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挖掘機的卡車低速行駛在深夜淩晨的老城街道上，王瞎子坐在最前麵領頭的卡車上，眼睛瞇了一條兒，死死的盯著周圍的街道，他們這是的做事，自然不希被人發現。

“王哥，咱們這樣做，不會有事吧？”

卡車司機膽子似乎有些小，手握住方向盤，手心都出了汗，小心翼翼的扭頭問邊副駕駛上的王瞎子。

“有你媽的蛋！能有什麽事？這裏他媽住的全是老頭兒老太太，你怕個錘子！”

司機被罵，黯然點了點頭，老城區的街道路燈年久失修，到了深夜，更顯得暗淡幾分，但因為是著進來拆人房子的，王瞎子不讓卡車開燈。

眼睛盯著過往老式樓房門牌上模糊的號碼，王瞎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畢竟這是著來的，沒有經過人家允許就拆人家的房子，萬一被人發現，出點事，這個鍋可不好背。

老頭兒老太太們的睡眠質量雖然不好，但此時已經到了深夜，再晚睡的人也都早已進了夢鄉，王瞎子一行人進了城區街道，並沒有被人發現。

況且王瞎子做事很是周到，用黑的塑料布蓋住了卡車上拉著的挖掘機，即便是有人發現，也不一定就會想到這是拆房子的人來了。

一路十分順利，三輛卡車功到達了要拆的地點。

王瞎子下了車，擺手讓手下們把車滅火，而後走到李書給他指定的兩棟老舊居民樓前，打量了幾眼。

老城區大多數房子建的時間超過五十年，而這兩棟三層小樓，很明顯建的時間不短，外牆皮早已落，出斑駁的水泥，滿滿的年代，和現代化的城市高樓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呸！”

王瞎子將煙屁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腳踩滅，罵道，“他媽的，這麽舊的房子還不願意拆，留著給你兒子繼承呢是不是！”

雖然李書說裏麵沒有人住，但是王瞎子不敢大意，領導們說話做事不能全部相信，剛才說的是出了事有人給他們撐腰，但是這要不清楚萬一房子推倒了，裏麵住著一兩個老頭老太太，那他可就真的是栽了，那時候別說李書不會幫他，估計認都不會認他一眼，那就更不要說王書。記會出麵幹預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自己可不能傻到給人家做替罪羊！

“你們等著我，不許，我沒發話，誰他媽也不許給我手，聽到沒有！”

嗬斥了背後的手下兄弟們一聲，王瞎子輕手輕腳的進了居民樓。

這老舊的樓房自然是沒有電梯的，甚至連樓梯都有些窄，王矮子從一樓開始，挨家挨戶往上門，但是大多數家的門上都是灰塵，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沒有人住的痕跡。

十幾分鍾的時間，王瞎子檢查完了所有的房間，很是確定這兩棟老舊的建築中沒有人居住，這才快步走到三輛卡車跟前，招呼手下們下車。

“等會挖掘機不要下車，直接從車上給我用力拆，記住，我們要在半個小時之解決戰鬥，不能拖延，不然的話周圍的人把我們圍住，我們可就跑不出去了，到那個時候，麻煩就大了！”

“放心吧王哥，我們一定幹的漂漂亮亮的！”

話沒有說多，幾個地上了卡車貨箱，將挖掘機打著，底下的卡車司機將車停到了樓前麵，上麵的挖掘機毫不猶豫，直接開始拆房！

老城的人大多沉浸在夢裏，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人家有一天會不經人同意直接強拆，還是趁著大家夥睡著的時候來拆。

雖然王瞎子極力讓手下們拆的時候作慢一點輕一點，但是沒有辦法的是，這老舊的房子看起來有些破舊，但是堅固程度居然比現在的房子還要強，挖掘機一鉤子下去，牆皮很多隻是破掉一些皮，常常需要好幾下才能推倒一麵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瞎子站在三臺機前，不閑的指揮著，眼看著周圍居民樓上亮起的燈越來越多，他的心也開始有些虛了。

“快，你們三個去把卡車的車牌給我用布堵上，還有挖掘機的也給我堵了！”

在這兩座居民樓旁邊住著的住戶們，大半夜生生被轟隆隆的機聲音和拆房子發出的噪音給吵醒了。

之前在唐風家說話的王大爺就住在這兩棟樓對麵的三樓，他聽到這聲音心中覺不對，穿著睡下了床，躡手躡腳的將客廳的窗簾拉開了條兒，眼前的一幕將他驚得一屁坐在了地上！

有人居然在拆房子！

下意識的，王大爺趕爬起來，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手抖著給唐建國打了過去。

已是深夜，突兀的電話鈴聲將睡夢中的唐建國驚醒，這平常並不會覺有什麽特別的電話鈴聲此時在唐建國的耳朵裏就像是被賦予了什麽魔力一般，催促著讓他趕下床。

與此同時，唐建國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大半夜的打電話，除非出事，要不然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況。

“喂，老唐嗎？出事了出事了，老王家老秦家的房被拆了！”

唐建國耳朵“嗡”的一聲，整個人有些懵，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拆房子的人還在嗎？”

唐建國還算鎮定，知道現在這種況之下，該做什麽。

“在，在，還拆著呢，就三層樓，現在了都快一半了！”

老王頭急的團團轉，但是他沒有主意，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是幹著急，而且現在這況，他也不敢下去。

“老王，你先別急，看能不能看清這些人的模樣跟車牌號，現在事已至此，攔肯定是沒有用了，讓他們拆！”

老王頭坐在自己家沙發上，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哎哎哎，行，老唐，我這一著急就沒主意，聽你的，就聽你的。”

“好，趕給周圍的鄰居大聲招呼，不要妄，都是上年紀的人了，不是大小夥子，千萬別出事！”

答應著，老王頭掛掉了電話，聽到電話裏傳來“嘟嘟”的響聲，唐建國心一，順手拿起客廳桌上的煙。點了一，夜有些涼，他腦海之中似乎又回憶起來當年在部隊時的事來……

……

老城街道上，王瞎子一行人速度很快，本就不大的兩棟居民樓，此時已經被的隻剩下幾麵不高的牆。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才過去不到二十分鍾，但王瞎子發現，周圍居民樓上亮起的燈越來越多，他有些著急了，眼見房子已經拆了，住肯定是住不了了，把心一橫，大手一揮，吼道。

“弟兄們，目的達到了，撤！”

“趕撤！”

開挖掘機的將機停好，出了駕駛艙，卡車司機油門一踩，眾人上了車，三輛車飛一般出了老城街道，而到了此時，作有些緩慢的老頭兒老太太們這才從家裏出來，有的手裏拿著拖把，有的拿著笤帚……

但著離去的卡車，他們卻是毫辦法都沒有，有心的人想記住這離去車的車牌，但可惜的是，三輛車的牌照都被堵住了，什麽都看不到。

這群手誤縛之力的老年人們，眼眶不由得有些潤，老城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們記憶中的東西，沒想到老王家和老秦家的房子，說被拆就被拆了，關鍵這兩家人還不在，到時候回來知道了這事兒，還指不定得多難過呢。

而王瞎子則滿臉的滿足和得意，看著車駛出了老城，拿出手機，用還並不練的拚音輸法給李書發了一條短信。

“妥了。”

車子是走了，但老城這幾條街上的人卻是怎麽都睡不著了，天還遠遠沒有亮，但陸陸續續的聽到靜的都起了床，站在兩棟廢墟前的人越來越多，慢慢的，竟聚集了有兩三百人之多。

唐建國故意去的很晚，當他披著大出現在眾人麵前時，幾個還算能拿的住事的老者急忙迎了上去，都用一種幾乎悲痛絕的眼神著他。

“房子……沒了。”

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唐建國眼睛瞟了瞟那一堆廢墟。

“沒人傷吧？”

“沒有，他們作快，我們下來的時候，人已經跑了。”

說話的是之前打電話給他的老王頭。

“老王和老秦兩家人，通知了沒有。”

“已經打過電話了，都在兒子家住著呢，一個在海南，一個在北京，說是馬上飛回來，唉……這是兒啊，人和樹一樣。被拔了，人還怎麽活唉……”

沒有再說話，唐建國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了卡車留在地上的胎印，又抬起頭四看了看。

“好了，這事兒已經發生了，大家不要有什麽顧慮，也不要怕什麽，是誰拆的房子誰就要付出代價，看到了嗎？那路燈前麵都有監控，地上留著他們車的胎印，隻要警察肯查，他們一個都別想跑！”

雖然這話說出來，他自己心裏都有些發虛，畢竟人家敢來不征求房主的同意就拆房子，其後必然有人在給他們撐腰，但事出了，唐建國不怕，他是個相信規則和認死理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