貿易,大齊進了最鼎盛時期。
在歌舞昇平百姓安居的繁華盛景下,皇宮迎來了已經為太后的汐妃壽辰。
這段節,原本應該是結局前,讓人龍傲天滿幸福生活的景象,原著中的汐妃卻不滿意兒子儀式化的祝壽方式。
問皇帝:“陛下還有什麼不足的?該有的都有了。”
皇帝不明白的意思,說自己沒有不知足。
汐妃哽咽了,說自己一開始以為陛下剷除了佟妃黨羽就會開心了,後來以為陛下穩定朝局就會開心了,再後來以為陛下掃平倭寇就會開心了,可一直一直都沒等到那一天。
陛下不是從前的老七了。
怕自己餘生等不到從前的兒子回來。
皇帝很疑,說自己沒有不開心,還給太后出個標準帥比式笑容,上讓太后不要多慮,心裏可能覺得更年期的人真可怕。
可太后偏說自己的兒子變了,越說越難過,氣得連壽宴都不肯出席了,說不想見到皇帝,要回青穹殿等自己的兒子回來。
這火發得莫名其妙,眼看就要鬧出皇家笑話,急之下,皇帝不顧威儀,摟住太后嘟撒,說了句“好怕失去今晚的綠豆糕,朕給娘娘講個故事吧”。
太后回頭一看,皇帝居然出兒時調皮的壞笑,太后笑了,這才開開心心地參加了壽宴。
其實,那個時候的皇帝已經無法知太后的緒了,只是靠非同尋常的記憶力,重現出兒時的神態舉止,哄太后開心。
皇帝已經沒法對做出普通人的自然回應,徹底了一把冷武。
母親總是最瞭解自己的孩子,從俢蜀道事發,汐妃就察覺兒子開始變化,到皇帝駕崩、廢太子戰死,眼睜睜看著兒子漸漸變得所向披靡卻冰冷刺骨,心中自然驚慌失措。
但汐妃最終被兒子出的演技哄了一生,也算善終。
薛遙看結尾的時候,並沒有前文看高智商冷男主運籌帷幄的爽,反而到淡淡的悵然。
如今在其中,回想起寧王的結局,那簡直是一場惡夢!
他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小胖崽歡笑著跑過來求抱抱,背後是滿滿的。
薛遙深吸一口氣,幸好這回有靠譜的大皇子主扛事。
如果事順利,小胖崽就用不著在冷眼嘲諷中長大了,每天嘬嘬睡睡覺,偶爾爬一爬假山……
這樣的話,龍傲天會不會被他養廢了?
不行,薛遙得讓小胖崽在不刺激的況下,做個勤努力的好寶寶。
有機會要一胖崽的小肚腩,看看能不能把那什麼任督二脈給打通了。
*
立秋前五日,閣建議俢蜀道的票擬已經遞上去了,司禮監還沒得到皇帝的指示,朱批沒下來。
這樣的大工程,要等欽天監觀天象挑吉日,宣旨的時候,得有個工日期。
奇怪的是,閣任務指派出去了,欽天監兩天還沒把占測結果送過來,皇帝等得都要不開心了。
閣在催欽天監,司禮監也在催,急著等撥款的工部,都快等夫石了。
這天下朝後,欽天監監正秦照軒越過閣,直接求見皇帝,說自己日夜觀測天象,發現大兇異象,需傳天命于天子——
西北方向不宜大肆破土工,否則恐先有“天石降罪”,上天警示,若執意妄為,或將引發民變。
皇帝開開心心等工,結果等來這潑冷水。
但他還算沉住氣,沒直接擼袖子跟大臣幹架,反而一派淡定的把欽天監其他幾個監副過來,尋問是否確有其事。
幾個監副哪里敢潑皇帝冷水?但也不方便當場背叛上司,都唯唯諾諾地表示俢道吉日一直是秦大人親自負責,他們都不清楚況。
一般員這麼違逆聖意,那是要攤上大事當場發落的。
但欽天監員屬於“半神職員”,有很多特權,真犯了王法還有一套標準的從輕判條例,就是怕皇帝不顧上天警示,濫用皇權。
所以皇帝不方便當場翻臉,把閣主張俢蜀道的次輔董中瑞過來,讓他來跟欽天監掐架。
董中瑞一聽說欽天監的員上疏勸阻俢蜀道,頓時怒髮衝冠,一路飛奔趕到養心殿,劈頭蓋臉就罵秦照軒失職!
“皇上只讓你挑選吉日,何時問你該不該工?你這手都到咱們閣裏來了,乾脆工部尚書的職也讓你兼了,修什麼建什麼,一切聽你安排!”
董中瑞是個急子,但他說話辦事都是誠心為皇帝著想,所以皇帝從來不讓他收斂子。
客觀來講他也並不是個臣,俢蜀道一開始就是他的想法,既是為了威懾藩王,也是為了方便蜀地與外界通商。
這件事辦了既能鞏固皇權,又能造福百姓,一切都是為新政策做準備,自然容不得天象阻撓。
秦照軒也不著急,看都不看董中瑞一眼,還是面朝皇帝回話:“臣就是在挑選吉日時,觀測星象,無意中測算出這場工有違天意,就是因為挑不出工吉日,才來稟報陛下。”
“俢蜀道乃利國利民的大事,何來有違天意之說?我看你是人指使,想從中作梗!”董中瑞毫不客氣地潑髒水,想要拔出這顆眼中釘:“你這豬油蒙了心的東西,是不是私下拿了旁人什麼好!”
秦照軒淡淡一笑:“加之罪,何患無辭,下一條小命不足為惜,董大人要便拿去,但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不會為了保命而知不報,蒙蔽聖聰。再說這俢蜀道一事,朝中並無反對之人,誰會給我好,讓我故意阻撓?若大人不信,只需等上些時日,蜀地必有天石降罪之兆,應驗下的蔔算結果。”
“什麼天石降罪,危言聳聽,我看你未必是朝中人指使,而是——”董中瑞目殺氣,話語間已經在暗示秦照軒勾結蜀地藩王。
皇帝一聽就明白,但他並不發怒,反而和悅地站起,踱步走到秦照軒跟前,笑道:“卿連日觀測天象,著實辛苦,即日起回去調養半月,監正之職,暫由喬鬆代任。”
說完,皇帝轉頭看向欽天監監副喬鬆,冷臉下令道:“你兩日確定是否如秦監正所言,及時給朕彙報觀測結果。”
皇帝態度如此明確,喬鬆自然會否定秦照軒的觀測結果。
秦照軒居心叵測的欺君之罪一旦坐實,不死也免不了一頓廷杖。
大皇子原以為父皇就算不開心,也至會等著瞧瞧所謂的“天石降罪”是否會應驗,沒想到直接就下手整治秦大人。
這種時候不能站出來保人,大皇子私下安排人手去民間散步“天石降罪”的謠言,至於父皇會不會有所收斂,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傻遙遙豎起食指:……
一定能通任督二脈的吧?
片刻後,七崽功被得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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