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抬起頭，眼神激，不自地抓住了楚翹的手，“謝謝你，翹翹！”

“哎呀……你放手！”

楚翹紅了臉，掙了下，可這家伙抓得特別，掙不開，手還特別熱，像燒紅的炭一樣，灼得心砰砰砰地跳。

“哦……”

顧野趕回手，訕訕笑了笑，回去的手，還專門繞了下，繞到腦袋上抓了幾下，又笨又憨，楚翹忍不住嗔了眼，去收拾碗筷，顧野作更快，搶著收拾了。

“我來洗碗。”

顧野將碗和碟子都摞在一起，洗碗容易傷手，他哪舍得讓媳婦干。

楚翹也沒拒絕，家務活本來就應該兩人分擔的，以后還會讓大寶小寶也干一些適當的家務活，小孩子不能生慣養，更不能事事都替他們做好，否則孩子們就會覺得，大人替他們做的事都是份事，他們理所當然地，不懂恩，更別談孝順了。

這些道理也是重生后才慢慢領悟的，老話也說過，養孩子吃穿不，棒也不能，說的再對不過了，什麼快樂教育，那就是狗屁。

孩子快樂了，大人就郁悶了。

該吃吃該喝喝，該打也得打，否則不。

趁顧野洗碗的工夫，楚翹從冰箱里翻出了綠豆紅豆，還有葡萄干紅棗等，綠豆紅豆有些生蟲了，得把好的挑出來，泡上水明早熬粥。

顧野抱著洗干凈的碗進來了，見楚翹坐在桌子邊挑豆子，挑得特別認真，一顆一顆地挑，不由心里一暖，明明家里還是平日一樣的裝飾，家沒變，餐桌上方的白熾燈也沒變，可多了個人，就覺得哪哪都變了。

那頂普通的白熾燈，照在楚翹上，就像披了塊麗的紗巾一樣，襯得白熾燈都與眾不同了，愣是比別人家的燈一些，還有那張有點瘸的舊方桌，有楚翹坐在一邊，比黃花梨的古董桌都上檔次些，還有那些被楚翹捧在手心的豆子，上面的蟲眼也變得分外順眼了。

顧野就這麼抱著碗，直愣愣地看著燈下的楚翹，咧笑著，傻乎乎的，從未驗過的溫暖，此刻溢滿了他的腔。

“鍋里有饃，坑上有人和娃，這就是幸福啊！”

老兵們的話，又在耳邊回著，現在他終于會到了，雖然還沒上炕，可就算坐在桌邊挑豆子，也讓顧野無比幸福了。

如果上炕了……顧野哆嗦了下，難言的刺激涌向全，頭皮發麻，像電一般，連指尖都在抖，顧野像做賊一樣，臊得紅了臉，朝楚翹看了眼，見還在專心挑豆子，不由松了口氣。

剛才他想的那些人的事，幸好沒被翹翹知道，顧野心跳得更快了些，趕把碗放進柜子里，走到桌邊，看到豆子大半壞了，楚翹挑得極吃力，便說道：“這些壞豆子別要了，明天我去買些好的。”

他擔心媳婦挑花了眼，心疼。

“扔了干啥，還有一半能吃呢。”

楚翹將挑剩下的好豆子，放在簸箕里抖了幾下，還吹了吹，抬頭嗔了眼，眼波流轉，神微有不滿，浪費糧食可不是好習慣。

顧野半邊都了，立刻認識到了錯誤，坐下來將剩下的半盆豆子移到自己面前，“我來挑。”

“行，一點點蟲眼別扔，壞太多的才扔掉。”

楚翹囑咐，只壞了一點點還是能吃的，七歲就下田干活了，自己秧打藥除草犁田，力氣還不大時，外公和舅舅會幫忙干一些，等長大后，每顆米都是自己種出來的，所以，比誰都清楚粒粒皆辛苦的含義。

浪費糧食是最缺德的壞習慣。

“好！”

顧野趕收回手，他剛才隨便挑了下，一把豆子只挑出幾粒好的，剩下的都要扔了，楚翹這麼一說，他哪還敢扔，老老實實地揀起了豆子，楚翹抿笑了笑，準備去洗澡。

提了一熱水壺熱水，還有新的水桶，再拿上換洗服和香皂洗發水，便去了公共浴室，現在洗澡的人，再遲一些人就多了，有隔間的浴室不上，只能在外面大通間洗，得溜溜的，大家都能看見彼此，楚翹覺得怪難為的，喜歡洗澡時保持私。

以前住醫院家屬樓，也是這樣的公共浴室，楚翹這才有了經驗，趁這個時候沒人，早早地洗完澡。

果然，楚翹到了浴室后，一個人都沒有，很清凈，正合心意，等走后，揀豆子的顧野突然一個激靈，起就往外沖，這幢樓可出過流氓的，看人洗澡，只是人沒逮著，當時還搞得人心惶惶的，后來這流氓沒敢再犯事，這件事就淡了。

顧野聽人說起過，剛剛才想起來，要是流氓看他媳婦洗澡，把翹翹嚇壞了他不得心疼死，沖到門口的顧野又返了回來，搬了張凳子，再抱了盆子和垃圾桶，小跑著去了浴室，坐門口開始揀豆子。

他就在門口守著，那個流氓要是敢來，弄死那王八蛋！

浴室隔壁是男浴室，有幾個年輕男人過來洗澡了，看到坐在門口像鐘一樣的顧野，不由打趣，“顧科長，你不是去銷售科了，怎麼又看大門了？”

“還看的浴室大門，哈哈！”

幾個男人大聲笑著，他們和顧野關系還不錯，沒啥惡意，只是覺得稽。

“我媳婦在里面洗澡，我替把門，免得有臭流氓搗，算了，你們這種沒媳婦的，是理解不了的！”

顧野不耐煩地嗤了聲，還鄙夷地白了眼，繼續揀豆子，幾個年輕男人咬了牙，好想把手里的盆砸這家伙臉上。

不就娶了個漂亮媳婦嗎？

有什麼好得瑟的。

趕明兒他們娶個更漂亮的。

可面前浮現出楚翹天仙一般的臉，幾個頓時啞了聲，灰溜溜地進去洗澡冷靜了，娶漂亮媳婦不難，可能過楚翹的，還真特麼難，這口氣只能咽下。

要是他們也娶了天仙一樣的媳婦，他們比顧野還得瑟，別說洗澡了，就算上廁所他們都守著，臭流氓可不止窺探浴室，廁所也是重災區，姓顧的土匪一樣，人跟了他真委屈了。

幾個男人一邊洗澡，一邊在心里咒罵顧野，總算順了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