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啊？”謝一唯回神：“沒有想什麼。”

他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霍珩也看了，人家的條件可比自己好得多，本不用擔心。

“我就先回去了，應該還會住幾天，我明天再來看你吧。”

說著，他正準備往回走。

霍珩：“你不用回去了，就住在這里。”

謝一唯還以為是霍珩想讓他的條件變得好一點，不過他覺得現在和霍珩待在一塊兒應該不怎麼方便：“我還是回去比較好，不打擾你了。”

“謝一唯，”霍珩住他，冷冷的，或者說從謝一唯進來那刻開始，霍珩的緒就一直很冷淡，就算和自己說話的聲音再溫，態度的變化謝一唯還是知道的。

他不清楚霍珩想了些什麼。

“我不讓你回去，你走不出這個房間。”霍珩道：“我說了，你就待在這里。”

霍珩不講道理，這次謝一唯是真的不開心了：“為什麼啊，我的病房也很可以的，我不想住在這里。”

他不再理會，走到門口那兒，打開門，卻出去不了。

保安把他攔著。

霍珩不說話就不讓走。

謝一唯努力了會兒無果，霍珩就在床上看著他鬧。

就覺得謝一唯在浪費力氣。

謝一唯氣急了，門一關就跑過來：“你干什麼啊，我現在想回去了，我明天再來看你不可以嗎？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啊。”

霍珩看了看他：“生氣？”

他突然拔掉了自己的輸管，然后下床朝謝一唯走來。

“你干什麼？！”謝一唯覺得霍珩又在發瘋了：“你怎麼給拔了？”

霍珩沒搭理，停在他面前，他比謝一唯高，此刻只是垂了垂眼，道：“我說了，我想讓你和我住在一起。”

謝一唯：“那我也說了，我不想啊。”

“你不想沒有用，我想就可以了。”

霍珩還沒那麼不講理的時候，謝一唯發現，火災之后地霍珩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冷冰冰的，都不再管他的想法了。

他好氣啊，怎麼好端端的人突然就變這樣了呢？

“你怎麼能這樣呢？”謝一唯一開口就被氣哭了：“我說了不想就是不想，你一個人住不行嗎？我不想住在這里。”

霍珩等他哭，也不哄。

謝一唯緒太激，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覺上有些痛，但更多的是生氣：“昨晚上我還沖進去救你的，我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

他哭得眼睛通紅，寬大的病號服讓他更顯得瘦小，活像孤苦無依似的。

霍珩這時才笑了笑，開始給他眼淚。

小朋友哭著的樣子更好看。

“我知道你救我，所以讓你和我一起住，我這里的條件不是更好麼？你在怕什麼？”

謝一唯：“我沒有怕，我就是不想住在這里。”

口是心非，霍珩拆穿他，道：“你怕我再親你，對嗎？”

謝一唯一愣，霍珩道：“別擔心，我沒有別的意思，那個吻只是劫后重生吻，慶祝用的，我們兩個不是剛剛才死里逃生嗎，這就是我慶祝的方式。”

是這個解釋嗎？

謝一唯沒想到。

他還在一一的：“有這個、慶祝方式嗎？”

霍珩：“所以說是我的慶祝方式啊，你也覺得我有病，不是嗎？”

他眼里全是冷冰冰的嘲諷，不知道是在嘲諷謝一唯還是在嘲諷他自己。

“我還沒有問你，昨天晚上就算沒有在外面找到我，你怎麼就確定那里面的人是我呢？”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至對于謝一唯來說是這樣子的。

他怎麼說呢，因為我知道劇，這麼大的火災，除了是你就不會有別人會經歷。

但他不能這麼說。

“我、我不知道是你的，如果是、其他人，我可能也會……”

“好了，”霍珩打斷他，眼里有些深：“不要說出來，你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你能進去救我，我很高興。”

“我從來沒有跟你說起過我的母親，”霍珩道：“但是我現在想和你說一說。”

謝一唯不知道霍珩母親的一些事，只知道后面瘋了，在霍珩十歲的時候就死了。

“窮苦農村的兒沒有到過大城市，當有天見識到了大城市的繁榮，便對這一切紙醉金迷的生活到向往和。”霍珩就像講故事一樣，語氣都沒有毫起伏：“有人告訴，只要幫有錢人家生個兒子，這一輩子便可以吃穿不愁，很心，于是便遇到了霍泰。”

“霍泰包養，但不準有孩子，人家只是想找個泄。。的工，卻還是天真的誤以為只要生了兒子，便可以不用回去面對家徒四壁的破房子，年邁病弱的父母，以及嗜賭的弟弟。”

“所以想方設法的懷孩子，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霍泰的拋棄，霍泰并不需要兒子，他只要有霍舟就夠了，但我的母親不信邪，生下了我，然后可笑的將我作為和霍泰換東西的的籌碼。”

“霍珩……”

“噓，”霍珩道：“聽我說完。”

“理所應當的霍泰不認我，母親沒了工作又帶著個我，最后沒辦法，只能回老家。”

“老家的人對很差，因為帶了個野種回來。”

“剛開始那幾年的神狀況還算正常，不過往后就越來越差，開始頻繁得醉酒、煙、甚至和村子里的男人們往來，每天都有很多男人進出我的家里。”

“周圍人的謾罵聲越來越多，他們罵我、罵我的母親，村子里的小孩兒不愿意和我玩兒，他們捉弄我，讓我鉆、把我扔進河里、打我、用石頭砸我反正只要是能想到的捉弄我的辦法他們都用了，因為他們沒有顧慮，沒有人會為我出頭。”

“我的母親開始變得瘋瘋癲癲，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并且開始把氣撒在我上，用煙頭燙我、碎酒瓶扎我什麼的，都是家常便飯，你說可不可笑，明明是非要把我生下來，但卻說我最不該存在，是我毀了，我應該去死。”

“不過最后還是死了，死在村口的小河里，我看到的時候，尸都已經泡的發白了。”

“家里沒有錢給辦喪事，后來還是村委會的湊了錢，給買了一副木頭。”

霍珩頓了頓。

“那之后的沒幾天，家里突然著火了，我的外公外婆和舅舅，都死了。”

“其實他們以為我也死了，不過那晚因為舅舅不讓我睡在家里，我正好躲過了這一劫，但我想，對那些人來說，我死不死，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把我當一個人。

謝一唯聽得心驚也心疼，霍珩的年……

他知道的只是后來霍珩在福水到欺負而已。

從始至終霍珩的臉上都沒有傷心的樣子，他的表很淡，真的只是在講一個無關要的故事。

看謝一唯都聽愣了，霍珩笑道：“所以我想告訴你，你救我，你將我的命看是命，我很開心。”

“沒有人為我拼過命唯唯，答應我，就算是騙我，你也不要把那句話說出來好嗎？”

謝一唯那句話本來也是騙霍珩的，這要是其他人，他才不會進去呢。

雖然還是非常不愿意，但他現在也說不出話來拒絕霍珩。

霍珩說的什麼用親吻來慶祝他是不太信的，不過他會提醒自己和霍珩保持距離。

霍珩讓他先睡覺，謝一唯也沒別的好玩，只能去床上躺著。

“我想下樓去和護士姐姐說一聲。”

霍珩：“不用，們會知道的。”

“……”

慘遭拒絕，謝一唯悶悶的把自己捂著被子里。

他睡在最邊上，和霍珩隔得最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