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上車，站在路邊哭也不嫌丟人。”宮和澤手，將往車上攬。

陸寧給謝正撥了電話過去，一邊坐到了後座，一邊著急地等待著那邊接通，到一顆心跳得飛快。

那邊接通得有些慢，謝正明顯疏離的聲音傳過來。

陸寧覺心頭一滯，連帶著繃，聲音都啞了。

“謝醫生，宋知舟他還活著，還活著對不對？”

那邊極短暫的沉默，隨即聲線更冷：“你冇其他事的話，我掛了。”

“我今天見到他了，”覺到那邊要掛電話，揚高了聲音。

“真的，我真見到他了，你確定他死了嗎，你騙我的對不對。”

那邊冷嗤了一聲：“兩年前，該跟你說的，該給你看的，我都給你的，我不想再跟你討論這種無聊的問題。掛了。”

“那你怎麼不問問我！”攥了手機，近乎嘶吼出聲。

“謝正，那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見到的，在哪見到的？

你要真當他死了，我說我見到他了，你就一點不好奇嗎？”

那邊聲音薄涼淡漠：“他是我葬的，如果你真的心存愧疚，就忘了他，我們也當冇認識過，以後不要聯絡。”

當年確實看到了的，宋知舟的檢報告，可剛剛也親眼看到了，那個人應該就是宋知舟，認為冇有看錯。

陸寧聲線栗：“不可能，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那就是他。

求求你，讓我見他一眼，就一眼好不好。他過得不好，他是不是過得很不好？”

“他死了，這是我能告訴你的唯一答案。”那邊話落，掛斷了電話。

再撥過去，直接關機了。

宮和澤看一臉魂不守舍的模樣，微微擰眉：“行了，你那多半是看花眼了，再說長得相似的人也不，比如雙胞胎之類的。”

雙胞胎？

陸寧眸浮了一下，記起之前在朝歌見到的，宋知舟的雙胞胎弟弟宋知傑。

他們的長相確實一模一樣，彆說剛剛隻是一眼，就是認真分辨，也未必能輕易分辨出來。

腦子裡回想著剛剛那一眼的覺，再篤定地搖頭。

“不，不會，那一定是他。師兄，你幫我想辦法找找好不好。”

“好，鼻涕先。”宮和澤遞了紙巾逗。

陸寧皺眉了下鼻子：“哪有。”

將頭靠到車窗上，覺腦子裡像是攪著漿糊，又熱又混，胃裡一陣翻攪，竭力剋製住作嘔的衝。

邊宮和澤的聲音也遠了起來：“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好。”悶聲應了一句，意識有了些不清醒。

那些塵封的記憶浮現出來，他的小中彈，他在深海裡抱著，他拚命將安置在浮木上，他在夜裡沉海底。

剋製不住地直哆嗦，眼淚沿著眼角落下去。

那樣的債，往後再也還不了了，如果他真還能活著，真希能拿這一輩子還了他。

半夢半醒間，將手機遞向宮和澤，含糊開口：“師兄，你幫我去看一眼吧，地址在資訊裡，那裡好像起火了。”

冇聽清邊人的迴應，含糊又補充了一句：“就，看一眼就好，彆讓人看到了。”

意識離，後麵的事冇有知覺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躺在酒店房間裡的床上。

宮和澤待在房間裡，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畫畫，麵微微繃著。

他平日裡都是一幅懶懶散散的紈絝子弟模樣，但他畫畫的時候很認真。

記得第一次見他，是十七歲的時候出國留學做換生，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他就坐在草坪上支著畫板畫畫。

那時候，的第一覺就是，那人好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般，很高冷難以近人的樣子。

之後跟他同在一個小班，又是班上僅有的兩個亞洲人，兩個人的來往也切了起來。

後來才知道，難以近人一定是對他最大的誤解。

除了畫畫的時候，他整個人的格絕對跟高冷半點不沾邊，幾乎是見人就。

腦子裡有些昏昏沉沉的，看人也帶著點模糊。

直到宮和澤拿著畫筆在畫板上敲了兩下，側目看：“還看，收錢的。”

陸寧“哦”了一聲，淡定地將視線移開來，過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快六點了。

問了句：“那個彆墅，你幫我去看了嗎？”

“看了，照片發你了。”宮和澤應著，視線又落回了畫板上。

難得清靜，一副畫也快完了。

陸寧點開微信，看他發過來的照片。

燒燬的草坪，那裡曾經有宋知舟種著的寒和三堇，還有很多的盆栽，該是全部葬火海了。

照片拍攝的位置明顯比較蔽，除了草坪，就隻能看到燒壞了的外牆。

室看不到，但能想象，裡麵多半也起火損毀了。

將那些照片放大，在一張照片裡看到了一個背影，陳叔的背影。

分明是應該悲慼憤怒的，可那一刻，突然輕笑出聲來。

抓了手機，輕歎了一聲：“真狠啊。”

那是宋醫生的家，他都死了，他薄斯年的心，怎麼就可以那麼狠？

宮和澤畫完了，起走近，給遞了杯溫水。

“照你的意思，暗裡去看的，至於那棟彆墅，我讓人查了下，兩年前就已經被死者家屬，轉賣到了薄先生名下。”

“是嗎？”陸寧冷然笑了笑。

原來是他的東西了，難怪他可以燒得那樣隨意，自己的資產，燒了也不能讓警察把他怎樣啊。

笑意加深，卻覺有寒意自腳底湧起，寒涼心肺。

將手機丟下，抓被子的手在發抖，胃裡突兀地一陣絞，趴到床頭，拚了命地嘔吐。

真希，能把這渾上下都吐個乾淨，能將這一的皮和鮮全部換掉，再去清清楚楚地告訴他。

不是陸寧，不是了，被他當做那個阿寧，嫌噁心，真的噁心。

宮和澤幫輕拍著後背，手背了下的額頭，擰眉出聲：“怎麼又燒這麼厲害了，起來送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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