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田靈靈

田韶幫四丫梳理下頭發后就拉著準備出去。

二丫瞧著不對疾步上前攔住兩人，黑著臉說道：“你做什麼去？那潑婦可不是個好惹的，你一個人上門會將你打出屎來。”

這頭發跟臉上的傷就是那潑婦給抓的。當然，對方也沒占便宜，被打得嗷嗷哭。若不是被人拉開，非得將那潑婦打得爬不起來。

四丫可不想挨打，聽到這話停下腳步不走了。

田韶搖頭說道：“不去彭念秋家，我們去田靈靈家。”

小胖家的糖都是靈靈姐送的，去家說不準能吃上糖了。想到這里四丫瞬間興了，拉著田韶急切地喊道：“姐，咱們快走啊！”

田二丫氣急敗壞道：“田大丫，你要做什麼？田靈靈家可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田大丫的大名田玲玲，與田靈靈同音不同字，不僅如此兩人還是同一天出生，只是境況卻是天差地別。田大丫是家里老大，下頭五個妹妹（包括被送走的六丫），家里一貧如洗；田玲玲是幺，上頭有五個哥哥，大哥在家務農卻是開拖拉機的，二哥在鎮上小學教書；三哥田建樂是運輸公司的司機，拿工資還賺快外；四哥去年參軍伍；五哥田建業與是雙胞胎，獲得了舉薦過兩個月就進大學念書。

在田家村田靈靈家是最富裕的，就連大伯田隊長都比不了。

田韶神平靜地說道：“我不是去找事的，去田靈靈家是為了說清楚一些事，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跟著去。”

田二丫臉大變，說道：“你突然投河自盡，莫不是因為田建業？”

別說，大丫確實暗中喜歡田建業。只是知道自己配不上田建業所以這份喜歡從沒宣之于口。現在換田韶，更不會認了：“田二丫，毀了我的名聲于你有什麼好？你還總罵四丫蠢貨，我看咱家最蠢的就是你。”

這個大姐名聲毀了底下的妹妹哪個能好得了。都懷疑田二丫腦子里裝的不是腦髓，而是豆腐渣了。

二丫罵得面鐵青卻無法反駁。

田韶沒再管，拉著四丫繞開出去了。他們家坐落在靠西的最邊上，田靈靈家居住在村子中間。穿著布鞋走在坑坑洼洼的泥間小道上，很是硌腳。這還是晴天，若是下雨路都沒法走了。

迎面走過來一個穿著灰裳頭上包著藍布的中年婦，看到田大丫故意說道：“大丫，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你還年輕可別再犯傻，這男人啊其實蓋上被子都一樣。”

這話，看似關心實則誅心了。

四丫直覺不是好話，但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田韶知道婦人跟李桂花很不對付，也沒生氣，只是輕描淡繪說道：“既然你覺得蓋上被子都一樣，村里拐子叔還沒娶老婆，你可以將梅子姐嫁給他。”

那婦人因為太過震驚都忘記反擊，等回過神來田韶已經拉著四丫走遠了。

四丫帶著田靈靈來到一棟青磚大瓦房前，輕聲說道：“大姐，要不咱們還是回去算了。田靈靈的幾個哥哥都不好惹，娘也很兇悍，咱娘都沒在手上討過好。”

田韶心里暗嘆，竟沒一個人懷疑彭念秋說謊。也幸虧芯子換了，不然大丫死得就太冤了。

鄉下的大門開著，田韶站在門口就看見了田春一大家子都在堂屋吃飯。沒進去，就在門口喊了一聲：“春伯、伯母……”

雖然兩家都姓田，但田大林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田春的父親是解放前大荒時逃到這兒的，那老爺子是個聰明有手段的人，很快就在這兒站穩了腳跟。

四丫拉著田韶輕聲道：“姐，有香，他們家在吃。”

田韶啥都沒聞道，不由嘆到這丫頭鼻子可真靈。

田春一家子看到是大丫跟四丫都很詫異，他們家跟田大林一家可沒什麼集。當家主婦馬冬香放下碗筷走了出來問道：“大丫，你有什麼事嗎？”

田韶神沒什麼表，說道：“伯母，我有些事想問田靈靈。”

馬冬香有些納悶，兒跟田大丫可沒什麼往來，不過既這般說也不好將人往外趕：“進來說吧！”

說完，還客氣道：“你們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就在我家吃。”

四丫聽到這話不由又流了口水：“沒吃沒吃。”

田韶使勁拽了下，說道：“不用了伯母，我家里已經做好了飯，等我跟田靈靈說完話就回家吃。”

田春家很大，堂屋三間，左右兩排廂房各兩間，還有柴房灶房。而且人家用的是青磚，不像自家是丑丑的土坯。

田靈靈已經聽到兩人的對話，站起來笑地問道：“大丫，你找我有什麼事？”

田韶看到田靈靈，理解為何大丫跟整個村里的姑娘都羨慕了。就見穿著一淡藍碎花及腳踝連，腳上穿著一雙白蝴蝶結涼鞋，白皙水，面紅潤，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的靈。這姑娘不管是穿著還是樣貌，與村里的姑娘都好似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田靈靈見盯著自己不說話，不由提醒道：“大丫，你找我有什麼事？”

田韶將四丫推到前，指著臉上五指印說道：“我妹妹臉上這掌印，是彭念秋的娘給打的。”

田建業覺得田韶很可笑，嗤笑一聲道：“被誰打你找誰去，跑我們家來做什麼？”

馬冬香也覺得田韶莫名其妙，彭念秋的娘打孩子是不對，但又與家不相干：“大丫，你若是覺得委屈，可以讓你爹娘去念秋家討要公道。”

田韶說道：“伯母，我妹妹是因為一塊大白兔糖被打的。那大白兔糖，據說是你們為激彭念秋救了田靈靈家送的。”

田建業將筷子扣在桌子上，罵了起來：“田大丫，你腦子有病就去醫院看大夫，跑我們家撒什麼野？我告訴你，我家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田韶連個眼神都沒留給，只是看著田靈靈問道：“你呢，也這麼想？”

田靈靈覺得怪怪的，但還是說道：“大丫，小娥嬸打四丫是不對，但這與我們沒有關系的。總不能殺人犯拿刀殺人，不找殺人犯，而去找賣刀的人吧？”

都說這姑娘聰明，現在看來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