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主力是在營救醫院，有些遇難者家屬無法接上面的決策，正在鬧著。”

這話剛說完，他們帳篷外面就響起嚎啕大哭的聲音。

“你們救人！你們倒是去救人啊！他們，他們就被埋在那下面你們為什麼不去救！為什麼上頭還沒有派救援的人來！為什麼啊！他們就在下面，就在那房子下面！他們還等著呢，等著人去救他們嗚…他們還等著呢…嗚…”

一個中年婦，一邊聲嘶力竭的哭，一邊瀕臨崩潰的喊，可是被拉扯的士兵只能無措的沉默。

那士兵看起來甚至不滿二十歲，黝黑發紅的臉上還帶著一道道的泥灰印子，通紅的雙眸同樣在極力忍著，無聲的承著中年人的責問，他能說什麼，說這樣傷亡慘重的大災當中，醫護人員的救援永遠被擺在第一位，當得不到外界的救助時，救出來一個醫護人員，或許今后能挽救更多條命。

可是這時候沒人想聽這種話，沒人還能通達理的理解，他們的家人被埋在那一堆堆廢墟當中不知生死，時間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這些家屬都是煎熬，那廢墟里有他們的父母，伴，孩子，哪一個都是他們生命中無法割舍的存在，可是面對這樣的天災，面對那些逝去的生命，他們除了無力還是無力。

最后估計是這個士兵的長出來了，從中年人的手里將士兵拉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進去。”

說完又朝著痛苦的人道：“我們已經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人力在開展救援工作，你的哭鬧對我們的救援不但沒有半分幫助，還會給我的士兵造極大的心理力甚至因此耽誤救援，耽誤的是你親人的生命，士，我能理解你的，但并不贊同你現在這不理智的行為，你有力氣在這里哭鬧，不如留著力氣等太下山了隨著眾人一起去參與營救任務。”

那長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們本沒有多余的力氣去跟那些喪失了理智的家屬講道理，雖然現在的環境只能等天黑后開展救援行，但并不表示他們白天就是清閑的，他們需要整頓已有資，統計人數，將資源最大化的利用，還要從幸存者那邊詢問周邊一帶的建筑系，盲目的去挖掘廢墟只會耽誤更多的時間，他們本來時間就已經不多了，只能將時間在所有的效率上面。

長走了之后，那個中年人還是止不住的哭，有些緒不是你想停下就能停下的，但顯然剛才那番話是聽進去了，沒有再企圖將自己的恐懼和害怕去發泄在無辜的人上，沒有繼續無用功的嘶吼。

慕楠著窗戶看了一會兒，就重新坐了下來。他們帳篷是有窗戶的，因為外面還罩了一層遮頂，盡管還是很熱，但避免了太的直曬，那悶熱也不到人們無法承的程度，所以甚至還能在外面稍微走一下。而他們的帳篷窗戶也都被拉了起來，在沒有空調的況下，關著窗戶除了讓帳篷里不風更悶熱一點之外，沒有半點好，慕楠睡覺的地方正好是窗戶的下面，只要坐起來微微一抬頭就能看到外面的況。

等外面沒了聲音，連哭聲都消了下去之后，慕楠輕輕嘆了口氣。

秦淮醒得早，這一下午是這種群眾跟士兵的沖突就聽了好幾場，這人還只是哭鬧，下午還有人直接跟一些士兵起了沖突，要如果不是他最重要的人好生生的睡在自己的邊，秦淮不覺得自己會比那些看起來不理智的人能理智的到哪里去。

那些人也只是在驚慌害怕中尋找一釋放，釋放失去親人的力和痛苦，還有對未來的茫然和恐慌。有的人會將這種緒本能的轉移，有的人卻將這種緒努力的制，制到最后要麼逐漸接通過時間緩慢代謝掉，要麼就承不住神崩潰掉。

這也是秦淮想要帶慕楠回家去的原因，回到家中盡管封閉了一些，卻能避免到外界這些間接或者直接的緒影響，緒這種東西是會群傳染的，他寧可慕楠此時在家中沒心沒肺的看綜藝，每天費神的想著要吃什麼，也不希他被這種無邊的恐慌和絕包圍。

至于這樣過于的保護會不會反倒是害了他，秦淮倒是看開了一些，反正他們說好了，活不下去就死在一起，他總歸不會離開慕楠的邊，永遠不會丟下他一個人，那讓慕楠能夠在這樣的日子多舒坦的過一天，也是賺了。

他們這個帳篷里大多數都是沒怎麼傷的人，但孤家寡人的畢竟在數，運氣好一家子都在的也沒幾個，大部分都是當時有些在家中關不住的出來遛彎，幸運的逃過一劫，可他們留在家里的親人卻沒這份幸運，能第一時間被救出來的沒多，因此這個帳篷里的幸存者稍微緩過來后，就開始焦躁了，本坐不住，可外面那麼烈的太又出不去。

有些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滿的悲痛絕顯得毫無求生意志，人還活著，但跟死了好像也沒多大差別。有些無法接這種現實，不斷的向邊人尋求安，一邊說著他們家樓層住的高，如果被埋了，那也是埋在上面，將會是最先救出來的，說不定還活著，一邊說家里存了好多食和水，是那些東西熬個幾天幾夜都可以，一定能等到救援，似乎說的多了，說的話就能真一樣。

而旁邊的人本來就焦慮煩躁，哪里還有那個耐心去聽別人說什麼，有些話聽煩了就爭吵，甚至還起手來了。

直到被帳篷里一個六十多歲，但看起來很朗的老大哥吼了一聲：“天快黑了！趕去吃點東西喝點水，養好力等下去各自家里倒塌的地方挖，一個個這麼經不住事，你們的家人怎麼辦，那些還等著你們去救的人怎麼辦！現在外面困難，但國家一定不會放棄群眾的，我們這邊這麼嚴重的地震，上面肯定在想辦法安排救援，在他們來之前，我們首先要會自救，吵了打了，埋在下面的人就能活了嗎！”

這種時候越是沒人領導越，有個氣的站出來強勢的鎮一下，眾人反倒是被安下來了，像是有了那麼點主心骨，找到點寄托依靠，不再是慌毫無章法了。

慕楠往秦淮那邊靠了靠，看著他們這個帳篷里面的人被安下來了，也不免松了口氣，只不過他知道，他們只能自救，沒有救援了，因為這不是一個市一個省的地震，而是全球的大震。這一場地震，讓不國家永遠消失在了地圖上，更是埋葬了無數條生命。

他不知道全國的數據是多，但他知道他們單就自己所在的市，原本有近一千五百萬的人口，最后統計出來幸存的不足七百萬，這還只是震后的統計，地震死的人不，地震之后發的瘟疫，死的人更多。

秦淮握著慕楠的手，看到他的掌心有一些碎石的劃痕，輕輕的了一下：“疼不疼？”

慕楠搖頭：“這又沒什麼，還沒我削畫筆不小心割到手的口子深。”

秦淮道：“那為什麼不用卷筆？”

慕楠被他這小白問題問笑了：“你當我是用2b鉛筆寫作業呢，用卷筆越尖越好？卷筆我也有，但有些線條的描繪，不能用太尖。”

秦淮從包里翻出手機，雖然現在通訊斷了，但手機還有電的話，看一些下載的電影或者玩一些單機游戲還是可以的，他們之前就已經下載好了不單機游戲，這會兒拿出來打算給慕楠消磨時間，距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

慕楠搖頭：“不要了，不想玩。”這個節骨眼上，就算他沒有親朋好友被在廢墟里，但到環境的影響，這會兒恐怕也沒那個心思玩手機。

秦淮道：“你拿一個電小風扇出來。”

慕楠哦了一聲，拿過一旁的包，把手進去后，從空間里拿了一個裝電池的電小風扇，掌大小，兩節電池的長度，順帶還放了兩個替換的電池在包的小兜里面備著。

秦淮將慕楠的腦袋在自己的肩膀上，手里拿著小風扇對著他吹著：“閉上眼睛靠一會兒。”

慕楠怕他熱，于是抱著包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問：“喝冰水嗎？”說著，就從包里面出一截吸管，不用看也知道他在里面搞了什麼小作。

秦淮的確有些熱了，于是微微低頭，借著包的遮掩喝了好幾口冰水，那混著冰渣的水一口灌下去，在這個熱到蒸桑拿的溫度中，讓有些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幾分，整個人上的燥熱都隨之消退了一些。見慕楠也準備喝，秦淮道：“你小口小口點喝，別灌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