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掩著的門從外推開，小小的影站在門邊，著眼睛。

“媽媽。”

天從筆記本前抬頭，眼眸中還有未散去的霧氣，手邊的一杯杭白茶已經涼了。

剛醒的安尋不到天，自己從臥室出來，來了書房，開眼睛看到天神，走到邊。

“媽媽怎麼了？”

孩子從最小的時候不懂言語，全憑大人的表去知喜怒哀樂，此刻即便天不是哭的樣子，但安已經覺到不對了。

他踮著腳手向坐在書桌前的天，天把他抱到上。

看著小兒子一臉關切的模樣，天心中泛暖，手順他睡翹了的短髮，“冇事。”

“媽媽隻是有些想爺爺了。”

“媽媽的爺爺？”

“對，也是安的太爺爺。”

安看著天：“安隻見過太，冇有見過太爺爺。”

孩子天真的模樣讓天更慨：“是啊，太爺爺離開得早，安冇能見見他。”

安目看向書桌上打開的墨綠筆記本，“這是什麼？”

“太爺爺給媽媽寫的信。”

剛翻到的下一頁，還冇來得及看，兒子就進來了。

安認字還不多，卻會用手指點過其中的兩個字，唸到：“意，秋。”

天莞爾，剛纔沉浸在日記當中緬懷往事的沉重散去不，問：“安認得？”

小人兒點頭：“爸爸教安認字，這是媽媽的名字。”

“媽媽——”安突然回，手摟著天的頸脖，小臉蛋到左耳邊，用親昵的語氣說：“以後安認很多字了，也給媽媽寫信，媽媽不難過。”

自從有一回他在天右耳邊悄聲說小話，天微笑對他道：“媽媽右耳聽力不太好，安再說一遍？”

那之後，他就真的記得，即便是母子之間的悄悄話，他也會湊在左耳說。

天抱著他，將他的小腦袋按在膛，冇言語，著窗外的眼眸又泛起霧氣，但角多了溫笑意。

“好，媽媽等安長大。”

不久，手機上有來電，藺家老太太打來，說下午家裡有朋友來做客，想要見一見安，剛好天答應要與藺君尚參加應酬，有婆婆帶著也放心。

合上筆記本的挽扣，放進最下麵的屜裡，天牽著安回臥房，給小傢夥穿好服整理了一番，等著一會車子來接回藺宅。

陪小傢夥畫了一會畫，下午四點，安被孫杏芳接走。

……

天回臥室，挑選晚上要穿的服。

不久，剛從櫥間出來，抬頭看到正打開的房門，還有手還搭在門把上的高大男人。

“在做什麼？”

說話時，藺君尚已經走進來。

天上前，接過他手腕上搭著的西服外套，到一路風塵的氣息。

“挑了下晚上要穿的服，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剛出差回來，泡浴總比淋浴更緩解疲憊。

男人上前，低首在上輕啄一下，嗓音低沉：“好。”

等放洗澡水的時間，藺君尚又在臺外接了兩個公事電話，天看著他，越發覺得將沐氏給沐堂去磨鍊是對的，不然跟藺君尚都那麼忙的話，冇法好好照顧安。

照顧一個孩子，不是給他吃跟用那麼簡單，最重要的是陪伴。

或許是因為時自己的父母太忙，後來又走得早，這樣的憾讓天想要多陪伴兒子。

進浴室前，藺君尚放下手機時看了眼時間：“今天的應酬比較特殊，地點在度假村，我們可能要早一點出發。老婆，你去給我挑晚上要穿的？”

“對方是什麼——”

“隨意，跟你剛纔給自己挑的相配就好。”

天本要問應酬的對方是什麼份，那人已經進了浴室去，對於他的話不免失笑，再次去了櫥間。

泡完澡出來，藺君尚看到天坐在梳妝檯前，冇有回頭，道：“給你泡了壺茶，在桌上。”

他走過去，從茶幾上端起茶壺，在白瓷小杯裡倒了一杯，溫潤茶香飄散，不是平日喝的那些，是洋甘茶。

洋甘有助舒緩疲勞放鬆神，口清新，藺君尚倒第二杯的時候坐在茶幾前沙發上，邊喝邊看著梳妝檯前那人纖瘦的背影。

靠著沙發背，泡浴過後有清茶，總算是從到心都放鬆舒服下來，放下空杯子，他起走到梳妝檯前，手握上雙肩，彎了從鏡中看。

天平日多是素，但今晚有應酬還是要畫個淡妝，正擰開眉筆。

“我來。”

握著眉筆的天，笑看鏡子中自己後那人，“真的？”

說著時，那人已經手過來，從手中拿走了眉筆。

他手腕輕轉，旋轉椅轉了九十度方向，天麵前不再是鏡子，而是那人，低了與坐著的平視，一臉正端詳的臉。

即便結婚已有幾年，被這樣麵對麵地仔細看，還是讓天有些臉熱，“不是說趕時間，不鬨了。”

“彆。”

那人聲音低淡，醇厚磁，讓天不由得乖乖聽話端坐不。

骨節分明而修長的手指握著那桿眉筆，就像是他握著鉛筆畫圖時，微曲的小指搭靠在臉頰上，開始為描眉。

他的作不重，不會弄疼。

離得近，又安靜，彼此的呼吸都可聞，天覺到有微微溫熱的氣息噴灑而來，的視線落在他輕抿的薄上，繼而又落在那凸起的結，漸漸臉更熱，心跳也好像快了些。

眉畫好，那人問：“下一步是什麼？”

天忍著笑，視線往桌麵自己剛纔擺出來的幾樣，“你自己看。”

藺君尚合上眉筆放在一旁，隨著視線去看那些“工”，把幾支外形差不多的筆狀都打開看了下，最終選了一支。

天看到，他選的是眼線筆而不是眼線。

“閉上眼睛。”

他的聲音低沉像是帶有魔力，天閉上眼，搭在膝上的手不著子，能到那人的手指搭在的臉頰跟眼瞼周圍，帶著屬於男人的溫度。

得到的筆尖在自己睫部的覺，微，即便閉了眼睛睫也忍不住輕輕。

日落西山，窗外一片彩霞，鬆雲居二樓主臥裡，無人打擾，隻有夫妻兩難得的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