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青大鬼便用鋼叉，把李青山從油鍋里撈出來，向地獄深發落。萬死難贖！”

在他的意志下，噬空吞噬了無數世界，令無數人失去家園，無數生靈泯滅。

再說五洲世界，他讓人人都可以練功修行，卻帶來了長達數百年世，無數武者修士橫空出世，在天海之間斗法爭雄，帶來的也絕不僅僅是傳奇故事。

靛青大鬼怔了一下，上下打量著他。覺得看不。若說他是無惡不作的魔修，怎能積下如此深的功德？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就完了。再往地獄深去，只要你還有一罪孽，就逃不過刑罰。到那時候，罪孽越深，痛苦越重！”

不知不覺間，語氣里已沒了幸災樂禍，反而有些慨。

“那不正合了你的意？”

“我與你無冤無仇，合我什麼意？我是替你覺得不值。你的功德遠大于罪業，和那些該死的魔修惡鬼不是一路，老老實實的錢過關就行了，這又是何苦呢？”

“誰說這里沒有公道。你心里不就有嗎？”李青山笑道：“你有此一念，將來我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你饒我一命？！”

靛青大鬼哈哈大笑，都到了這般境地，難道還想從這地獄中嗎？但是在李青山的注視下，漸漸笑不出來，反覺得有些恐怖。

李青山催促道：“說廢話。快點趕路吧！”

旋即便到了第六層地獄，一座蟻噬小地獄中。

李青山皺了皺眉頭，開始微覺痛楚。雖然痛苦不算很深，但卻麻難耐，坐臥不安。

莫名回想起了在臥牛村中的歲月，不是什麼好年，而是被困在孩之軀里，在小小村落中，常遭兄嫂待。長年睡在牛棚里一堆干草中，常常被蚊蟲叮咬的徹夜難眠，時時刻刻，焦躁難安，只有對青牛自言自語。

“知道難了吧！”

“嗯，是很難。”

“那你就好好著吧！”

靛青大鬼到一角落坐下，他得到呂判的差遣，專門負責整治李青山。

原本被呂判斥罵了一通，大為遷怒李青山，準備把他狠狠往地獄深發落，但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主意。覺得把這差事敷衍過去就行了，犯不著替那姓呂的出氣。

李青山點了點頭，閉上雙眼，默默忍耐著噬咬。

他很清楚，考驗才剛剛開始！能混過前面幾層，已經是僥幸了，但也到此為止。

孽鏡臺前無好人，地獄道中無樂土。不千重磨難，萬般辛苦，如何到的了地獄深見到那一位大圣，再到九天之上，見到牛哥。

他懷疑孟婆湯其實有反效果，不是令人忘記，而是讓人記起，比“憶水”的效用還強上百倍。

恍惚之間，仍在牛棚干草堆中，對著那一頭斷角的青牛，正用潤的眼睛著他，默默等他做出選擇。

對一般的人皇來說，神基本就是一切，全部魂魄神、法力修為的凝結，但修行的《神魔九變》他，卻可以干脆舍棄神，然后在小世界中重新凝煉出來。

他仍可以做出選擇，選擇不這份苦楚，選令一條路走。

他不是沒有退路，五洲世界就是他最好的退路。

五洲世界已經長為一個超大世界，不久的將來，就可以容納五次天劫的存在。而作為世界之神的他，只要躲回五洲世界中，便可以與天地同在，哪怕是神仙也奈何不得他，真個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一切應有盡有，何必在這地獄中苦？

正在這時，一只螞蟻爬上眼皮，被他猛然住。

靛青大鬼心道：“終于忍不住了嗎？”

這已是第六層地獄，不同于最初的刀山油鍋，及更深層的法則。不需要什麼燒鍋磨刀的小鬼了。諸般相由心生，境由心造。這些螞蟻本逃不開，殺不完，無論如何掙扎都一定會被噬咬。

李青山將螞蟻輕輕放了，睜開雙眼：“繼續走吧！”

“你說什麼？！”

“去下一層，這里沒什麼意思！”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還是繼續走吧！”

李青山目灼灼，神執拗。

從踏出臥牛村那一刻起，他就決心不再回頭，沒有什麼退路可言，無論那是一座村莊，還是一個世界。

縱然真的墮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亦無怨無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