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在他起時，阿元的手機亮了亮，似乎是有信息發送進來。

沈長思猜測道：“剛剛的那條信息，是你的心上人發過來的？是不是他同你說了什麼？是他有了所之人，還是他要婚？所以你才會忽然變轉了主意要同我婚？”

余別恨：“……”

當皇帝的，是不是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一個細節，就能推出事的來龍去脈？盡管答案錯得離譜，卻不能說是完全不對。

余別恨很想嘆氣，“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

余別恨這反應，越發讓沈長思覺著自己可能真是猜對了。

“你可想好了？如你所說，婚姻大事，絕非兒戲。要不，你再想想？不要因為一時意氣，就答應我。萬一你喜歡的人他變轉了主意，喜歡上了你，你卻同我了婚，豈不是會覺得很是憾？”

這一回，反而到沈長思勸余別恨了。

余別恨搖了搖頭，“我不會后悔。”

他停頓了下，注視著沈長思道：“我怕的有一天你會后悔。”

沈長思笑了，自負地勾起，“我亦不會。”

余別恨陪著沈長思下了樓，不是搭乘電梯，而是走的樓梯。

十六樓的樓層，尋常之人都不會選擇爬樓梯。

沈長思本來就是一個心思極為通的人，自然猜出了余別恨應該是瞧出他不喜搭乘電梯，是問了照顧他的，故而選擇了走樓梯。沈長思進而想起，在醫院的那一回，余別恨以剛吃完飯，想要走走好消化為由，主提出走樓梯，沒有選擇搭乘電梯。

果然，無論是大恒，還是在這異世，無論歷經了幾次回，無論記不記得他，阿元都是事件最為解他的那一個人。

快要走出單元樓，沈長思停下了腳步，“伯父伯母那邊可能需要你盡可能早地尋個機會，告知他們我和你的事。爺爺的意思是，希春節時，兩家人就能坐在一起商談婚事。”

余別恨點頭，承諾道：“我會找個機會，跟我父母說。”

…

“沈走了？”

房間里，周還聽見關門的聲音，從房間里探出頭，確定只看見余別恨一個人，這從房間里走出。

余別恨低頭鞋，換上室拖鞋，“嗯。回去了。”

周還一臉地恨鐵不鋼，“你怎麼就這麼讓人走了？人一個豪門大爺，親自開車，嗯……他好像是保鏢開的車？總之，親自去車站接你，你好歹禮尚往來一下，約人一起出去吃頓飯，或者是看場電影總要有的吧？”

余別恨看著他，“ 剛剛院長發信息問我，有沒有把握，再給老爺子做一次開顱手。”

周還一怔，著急地問道：“怎麼回事？是你上次給老爺子做手出什麼問題了？不，不對。如果上次你負責的部分出了問題，那曹院長不可能還問你有沒有把握，再給老爺子做一次開顱手。是……還是出現了后癥對不對？最好得再做一次手，才能徹底治，對嗎？”

余別恨關了門，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為了治，再做一次開顱的案例當然不是沒有，事實上，許多重癥通過一次手就能痊愈是極的。許多重癥患者往往需要數次的手，才能痊愈。有些甚至需要多達十幾次，甚至幾十次的手，才能過上普通人輕而易舉就能過上的尋常生活。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老爺子年事已高。第一次手的風險已是極大，能夠獲得功，是有運氣的分在里面的。

老爺子的，無論如論不可能再承得住第二次手。即便是余別恨，也做不到。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改變主意，答應長思的原因。

老爺子的，可能真的撐不了太久。

周還：“……太蛋了。”

余別恨端起茶幾上的水杯。拿起水杯要喝的時候，忽然想起，這杯水應該是長思的，他的那杯已經空了。

余別恨喝完了沈長思喝過的這半杯水。

史書記載，明祐帝自不平熙帝寵，德賢皇后早亡……

為一國之君，為了不讓沈老爺子失，不惜相求于他。可見，對于從小就沒有怎麼過長輩疼的長思而言，是真的將老爺子當了自己的親爺爺。

他由衷地希……老爺子的病不要進一步惡化。

…

余別恨出差回來，并沒有像周還所說的那樣，直接開啟春節假期的模式，事實上，因為春節臨近，醫院病人增加，醫院的人手又嚴重不夠，余別恨幾乎天天加班，每天都在超負荷工作。

“啊！這種累狗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我想放假啊啊啊！”

醫院的天停車場，這幾天沒有一天準時下過班的周還著酸疼的肩膀，跟余別恨一起從醫院走出。

兩人都是一連連軸工作了好幾天，周還都快累吐了。

周還：“我今天實在不想開車了，我現在只想回去倒頭就睡。別恨，我搭你的車回去。遲點我們一起點外賣吧。”

“嗯。”

一輛黑的勞斯萊斯在兩人面前停下，穿黑保鏢制服的楊翔從車上下來。

周還：“……”

這場景，他多啊。得，今天這車是蹭不上了。

楊翔替余別恨打開副駕駛的門，“余醫生，沈有請。”

余別恨轉過頭，沒等他開口，周還有氣無力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我懂。這些年，我終究是錯付了。”

那天兩人談了所謂的“婚事”之后，余別恨因為一直都很忙，連發信息的時間都沒有，兩人也一直都沒能見面。

因此哪怕兩人現在勉強算是一對“準新人”，相模式跟過去倒是沒有什麼改變。

沈長思會突然出現在醫院，余別恨也很意外。

看著周還眼底的那兩圈青，“……你一個人開車回去沒問題嗎？最好不要疲勞駕駛，有安全患。”

車窗降下，沈長思對周還道：“我讓陸隊送你回去？”

上回周醫生告知他阿元車的班次，這個人他記下了，只是一直也沒能有機會還。這回倒是一個機會。

“不用，不用。我要真的困，我自己車。”

周還話聲剛落，陸遠涉已經從車上下來了，顯然是了沈長思的吩咐。

周還：“……”

陳邦今天休，車上只坐著陸遠涉，因此沈長思也就讓陸遠涉送周還回去。

“周醫生的車停在哪里？”

“我的車嗎？我的車停在那邊……那什麼……沈，謝，謝謝啊。”

盡管讓人家保鏢送他回去，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不過人家都從車上下來了，他也不好轟人家回去，關鍵是，他應該也轟。

陸遠涉率先邁步朝周還指的方向去了，周還只得跟上。

媽呀，可能他這輩子也就這一回，能被私人保鏢送回去的待遇了。

有陸遠涉開車送周還回去，余別恨也不用擔心好友會疲勞駕駛。

他收回視線，彎腰上了副駕駛。

外面冷，昨天凌晨下過雨夾雪。天氣預報預測，今天夜里跟明天以及春節期間，都有可能會下雪。

余別恨下上帶著寒氣的外套，像是話家常一般，“我聽醫院有病人家屬說，早上山上飄雪了？”

“嗯。是下了一點。不大。”

余別恨把外套放在雙膝上，轉頭過安全帶，“下雪天山路不好開，是特意下來買年貨嗎？”

“不，是特意來見的你。”

余別恨低頭扣安全帶的作倏地一停，他抬起頭，眼底浮先一困。是他最近太忙了，以至于出現了幻聽的癥狀？

“你的手怎的這般冰？”

原來，剛才余別恨低頭扣安全帶時，不小心見了沈長思的手背。

沈長思說著，握住了余別恨的手。

趁著余別恨沒回過神的功夫，把他的手一起放在他外套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