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晚上,我從容院出來,這一周的事太多,前幾天修複一個宋代的青花瓷瓶,廢了好久的時間。
讓自己的脖子也累了好久,都是館長,給我介紹這個工作。還說等這個工作做好了,給我介紹一個價格更高的修複。
當時聽到錢的時候,我真想跟館長亮出鄭楚東給我的支票,大聲說道:“我有錢!”
正當我在這裏胡思想的時候,一抬眼便看見靠在自己車邊的沈浪,他怎麽會在這裏?
看來淺舒說的沒錯,這青玉子母玉佩對沈浪真的很重要。不然,也不會讓沈浪屈尊降貴來找我了。
我這個人有幾分能耐,我心裏有數。隻是今天這裏隻有我,沒有淺舒。淺舒不在,我的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我這點道行,今晚上可不能在沈浪麵前出了馬腳。
抑住心中的複雜緒,我神態自若地踱步過去,開口卻仿佛不認識他一般:“先生,請你讓讓,你擋住我的車門了。”
瞧蘇芒如此作態,沈浪劍眉略略一抬,深邃的雙眸閃過一微乎其微的諷刺,“蘇小姐,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半個月前,咱們在拍賣會上還搶過東西。”
原來他都已經知道我是蘇芒了。
說明他對我手中的青玉子母天鵝玉佩是真的很上心,淺舒的計劃,說不定真的可以功。
被他不留麵地穿謊言,我一點不見困窘:“是沈先生您啊,請問有何貴幹?”
“當然是為了青玉子母玉佩而來。”
沈浪倒是很好說話,直接就說出了目的,沒有一點拐彎抹角。
然而我記得淺舒的話,還必須要吊著沈浪的胃口:“沈先生,我記得,我拒絕過你的邀約。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把剛才沈浪對我說的話,原封不地還給了沈浪。
沈浪注視著我,黑眸中的諷刺被濃濃的興味取代。
蘇芒看上去有意思,在自己麵前,不僅毫不張,還能夠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原封不地還給自己。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隻不過,論打太極,他自詡還過得去。眼中閃爍笑意,悠閑地回答:“記得,但今天我剛好隻是正巧路過。”
一連用了好幾個詞語來形容,今天隻是湊巧罷了。我勾笑。
“對了,蘇小姐,葉小姐今天怎麽沒有跟你在一起?你倆可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一直很好。”沈浪隨意問起。
說起淺舒,我有幾份心虛,強裝鎮定:“淺舒有事要忙,況且我們也不用時時刻刻待在一起。”
“不過...”我歪頭瞧了瞧他後的車,“沈總,您一個大忙人,一定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蘇小姐,我沒事要做。”
沈浪笑著我的正常樣子,令我哭笑不得:“行了,沈總,您就直說吧,您找我什麽事?”
“不是找。”他噙著笑糾正,“是巧遇。”
“行,巧遇。”我沒好氣翻了個白眼,“那你總不會巧得走不了路,要一直靠在我車上吧?”
對我的揶揄,沈浪並不惱,而是麵帶微笑指了指我的車胎:“走不了路的是你。”
我順著他的手指一看,才發現原本好好的車胎全癟了氣,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搗的鬼。我抬起頭,嘲諷地盯著他:“想不到沈總居然會幹這麽掉檔的事?”
對我的指控,沈浪沒有急著否認,而是抬手指向街邊一家店鋪門口的攝像頭,“那裏有監控,另外,我可以替葉小姐報警。”
我橫了他一眼:“不用了。”
用腳趾頭都想得到,胎這種事沈浪肯定不會親自上陣,大手一揮,有的是人想要過來幫忙。
況且這攝像頭嗎,需要的時候,攝像頭都會是要麽恰巧在維修,要麽本就不能用,僅僅是一個擺設而已。
我憤憤地轉到另一邊,看四個胎全扁了,隻好出電話打給車房,報上地址和況,他們拖去維修。
早知道,我今天出來的時候就打車了。
這輛車我去年才買,還在還車貸的期間,又遇到這種事。
放下電話,見沈浪雙手兜斜倚在車邊,仍舊好整以暇地著我,我不由嗔瞪了他一眼:“沈先生還不走,難不正巧也在等拖車公司?”
“那倒不是。”沈浪微笑著說,“我隻是覺得,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那麽巧讓我見蘇小姐的車壞了,我當然得發揚下紳士風格,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也沒想就回答,“不敢勞煩沈先生。”
“不麻煩。”沈浪帶著笑,拉開旁邊一輛車的車門,“希蘇小姐給我這個機會。”
他說得很恭謙,邀請的作看似輕鬆,卻有著渾然天的氣勢,讓人不敢置喙。
這賊車,我是不想上的。但又不得不上,因為我們兩個人都知道,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略作沉,我抬腳上了車。
一上車,我便雙手環,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直到發現沈浪把車並不是往我家開,我輕哼一聲。
沈浪見狀,黑眸裏流出訝異:“蘇小姐,你怎麽一點都不怕?”
“有什麽好怕的?”我眼皮都懶得抬,“沈總,行的正,立得直。總不可能做出背信棄義,不守承諾,不送我回家的事吧?”
幾頂高帽子戴上去,又給了幾子。剛剛好。
“暫時不會送你回家。”沈浪大方承認,眼底的興味深了幾許,“不過,蘇小姐真的一點都不怕嗎?”
榕城很大,至能夠讓一個人輕而易舉地消失。
“怕什麽?”我緩緩睜開眼,“難不怕你劫財劫?”
沈浪角一彎:“有什麽不可能?”
我側眸睨了他一眼:“如果那樣,我更不該怕。”
“哦,怎麽講?”
“如果你是劫財,我相信我上所有的錢加起來都沒有您多,至於劫...”我笑著調侃道,“榕城裏想劫沈總的人估計能組一個加強連,不巧,我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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