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多天以前，陸凝抵達丹瑪的那個黃昏。

鳥棲湖下的飛碟中，一間暗室里，裴宣站在三培養倉前等待著這次的隊友。

“影之子……該蘇醒了。”

在這一聲低聲的念誦下，三個培養倉齊齊打開，暗綠的從中流出，出了里面的人。裴宣掃了一眼，黑暗對他已經非人的視力構不任何阻礙，很快便認出是兩男一。確認了隊友之后，他就抓起三件浴袍扔到了三人上。

“呃……”

最左側的強壯男吐出一口氣，馬上引發了劇烈的咳嗽，大量漿從他口鼻中被咳出，空氣這才灌了肺部。

另外兩人則好了一些，雖然也在咳嗽，可是沒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很快也能開口了。

“這里是……”

“我想你們都知道這次的任務了，我們是‘守護者’陣營，我裴宣。”裴宣張開手臂，隨即意識到他們可能看不見，尷尬地放下了。

“你是天庭之子？”

冷靜的聲。

“嗯？你知道？報里面有嗎？不過我是怎麼……”

“我聽見你我們蘇醒的聲音，說明我們是影之子，從我得到的信息來看影之子的級別很高，而能夠有資格來這里喚醒我們的就是天庭之子了……”

裴宣馬上開心地拍了拍手。

“真是太棒了，你至不笨，對吧？”

“什麼意思？”另一個男警惕地問。

“很簡單，雖然份上我要高一點，但是老實說我并不是擅長腦子的類型，這次本來一起申請任務的幾個人沒能順利進同一個測試場，我正犯愁呢……”

“所以你是想讓我們來出謀劃策？”

“不，我要直接當甩手掌柜。”裴宣笑瞇瞇地答道，“我掌握的所有權限給你們，我只要完自己的任務和就可以了……”

說到這里，他忽然語氣一沉。

“不過呢，雖然我不介意讓權，但我可不會接自己被算計在其中，你們想必知道天庭之子是星靈復活的‘容’了，那就意味著我可能會死，這樣的風險我絕對不會去承擔——明白嗎？”

“在確認我們手頭的資源之前……”男人想說話，被聲打斷。

“可以，我們全權理這次的對抗，并保證我們四個人的生命安全，你不需要考慮任何事盡管做自己喜歡做的去就可以了。但作為計劃，在靜默計劃開始后，星靈復活之前，我要你三次手的機會，目標除了我們四個之外的任何人都有可能。”

裴宣只是想了一秒，就答應下來。

“那麼，愿我們這次合作愉快，我是程霧泠。”

“孔斯。”

“王宗相。”

于是，一個暫時的盟約就此建立。

回到七月二十三日的夜晚。

陸凝一行五人一路上提心吊膽地到了那個大房間，一路上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這樣的順利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不過這個大房間也同樣是漆黑一片，似乎早就停止工作了。

“這些是……”

借著手電的，眾人馬上發現了墻上一塊塊如同屏幕一樣切分出來的方塊，現在沒有顯示任何東西，整個房間的墻上有上百塊這樣的屏幕，房間的正中央有四個沙發形狀的座位，靠近觀察可以看到扶手和后背腦后的區域探出了針管一樣的裝置，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可怖。

“喂，這里不會是監控室吧？”

“監控……”

石毅敲了敲沙發，并沒有什麼反應，可他終歸不敢坐上去試一試，那針管可是直對著后腦區域的，萬一扎死了不是很冤？

整個房間除了這些空無一，幾人只好打開手電四下照試圖發現點什麼特別的東西，這一次的幸運兒是石毅，他轉過頭的時候，在唯一沒有屏幕的墻——也即是他們進來的門所在的那面墻——上面發現了一張掛畫。

那幅畫上畫著一個十四五歲的亞裔男孩，背景是森林之中，男孩正在哭泣，雙手好像剛剛抹完眼淚一樣從臉上挪開，由于不是寫實的畫風，看上去略微顯得有點好笑。

但不知為何，石毅覺男孩哭得十分傷心，就像是什麼重要的人已經離去，也像是被人拋棄在那里一樣。

“石毅！你怎麼了？”

麟的一聲大把石毅嚇到了。不過這麼一驚，他才猛然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了，而心里的難覺愈發深重。

“你怎麼哭了？看到什麼了？”舒星若也走了過來，照了照周圍，馬上也發現了墻上的畫。

“就是……有點難，不知道自己能走多久，可是還要堅持……我，我本來也不是特別有毅力的人，堅持到現在真的有些支持不住了……可我不想死……”

被人一說，石毅居然開始噎起來。

“喂，不至于吧，我們至還……”

麟剛要勸，忽然聽見了另一聲泣。

“我明明沒有妨礙任何人的，為什麼一定要死……”

舒星若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卻依然在哭。

“是敵人！全都小心！不要搜索周圍了！用聽覺查看！”陸凝疾言厲地喊了出來，然而稍微晚了一點，離得比較近的麟已經用手電照到了那幅掛畫。

房間里多了第三個哭泣的人。

“二代仆役們的殺傷力遠遠小于飛碟帶來的那些，時間太短并不足以讓我完全弄明白對方的生科技。不過好在是制造出來了一點東西。”

程霧泠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地圖，微微點頭。

“現在他們應該進監視室了，很憾在‘占星師’被消滅之后那里已經不能用了，留在那里的只有‘哭鬼’而已。”

“嘖，這個名字聽上去很惡趣味啊。”

裴宣齜著牙咬下一塊干，出一個壞笑：“不過既然你放在那了肯定夠他們的了吧？”

“雖然‘哭鬼’沒有直接的殺傷力，但凡是看到它的人都會引發心的悲傷和痛苦，沉浸在這樣的緒中會忽略周圍環境的變化，也會變得遲鈍，就算是破壞了畫像，也不能解除……算是個麻煩吧。”

“這不是厲害的嗎？”

裴宣雖然不怎麼喜歡腦子，但論戰斗素養他可是很強，各種類型的攻擊手段在他這里很容易就可以想出合適的用法，當然也不會忽略那些沒有傷害的能力。

“心足夠堅強的人不會被影響太多的，畢竟戰勝悲傷是人類的能力。”程霧泠不置可否地回答，“不過這樣一來，‘冰幽靈’就可以活了。”

飛碟，在陸凝和孫墨竹手忙腳地勸解中，三個人終于勉強止住了哭聲，可是眼可見他們的緒逐漸低落下去，之前的積極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墻上那東西……”

孫墨竹剛剛大著膽子一點點往墻上照過，看到畫框的一角立刻關了手電，并沒影響，隨后就告訴了陸凝。不過陸凝對此也沒什麼辦法，雖然用幻陣把畫掩蓋起來了，可三個人的況毫不見好轉。

“我們離開吧，這地方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那詭異的畫更是個陷阱，這就是程霧泠拋出來的餌……阿嚏！”

陸凝打了個寒戰，抱了胳膊，對孫墨竹說：“你不覺得這里越來越冷了嗎？我們進來之后上的水也沒干，這里氣溫也太低了一點。”

“我對變溫的抵抗力還可以，之前爬雪山的時候為了躲開怪的追殺在一個雪里窩了一晚上也沒事。”孫墨竹看了看沉浸在悲痛中的三個人，手微微拉了一下潛水服，發現確實還很。

“不太對，潛水服又不是親水材料，到這里就算沒干也不該這樣還和剛出水一樣……等等。”

孫墨竹拉起自己的長發，微微擰了一下，幾滴水滴從末端滴落下來。

“這里氣好重！”

“而且……好冷……”

陸凝已經在打哆嗦了，本來這潛水裝備就不是什麼保暖的服，在這樣的冷環境下更難。舒星若和石毅雖然沒有說，但已經在發抖了，下意識地蹲下蜷了起來。

“有別的敵人……是降低溫度的……對了……石毅……應該，阿嚏！”

不等陸凝說完話，孫墨竹就跑到了石毅邊，這位大叔來的時候拿了一堆零碎的裝備，其中也應該包括溫度計！

很快就從石毅的側兜里掏出了溫度計，這一看頓時眉頭一皺。

“十一攝氏度。”

陸凝是聽見這個溫度就抖了一下。狀態即便被去除了疾病也就是普通人水平，這樣環境下的降溫正在迅速奪走的溫。

就在溫度繼續下降的時候，忽然看見了門外的通道上紅掠過。

“它在外，外面！”

陸凝用打的牙齒說出這句話，手去拉孫墨竹，已經覺呼吸間都能聞到水的味道了，繼續這樣下去是必死無疑的！

幸好孫墨竹沒有讓失，聽見陸凝的話頓時拔沖向了門口，跑到通道上打開手電立刻向周圍照了一圈。

“我沒看到，陸凝，是不是……”

“啊！！”

后方傳來一聲驚呼，孫墨竹再回頭的時候，房間里已經沒有了陸凝的影。與此同時，一雙冰冷刺骨的“手”搭上了的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