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繼紅愕然地看著小綿羊丈夫絕塵而去的背影，心里有點慌，楚遠志以前從來不敢這樣的，今天不僅頂撞了，還敢摔門了。

反天了！

“小鵬，你看看你爸，他這是要造反啊！”

何繼紅口氣委屈，不住抖，一心一意為了這個家勞心勞力，楚遠志父倆卻只會搞破壞，氣死了。

楚鵬不耐煩皺眉，冷聲道：“過不下去就離吧，天天吵也沒意思。”

“小鵬，你怎麼說這樣的話？”

何繼紅不敢相信地看著兒子，也不安幾句，還說這種心窩子的話，兒子也太冷心腸了。

“那你想聽什麼話？罵我爸一頓？”

楚鵬冷笑了聲，回自個房間了，心煩的很，天天吵來吵去的，索離了拉倒，但他知道何繼紅不會離婚的，楚翹有句話說對了，離婚后他爹娶媳婦容易，畢竟有如花貌在，他媽想再嫁個合心意的卻難的很。

他就搞不明白了，他媽既然離不開他爸，為什麼就不能收斂些脾氣？

為什麼就不能對楚翹好一點？

楚鵬厭煩地了把頭發，耳朵里塞了棉球，深吸了口氣便開始看書，還有一年就高考，他一定能考上大學的，離開這個家就好了，他早煩了。

客廳的何繼紅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突然悲從中來，這個家沒有人理解的苦心，兒怨，兒子冷心冷肝，丈夫起了二心，楚翹那個小賤人更是黑了心。

何繼紅眼神變得冷，小賤人別想逃出的安排，必須嫁給肖文軍，一會兒回去和娘商量商量，肖文軍那兒先打電話說一聲，今天公園不去了，下次安排更絕的。

小賤人不是想飛出去嗎，就把這小賤人的翅膀折了，看還怎麼飛！

何繼紅無聲冷笑，先給肖文軍打了電話，說了不好話，這才安住了肖文軍，便匆匆回娘家了。

楚翹外公家離瀘城并不遠，在隔壁的杭城，楚遠志當年其實還算幸運，沒被安排去太遠的地方，而是去了杭城農村，先坐火車，到杭城三個小時，然后再坐一個小時的班車到鄉下。

比起去東北那些地方的知青，楚遠志幸運多了，不過他吃不了苦，沒干兩年就和孫銀秀勾搭上了，一是圖孫銀秀的貌，再就是圖外公是生產大隊長，是農村最大的。

坐在班車上的楚翹被顛得頭暈目眩，還惡心想吐，天氣熱，車上各種各樣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汗臭味，屎味，腳丫子味……這種味道太熏人了，而且路況也不好，好多年沒坐過這種車的楚翹，實在忍不了，干嘔了好幾聲。

“難？趴我肩上吧。”

顧野輕聲問，拍了下自己寬厚的肩，趴著能舒服些。

“嘔……”

楚翹又干嘔了聲，口悶的慌，實在撐不住了，倒在顧野肩上，肩膀很寬，也很厚實，給人特別安心的覺，而且還嗅到了另一濃烈的氣息，形容不出的味道，沖淡了車上的臭味，覺舒服了不。

“我給你位，會好些。”

顧野抓起了的手，在的虎口著，用的力氣不輕不重，剛剛好，楚翹覺口的惡心確實輕了些，便說道：“好些了。”

“我再著，你睡會兒，到了我你。”

顧野舍不得松開，楚翹的小手在夢里被他好多回了，可現實中卻是第一次，又又，就像沒骨頭一樣，他都不敢用力，怕抓壞了，那麼小的一只手，還那麼白，真好看。

楚翹哪知道這家伙在想啥，現在一點沒力氣，連眼睛都睜不開，靠在顧野上閉目養神，但閉著閉著就睡過去了，腦袋一歪，掉顧野懷里了。

心猿意馬小手的顧野，鼻間嗅到了沁人的幽香，還有懷里的玉溫香，心跳立刻停止，整個人都傻了，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狂喜涌上心頭，小心翼翼地扶好楚翹，讓趴在自己上，這樣睡起來更舒服些。

路上顛簸的很，車子也像搖籃一樣晃來晃去，楚翹睡得極沉，本沒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躺顧野懷里了。

旁邊的乘客見顧野小心翼翼的模樣，俱都會心一笑，有個大叔小聲問，“剛結婚？”

顧野愣了下，臉紅通通的，點了點頭，心里甜的，他和翹翹一看就是郎才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外人都看出來了。

“我一看就知道是新婚，要不然沒這麼黏糊。”大叔得意洋洋地和邊的人吹噓，結婚好幾年的兩口子，出門連話都懶得說，哪有這麼親熱呢。

顧野低頭看著上趴著的楚翹，微微張著，睫像刷子一樣，又又長，手本來放在他上的，隨著車子的顛簸，了下來，顧野趕接住，抓在手里舍不得放開了，他現在只希這輛班車別停下來，開一輩子才好呢。

但班車很快就要到雙橋公社了，正是楚翹外公家，售票員大聲著：“雙橋公社快要到了，要下車的準備啊！”

楚翹還在睡，顧野再不舍也只得醒，便看見那長長的睫，輕輕地了，得顧野的心化了水，得一塌糊涂，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覺，他突然有種養閨的覺，好想把這世上所有的最好的東西，全都給懷里的楚翹，再給打造一座最堅固的城堡，里面應有盡有，也不會有任何人能傷害。

“快下車了。”

顧野不自地低聲音，楚翹終于徹底醒了，四下看了看，才發現自己竟趴在顧野的上睡著了，得紅了臉，趕直起，耳邊顧野還在說：“你剛才下來了，我沒敢。”

“車子太顛了。”

楚翹小聲解釋，不是故意的，是車子的鍋。

顧野咧笑了，他不得車子顛得更厲害些呢，車子停下了，雙橋公社到了，除了楚翹他們，還有另外兩個乘客下車，一個是之前說話的大叔，另一個則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嬸，他們顯然是認識的，不住朝楚翹他們看過來。

“你是不是孫隊長的外孫？”大叔遲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