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長公主搖了搖頭,笑道:“昨日我離開的時候,楚楚是睡著的,但我走后,他定然因為牽掛孩子而整夜不曾合眼,我們此時過來,也是為了能讓楚楚安心地歇一會兒。”
“生孩子實在是太辛苦了,母親,我可不想生。”楊安茹嘟著說道。
母二人說說笑笑地走進楚眠宮,大老遠兒就瞧見了披著外袍坐在廊下、神萎靡的衛璟。
浮長公主一向喜歡說些讓衛璟到尷尬的話,見他一個人待在院子里,哪里還能放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喲,我們陛下剛生了孩子,可別被冷風給吹得了風寒,快快回屋里歇著去吧。”
衛璟:“……”
“哈哈哈,”楊安茹抱著花籃笑了起來,毫無姑娘家應當有的矜持,“是啊,五哥哥,你快進屋歇著吧,保不準兒還要讓嫂嫂反過來照顧你呢。”
衛璟沒搭理,繼續垂頭喪氣地保持著自己臉上的惆悵。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不進去照顧楚楚?”浮長公主看著侄兒眼下的大片青黑,便知他定是整晚都未能安睡片刻,難免也有些心疼,“更何況,你這幾日也累得不輕,合該好好休息一下的。”
“方才夏宮醫過來送藥的時候,同我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衛璟疲憊地了額頭,嘆氣道,“原本應當用娘的,可是夏宮醫說,孩子比預計出生得早,質有點差,所以還是應當要由楚楚親自喂養才好。”
“……親自喂?這怎麼行?”
浮長公主養尊優,雖是生了好幾個孩子,可卻完全沒有經過親自喂養孩子的痛苦,此時只覺得是想象一下,就似乎已經能到莫大的折磨了。
“嫂嫂能……”一旁聽著的楊安茹驚呆了,“……喂?!”
衛璟點點頭:“孩子都能生,又有什麼不能喂的?”
“……嫂嫂若是要喂,那我與母親便不進去打擾了,”楊安茹忙將花籃塞到衛璟的手中,隔著門朝里頭喊道,“嫂嫂,這是我大清早摘的花兒,希你喜歡~”
衛楚的聲音不大,帶著笑意:“多謝安茹,等我恢復了,就帶著孩子回侯府找你玩。”
送走了姑母和楊安茹,衛璟回到了寢殿。
還沒等他看向床榻,就聽見了衛楚刻意掩飾卻頗顯無能為力的低咽。
衛璟大步上前:“楚楚?你怎麼了?”
“阿璟……”衛楚眼泛淚,仰著頭,一臉無助地著衛璟的眼睛:“疼……疼得厲害……我快不住了。”
“哪里疼?”衛璟不由茫然又張,立即半蹲在床榻邊上,從頭到腳地打量著衛楚,似是想在他回答自己問題之前,就將他上疼痛不已的地方給找出來。
“這里……出不來。”
衛楚咬咬,低下頭,飛快地朝前層層疊疊的襟瞄了一眼,眸中的然緒不言而喻。
衛璟深吸一口氣,想起之前夏宮醫對他說的話,這才徹底領悟那些話的意思,頰邊頓時緋紅一片:
“……要不,我來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柿子:我沒有別的意思,就單純的熱心而已
楚楚:我不信,你狡辯的時候能先別笑了嗎
【晚安呀寶子們,我覺得我可能是痛覺神經遲鈍,今天在外面的時候,我帶著防護手套,突然覺手很,低頭一看,手背上都是,我竟然一點都沒覺到疼,也不知道手是什麼時候弄破的,嗚嗚嗚,晚安寶子們,疫當前,大家要注意保護自己呀~】
第69章
“啪!”
清脆的掌聲伴隨著委屈的低泣聲響了起來。
衛璟顧不得被衛楚打得發燙的頸側, 忙好生將人抱在懷里,溫聲哄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力道使得大了些, 我小心一點。”
“……走開!不要你……唔,不要你試了……”
衛楚疼得噎起來,用被子將自己卷一團,滾到了床榻側, 死活都不肯再出腦袋。
“好楚楚,是我不好,我真的會小心的。”
衛璟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 眼看著馬上就要功了, 此時放棄無疑是功虧一簣,衛楚方才所有的痛苦就都白了。
“真的很疼。”衛楚藏在被子里,聲音悶悶的。
顯然他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畢竟疼了那麼久,一時之間,緒仍舊有些難以平復。
“要不……今日就不弄了。”
在孩子吃飽和衛楚不疼的這兩件事中,衛璟還是愿意選擇后者。
然而衛楚卻不樂意了。
“我早就發現你不喜歡我們的孩子。”
衛璟狡辯道:“喜歡,我喜歡他, 沒說不喜歡。”
話音剛落, 被包裹在小被子中的嬰孩便似是刻意要打父皇的臉一樣, 毫無征兆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衛楚嗔怒著瞪了衛璟一眼, 忙側過子將孩子抱在懷中,小聲地哄道:“不哭, 不哭。”
畢竟是第一次做爹爹, 衛楚即便是有著滿腔的意, 面對哭泣的孩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自然地將緒盡數表達出來,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復著單調的“不哭”。
“我來抱,你歇歇,過會兒我們再試一下。”
衛璟的語氣溫,作卻不容拒絕,直接把孩子從衛楚的懷中抱了過來,在寢殿中慢慢踱步著哄他睡。
剛出生的娃娃除了吃就是睡,很快,衛璟便無師自通地理得游刃有余,引得衛楚越發崇拜地仰頭著他。
衛璟將孩子放回到的厚褥子上,輕聲對衛楚說道:“來吧楚楚,我們再試一下。”
像衛楚這麼好強的人,若是沒能做到夏宮醫所說的那些有益于孩子的事,定然是連睡覺都會睡不安穩的。
與其可能會危害到衛楚的,倒真的不如允諾他用短暫的痛苦換得長久的安心了。
衛楚擔心吵醒睡得不算安穩的娃娃,忙輕聲答應道:“好。”
說著,還將自己的襟恢復了方才衛璟進來時候的松散模樣。
衛璟的結滾了滾,心虛地避開視線。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好辦法一樣,快步朝后間走了過去。
衛楚老老實實地躺在枕頭上,側耳聽著衛璟的靜。
半天,衛璟才端著水盆走回到床榻邊上,手從里頭撈出一條了的布巾,正散著白的霧氣。
“你這是做什麼?”衛楚不解地問道。
“敷一下。”
衛璟像酒樓里的小二一樣,將布巾握在手中,練地耍了個花兒,繼而麻利地攤平在衛楚的前,同時解釋道,“夏宮醫似乎提了一,用熱敷的方式,可以促使這里快速變得通暢。”
衛楚對這方面完全是一竅不通,衛璟怎麼說,他就怎麼聽,乖巧無辜的樣子一度讓衛璟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犯罪。
“唔……不行,還是太疼了……”
衛楚忍的哭聲吸引來了院中正撒歡兒狂奔的元宵們,狗兒們搖晃著蓬松的尾,對著寢殿的大門嚶嚶直。
“我沒傷害你們的主人,放心去玩吧。”衛璟無奈地回頭朝它們也解釋了一句。
“嚶嚶~”
元宵哼唧了一聲,耳朵著門板分辨了一會兒,發現并無衛楚的求救聲,這才放心地帶著孩子們重新回到院子里玩起了樹枝。
殿的熏香有輔助安神的療效,讓衛楚的神逐漸變得不再張。
他用力地咬住衛璟主塞到他口中的寬厚手掌,溫熱的眼淚緩緩鬢發。
不知過了過久,衛璟終于直起子,用指腹輕蹭了一下潤的,緩緩松了口氣:“總算通了。”
末了,又回過去輕了一下娃娃的小,笑罵道:“小混蛋,你真是好福氣啊。”
*
秦禾蘇按照宮醫之前給衛楚預測的產期進了宮,結果一進寢殿卻發現,衛楚正抱著孩子一臉溫地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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