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獲好人卡之后, 鄢南端正了自己的司機份:
“客人準備去哪兒?”
舒昀被他逗樂了,修長雙疊起來,用甜的嗓音發號施令:
“我了, 送我去食堂吃飯。”
“沒問題。”
轎車沿著西苑路向前行駛,舒昀的目跟隨窗外流沙般后退的景,忽然,發現的目的地——燈火輝煌的西苑食堂也隨著流沙向后逝去。
時針指向六點, 校道兩側的路燈準時點亮。周遭視野變得開闊, 兩條筆直的燈帶引導著車輛直通寧大西苑校門。
舒昀驀地反應過來。
說了。
所以鄢南準備帶出去吃飯。
舒昀揚起清澈的眼神, 掠過鄢南側臉時莫名被那過分好看的廓蟄了一下。定了定心神,委婉地說:
“學長, 我趕時間,去食堂吃飯就好了。”
“趕時間?”
“是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課題項目,吃完飯要趕回圖書館鉆研。”
鄢南默不作聲地繼續向前開,來到岔路口后掉頭往回。
大一學生連專業課都還沒開始上, 哪有做課題項目的機會。
不管說的是真是假, 總之, 不愿意和他一起外出吃飯是板上釘釘的。
回到食堂樓下, 舒昀千恩萬謝下了車,沒走兩步,后再次傳來車門關閉的悶響。
呆立在寒風中, 鬢邊一綹發被風掛上眼睫。捋了捋鬢發, 吹彈可破的雪幾乎立刻被冷風凍紅, 清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回過來, 猶如秋夜中閃爍的珍貴寶石。
食堂里人洶涌, 鄢南陪走上略微寬松的食堂三樓, 主找到空桌,和一起吃晚飯,然后再送回圖書館自習。
舒昀本來想自己走回圖書館,但是鄢南剛好要把車開去行政樓下的停車場,行政樓和圖書館毗鄰,順路又送了。
重新進轎車,兩人上都沾染了食堂的熱氣,可是氣氛卻愈發冷淡。
舒昀注視著窗外,目卻聚焦在車窗上倒映著的英俊側臉,每一線條都像上帝心雕琢過,深斂藏鋒,廓分明。
舒昀雖然沒有談過,但是一點也不遲鈍。
曾經寬過自己,他這人可能就是腹黑惡趣味,閑著沒事戲弄。但是現在,舒昀想不出其他理由,為什麼他要主幫開車門,為什麼吃飯的時候也主刷卡,主拿餐,遇到拿著餐盤橫沖直撞的同學還心地把護在后。
十八九歲的孩中,舒昀可能是唯一一個完全不期待的。
就算以后又想談了,也不會肖想這樣完到過分的男生。
腦中思緒翩躚,舒昀的味覺也變得敏,約聞到一極其淺淡的甜香味兒。
驀地想起,上次傷了坐鄢南的車,也聞到過類似味道。
舒昀輕輕笑了笑,問他:
“學長有朋友嗎?”
鄢南略顯詫異:“怎麼突然問這個?”
舒昀直言不諱:“學長不久前載過別的生吧?上一次搭學長的車我也聞到了,好像是橙花味兒,還是玫瑰?”
鄢南:“玫瑰橙花。”
舒昀了小巧的鼻尖,旁之人忽然再次開口,語調輕而低沉:
“回答你上一個問題。有朋友。”
舒昀指尖還停留在翹的鼻尖上,細的長睫微微抖,整個人倏地愣住了。
原來剛才是自作多嗎......
舒昀有些氣餒,不是因為對方有朋友,而是因為一向機智的自己竟然犯了錯。
鄢南車開得很慢,余瞧見舒昀麗的桃花眼中浮現一層氣惱,他莫名到心舒暢。
那雙桃花眼忽而仰起來直視他:
“學長,你朋友是誰啊?可以說嗎?”
鄢南修長的食指搭在方向盤上,輕敲兩下:
“可以。”
舒昀豎起耳朵,沒想到等來一句——
“就在副駕駛座前面的儲柜里。”
舒昀:?
這句話乍一聽有些驚悚,舒昀猶豫不決地打開儲柜,眼神往下轉一圈,呆了呆,水潤的瞳孔泛開波瀾。
前不久才得意自己鼻子好使,能聞出玫瑰和橙花的味兒,沒想到這包玫瑰橙花干就是在容州送給鄢南的。
鄢南多此一舉地“解釋”:
“國慶假期在容州做了點慈善,領的朋友。”
他的聲音很好聽,足以做cv的那種磁嗓音,然而“朋友”三個字說得刺耳,舒昀下心頭的不自在,彎腰取出那包干花,左手倒右手地把玩。
到達目的地,車窗外的圖書館是校園建筑群中最明亮的一幢。
舒昀左手攥著干花包,右手搭上車門把手,還沒來得及說再見,對方先行啟口:
“把我朋友留下。”
舒昀松開右手:
“學長,這個味道不適合你。”
鄢南淡淡地平視前方:“我覺得好聞。”
然后他就收到了這輩子第二張好人卡。
“沒想到學長竟然一點也不挑剔。”
舒昀緩緩地說,聲音像水一樣泠泠清,
“學長人這麼好,應該去從事慈善行業。”
鄢南終于轉頭看,深淵一般的瞳孔倒映出孩皎潔如月的臉。
他平靜地接了升級版的慈善卡,然后問:
“需不需長期的慈善援助?”
時時刻刻,無限供應的慈善援助。
而且只對一個人支援。
舒昀的心臟加速跳了幾下,沒有孩能在鄢南面前抑制住心,更何況他提出了令人難以拒絕的好。
可是他倆都知道,鄢南里的“援助”,是另一種關系的替代詞。這種關系是雙向的,你對我好,我也要對你好。這點舒昀完全做不到。
舒昀將干花包輕輕放回原位。
的腔調冷了許多:“學長,我需要你的時間非常短暫。”
鄢南仍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僅有下頜微微拉直了些。
舒昀現在其實不太理智。
這明明是一條前所未有的捷徑,完全可以違心地應下來,進一步利用他,榨取這個男人無窮無盡的價值。
舒昀繼續說:“我甚至可以不要援助。就算你不搭理我,多冷漠都行,我自己就有辦法達所有想要達的目的。”
不錯。
原來他連工人都算不上,就是個背景板。
直白地說完這些話,為了緩和氣氛,舒昀在下車之前,又加送了鄢南一張好人卡。
短短一個多小時,鄢大爺人生中第一次表白,雖然表示得很晦,但是收到的回復極其扎心。
他快被校花妹妹有心贈送的無數張好人卡扎刺猬了。
舒昀獨自進圖書館,花了將近半小時才重新靜下心來學習。
刻苦做題至深夜,夜里寒風刺骨,舒昀騎車回宿舍的路上,臉被風刮得生疼。
宿舍里暖氣開得很足,舍友們都上床了,看到舒昀回來,們一個接一個探出頭,視線像明晃晃的探照燈。
還沒等舒昀開口說話,范詩詩哀哀戚戚地問:
“昀啊,你是不是和鄢南學長鬧掰了?”
舒昀一驚:“你從哪聽說的?”
等等,他們本沒在一起,何來鬧掰一說?
范詩詩:“今天下午我還在快樂地磕cp灌水,晚上再打開論壇,沒了,一切都沒了。”
最近一段時間,鄢大爺的公關團隊獨獨放過鄢南和舒昀的cp相關帖不刪,這也使為數不多的cp在兩邊數量眾多的唯的強勢打下依然能夠茁壯長,甚至越舞越彩,風頭一度蓋過唯唯諾諾的唯陣營。
然而,今天傍晚,所有cp相關帖集消失,公關團隊重啟屏蔽詞“鄢南”一刀切政策,cp一朝回到解放前,歷時多日舞出的高樓熱帖付之一炬。
范詩詩捂著口心痛難抑,向悅則是氣不打一來:
“帖子被刪之后,鄢南學長的臭迷妹們又開始到造謠,說昀昀倒不反被踹,惡心死我了麻的。”
舒昀從始至終沒什麼反應。
洗漱完熄燈爬上床,仰躺了一會兒,睡不著,又換了個姿勢趴下打游戲。
手機屏幕淡淡的熒映照著而面無表的臉。
一上線就收到了陳熾和唐朝的組隊邀請。
舒昀無視邀請,把在線狀態修改為后獨自開啟一局排位,秒選刺客英雄“蘭陵王”——一個被譽為王者峽谷最惡心人、專門趁小脆皮不備將其無絞殺的變態角。
需要瘋狂的殺戮來忘卻自己今天拒絕鄢南的沖行為。
天上掉餡餅,而我像個傻子,竟然把餡餅甩了回去。
舒昀逮著對面的脆皮小短連殺七次,殺得人家發全員消息罵黃泉妖怪老比,還是不停手。
一邊打游戲,一邊剖析自己的心。
的厚臉皮可以支撐利用周遭可利用的一切,所以絕對不是因為想要自力更生自強不息才拒絕人家。
難道是害?可現在對鄢南并沒有慕之心,頂多偶爾被他盛世迷一迷心竅,每次不超過十秒。
對面的脆皮小短們被得心態崩了,直接點了投降。
舒昀還蹲在草叢里準備人,畫面一轉,敵方水晶在眼前轟然炸。
舒昀驀地想通了。
不是自強不息,也不是害,而是約意識到危險之后自覺地發了防系統。
盡管現在的意志堅定演技超群,然而舒昀潛意識里認為,一旦陷和“那個男人”的雙向關系,極有可能把自己給搭進去。
該死,原來是怕了他了。
-
連續三天,鄢南晚上沒有回宿舍住。
富豪爺房產遍地,鄢南在學校附近的高檔小區就有一間逾兩百平的豪華公寓,偶爾晚上趕不及在熄燈前回校,他就住在外面的公寓里。
公寓樣樣好,唯一麻煩的一點就是上學不方便。大二課程,還得空打籃球,所以鄢南大部分時間還是選擇住宿舍。
這天中午上完課回去午睡,喬岳七手八腳地把搭在鄢南椅子上的大抱走,恭敬說:
“您請坐。”
唐朝背對著他倆正在打游戲:
“鄢南,昨天看你桌上那株虎皮蘭快癟了,我給它澆了點水,擱臺外面曬太。”
鄢南:“嗯,謝謝。”
陳熾也在打游戲,低頭說:
“前段時間看你照顧的勤,怎麼最近都不管了?”
鄢南下外,平淡答:“忙。”
陳熾:“作為咱宿舍唯一一盆存活時間超過一個月的植,我衷心希它長命百歲。”
喬岳坐在桌上和朋友微信聊天,黑白分明的眼笑著瞇起:
“我覺我和小彤在一起的時間會超過所有前任,你也祝福祝福我唄。”
小彤是喬岳的現任友,對于喬爺這樣的花花公子,本次的熱期屬實算長了。
陳熾干的:“祝你和小彤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滿意了吧?”
話音未落,對床的唐朝突然喊了聲:“我,Euler娜五殺了。”
陳熾跟著:“!泉五殺全而退?我看到了什麼?”
鄢南被他倆嚷得全無睡意,最終沒上床,隨手在書架上了本投資書翻看。
被妹子帶飛躺贏了這把,他倆很快開始下一局。陳熾實在忍不住,喊唐朝開了麥,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慫恿Euler神開麥說兩句。
沒費多口舌,Euler開麥了。
“是陳熾學長嗎?聲音好耳。”
的嗓音生生的,和游戲里一人一劍斬殺千軍萬馬的豪氣干云形象天差地別,
“還有唐朝學長?”
陳熾呆住了,英雄都忘記選,張得能塞下一個恐龍蛋。
“舒......舒昀?”
“什麼舒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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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說顧行之光風霽月,運籌帷幄。隻有他自己知道,方梨是他命裏最大的變數。……後來,方梨轉身離開,再無音訊。顧行之紅著眼站上天臺:“她真的不會回來了嗎?”再後來,顧行之一把抱住方梨,“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可以和孩子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