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寒川每說一句，江清然的臉就難看幾分，平時能言善道的人，此時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賀寒川淡漠地掃了江清然一眼，信步往門口走。

“寒川哥，”江清然神有些恍惚地喊住他，“你這麽選擇，不會後悔嗎？”

賀寒川回頭看著，“後不後悔，都跟你沒有關係。”

“真的跟我沒有關係嗎？”江清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有些悲涼、滄桑，又帶著一難以察覺的恨意。

賀寒川深深看了一眼，沒回答，出了影院，打車去了公司。

公司大廳，向宇纏得跟半隻木乃伊似的坐在沙發上，神不愉，而林娜璐則坐在他旁，低頭把玩著手機。

前臺一見到他，跟見了救星一樣，“賀總，您來了！”

瞥了向宇跟林娜璐一眼，小聲說道：“向跟向一大早就來了，說要讓您出向小姐……”

“嗯。”賀寒川把公文包給前臺，“剩下的你不用管了。”

前臺等得就是這句話，趕抱著公文包屁顛顛地走了。

“姓賀的，你把晚晚弄到哪兒去了？”向宇想要站起來，但屁剛離開座位，就被一旁的林娜璐給按了下去。

這樣仰頭看著賀寒川，他總覺得低對方一頭。

賀寒川，“竹賢莊，跟我住一起。”

“王、八、蛋！”向宇抓起胳膊上的拐杖，就要往賀寒川上打。

賀寒川前段時間才把晚晚赤扔出來，現在又著晚晚跟他在一起，這算什麽？把晚晚當寵，喜歡了就逗兩下，不喜歡了就踹兩腳嗎？！

賀寒川頭微微一偏，用手抓住了襲來的拐杖，緩緩吐出八個字，“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這邊靜很大，有些員工看了過來，但隻敢地瞄上幾眼。

李副總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讓屬下把除了前臺以外的員工都支開了。他也沒停留，隻是跟賀寒川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你說什麽？！”向宇黑著臉質問道。

賀寒川鬆開拐杖，淡淡道：“沒腦子。”

遇到什麽事隻會手，把向晚給向宇，他也保護不好。清然隻要稍微用點心思，就可以把他耍得團團轉。

向宇本來就看他不順眼，此刻還被他這麽說，怒火直往腦子衝，張就要罵。

“你別在這裏又給晚晚惹事！”林娜璐擰著他的耳朵警告了一句，把他按了下去。

向宇一下子蔫了，打著上的石膏出氣。

“賀總，”林娜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好點，“晚晚跟我說，你跟誤會解開了，你現在是他男朋友。”

“我覺得啊，晚晚這段時間神狀態不是很好，你看能不能讓跟我們先生活一段時間，緩和一下緒？”

跟向宇幫不上什麽大忙，兩人一商量，覺得可以跟賀總商量一下，讓晚晚跟他們生活一段時間。

“不能。”賀寒川連委婉一下都沒有，幹淨利落地拒絕道。

向宇就是個暴脾氣，一聽這話蹭得拿起拐杖，直指賀寒川，“姓賀的，有誤會的時候你折磨晚晚，現在沒有誤會了，你還不肯放過！你的心是不是做的？！”

“你們想，可以去竹賢莊找，或者約出去。但是讓跟你們生活，不可能。”賀寒川看了眼時間，吩咐前天好好招待夫妻兩人，然後拿著公文包上樓去了。

向宇不肯這樣罷休，想上樓去找賀寒川，他妹妹不好過，這個王八蛋也別想好過！

但林娜璐攔住了他，“賀總說的也沒錯，你就是沒腦子！”

賀寒川說向宇沒腦子，他能罵，但媳婦罵他，哎，罵就罵吧！

“你這會兒跟賀總鬧，隻會讓賀總對晚晚不滿。”林娜璐歎了口氣，神鬱鬱地說道：“先看看吧，要是實在不行……大不了我們把晚晚送走。”

隻是把晚晚送走，賀總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

向晚沒有直接回竹賢莊，而是讓司機去了人才市場。不可能一直留在賀寒川邊，等離開他後，得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

等到人才市場後，付錢下了車。

人才市場裏麵有些，隨可見招聘方跟應聘者談。向晚剛進去，就有人笑瞇瞇地問，“小姑娘找哪方麵的工作啊？”

“我就隨便看看，謝謝。”向晚說道。

到轉了轉，招聘程序員設計師還有會計的人倒是不，但是本沒學過這方麵的東西。

向晚往裏轉了轉，才發現一家招聘古典舞老師的教育機構。停了下來，看著那張招聘的海報邁不腳。

“你要應聘嗎？”招聘方笑道：“我們這裏待遇很好的，實習期三個月，每月工資三千五。轉正以後，基本工資六千，管吃住，五險一金，要是表現好，還有三千到六千的浮獎金。”

向晚強迫自己挪開了目，“我隻是隨便看看，謝謝。”

“我看你年紀還小，是不是害了？”招聘方善解人意地說道：“你別張，就當是平時舞蹈練習，隨便跳一段給我們看看就行。”

“要是你覺得這裏人多，不好意思跳，可以給我們留一張簡曆，我們再通知你來麵試。沒帶簡曆也沒關係，你可以給我們留一個聯係方式。”

招聘方十分熱，他們學校那位古典舞老師突然辭職，學校現在急著用人。

但之前麵試的幾個人都不合適，校長命令他們人事部一個星期必須把這個缺口給補上。

“真得不用了，謝謝，我就看看。”向晚下意識將右藏在後麵，努力扯了扯，然後沒給招聘方說話的機會，有些狼狽地往相反的方向走。

後，招聘方有些驚訝的聲音遠遠傳來——

“原來是個殘疾人啊……”

聲音不大，甚至有些小，但對向晚來說，卻像是雷聲在耳邊炸響。臉上瞬間全無，攥了攥拳，低著頭匆匆往前走，卻不小心撞到了別人上。

“不好意……”向晚忙道歉，但在看到被撞的人時，最後那個字咽到了肚子裏。

——江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