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冇有遲疑地點頭：“想，很想。”

那兩年丟失的記憶，這幾天來，一天比一天得不過氣來。

尤其是跟薄斯年起了幾次爭執後，更加覺得，那兩年不如所聽到的那樣平靜。

再開口：“我想，那是我自己的記憶，就算是應該忘掉的東西，也應該是由我自己決定要不要記住。”

至不是像現在這樣，就如同被強地從裡剝奪開來。

宋知舟再沉默了片刻，他也冇有多把握，能讓想起那些東西，卻又不會失控。

其他的東西倒不需要擔心，他自己算是都毀了，對抗薄斯年冇有什麼可畏懼的。

但他擔心會出事。

他下頜微微繃著，終於應下來：“我可以幫你，但不是現在，要等你接心理治療後緒穩定些，才能慢慢做催眠。”

“那要等多久？”

“不一定，可能很快，也可能要很久，要看你對心理治療的接程度和恢複況。”

總之，要等的緒能夠平定下來，抑鬱不那麼嚴重的時候，再去做催眠恢複記憶，纔是相對比較安全的。

陸寧看著他，看了片刻，問他：“宋醫生，我可以相信你嗎？”

“可以。”他聲音很淡。

看到的是他的平靜，看不到的是他心的波瀾。

他比任何人都希恢複記憶，他想帶走，那樣他丟掉的那一切纔算是冇有白費。

但越是這樣，他越是害怕自己會衝，做出錯誤的選擇。

那樣痛苦的記憶，如果弄不好，會摧毀了。

在開口，有那麼一瞬間，他在眼底看到了無助。

“那在催眠之前，您也可以幫我做心理治療嗎？”

您。

那一年裡，也是這樣稱呼他的。

那一年來，也無助、惶恐，與這個世界格格不。

如果那一天冇有出那場車禍，他或許已經帶離開了，就算冇有，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已經不一樣了。

牽了他的手，的笑，他看到了希。

然後上天給他開了一個玩笑，他們之間的關係纔剛剛開始，卻又一瞬墜了原點。

“醫生不會選擇自己的患者。”他輕笑迴應。

陸寧眸眼亮了亮：“所以您算是答應了嗎？”

宋知舟點頭，出聲提醒：“嗯，這個問題陸小姐最好先跟您先生商量下。

以您現在的況，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您先生可以算是您的監護人。”

在恢複記憶之前，他不適合跟薄斯年正麵鋒作對，但至於陸寧會不會和薄斯年起衝突，那好像不能怪他吧。

彆墅外，薄斯年黑沉著張臉坐在車後座，眼睛一直隔著車窗看向門口的方向。

前麵駕駛座上的小趙，大氣也不敢出。

一直到陸寧走了出來，薄斯年立刻將視線收了回去，有模有樣地拿了份檔案翻看，再下意識將那隻砸傷了的手藏在了檔案下。

門打開，陸寧坐到了他旁邊，小趙開車離開。

宋知舟並冇有再出來。

薄斯年側目問：“中午想吃什麼？”

“隨便。”應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將一條絨毯蓋到了上，輕聲道：“累了就睡會。”

不喜歡他多問的事，那他就不問。

陸寧突然想起來什麼，看向剛開過來的車。

就聽到邊薄斯年說了一句：“冇事，回頭讓小趙來拿走。”

“哦”了一聲，往後仰靠著閉上了眼睛，回想起剛剛跟宋知舟說的那些話。

總覺得不太對勁，到底是哪個地方，好像不對呢？

努力讓腦子裡放空，不再去多想。

但覺，是不排斥和宋知舟之間的流的。

如果換了他做心理醫生，覺得或許不會那麼抗拒，那種抑鬱癥發作起來的覺，真的太難了。

睜開眼睛，潛意識到接下來的話題會讓他們不愉快，但還是開口了一聲：“薄斯年。”

“嗯？”他應著，倒似乎是猜到有事要說似的，並不看。

往他靠近了一點，盯著他的眸子：“我想換個心理醫生。”

如所料，他的臉變了。

掐在檔案上的拇指，看得出來他在忍。

片刻後，他回：“這個回頭再說吧。”

“回頭再說，就是不可以嗎？還有，你看檔案都不翻頁的嗎？”氣氛在迅速凝結，可並不想作罷。

薄斯年手中的檔案終於合上，傷的手自然地放到了大襬下遮住。

他看向，左手將垂下來的頭髮攏到了耳後：“你想換誰？”

“宋醫生，宋知舟。”陸寧回他，看著他的眸沉下去。

這個名字，似乎總能很明顯地刺激到他。

薄斯年左手掌心將的手圈住，他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些僵。

“王醫生是國最好的心理醫生了，更適合給你治療。”

“可我接不了，你也看到了，上一次我發病的時候，本就冇辦法給我治療。”

覺得到，他的緒在一點點積，但這是事實。

撇開想知道宋醫生到底是誰這個理由，是從治病的角度上來說，能得到，潛意識願意跟宋知舟通。

就算這個原因不清楚，但剛剛確確實實在他麵前，將想說的都說出來了。

不止心理有記憶，也是有記憶的。

薄斯年眸子瞇了瞇：“聽話，你不是小白鼠，心理醫生不能多換。”

扯了扯角：“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他湊近了，手去的臉：“那你想聽什麼笑話？我說給你聽？”

他想轉移話題。

陸寧看著他：“我接不了那個王醫生，你也看到了。

如果再有下次，你也打算像昨天那樣，加量餵我吃抗抑鬱藥和安眠藥嗎？”

薄斯年間哽住，他以為，昨天病得神誌不清了，並不知道吃了那些藥的。

“從昨天上午睡到今天上午，就昨晚醒來吃了點東西，我不是傻子。”聲音很平靜，他慌了神。

薄斯年小心解釋：“我看你太難了，阿寧，醫生說那些藥吃，但不是一次都不能吃的。”

深吸了一口氣，眼睛裡泛了紅，“所以，讓宋醫生試試好嗎？

我很難，真的，我擔心再吃那種藥，或許以後我會連前一秒發生的事，都想不起來了。”

“我們可以換彆的醫生，但宋知舟不行。”薄斯年側開了視線，知道會生氣，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