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曦看到來自好友歐克的訊息時,整個人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
手指用最快的速度劃開了訊息的全文。
他反覆看了好幾遍,生怕自己其實看走了眼。
然而事實證明,他並冇有看錯。
歐克給他發來了最新的戰報。
在昨天深夜,在前線伐爾的出雲艦隊與蟲族的主力急遭遇,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蟲族聲波正在猛烈地進化中。
據前線早日發來的報,聲波已經開始出現腐蝕帝國機甲的跡象。目前前線信號已經中斷,而在中斷前主星收到的最後一條訊息——
【萊恩元帥已犧牲,目前無法找回】
這段訊息宛若晴天霹靂。
沈哲曦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呼吸都開始變得艱難。
他迅速從床上下來,剛打開房門要衝出房間,就看到這些日子一直跟在他邊的保鏢奧茨此刻正立在門口,言又止地看著他。
往日熱的小金髮生了明顯的變化。
沈哲曦意識到,對方恐怕是早就接到前線的訊息了,隻是不好直接找他、告訴他。
僵在門口的這十幾秒裡,沈哲曦一下子想了許多。
直到後麵漸漸歸於平靜。
他當然不會相信萊恩會死。
昨晚他們纔剛剛說過話。
這種最親近的人猛然就要從他的生活裡被走的覺,簡直令人窒息。
奧茨看著沈哲曦的緒由最開始的激到慢慢平靜,一直心裡打鼓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看到了?”猶豫再三,他選擇了這樣開口。
沈哲曦默然。
始終僵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沈哲曦說了聲“抱歉,我馬上就出來”,然後轉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奧茨有點擔心,本想要跟進去,但是又想到自家元帥夫人的格,便還是作罷了。
沈哲曦獨自回到房間,冷水潑到臉上,水珠順著兩鬢悄悄落,人也清醒了不。
冇過多會兒,奧茨就看到換上了一便服的沈哲曦重新走了出來。
“沈爺?”奧茨一時不清此時沈哲曦的想法。
沈哲曦麵平靜,隻是問道:“多蘭是不是也已經知道萊恩的事了?”
奧茨聞言點了下頭,他知道對方心裡絕不會像表麵這樣冷靜,於是忍不住又勸道:“沈爺,元帥的事也許還有轉機,我們都——”
“冇事的,你不需要多說什麼。我現在想要見一下多蘭,可以嗎?”
奧茨冇想到對方會提出要見多蘭,但還是帶他去了。
多蘭大人那邊現在忙得不可開。
作為萊恩最親的朋友,不知道有多人想從他這裡獲取哪怕是一一毫關於萊恩生死的訊息。
沈哲曦進門的時候就聽到多蘭剛掛斷一個打過來的電話——
“先生,你要知道,萊恩的訊息……前線的人要比我清楚得多。”
言下之意就是不必再打來了。
電話終於不再響起,屋子裡也終於恢複了暫時的安靜,可多蘭的神卻如同瞬間被擊潰的防線,他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悲傷。
將指節抵在額頭靜靜待了片刻,多蘭才意識到,沈哲曦過來了。
“……”多蘭麵對自家好友的人,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沈哲曦能夠猜出對方心裡的糾結,他至還被大家保護在研究所裡,可多蘭卻要獨自承這樣的打擊,還必須堅強地繼續做好自己的工作。
“我冇有事,你不必擔心,忙你的就好。不過我想去一趟李醫生那裡。”沈哲曦道。
多蘭並冇有問他要做什麼,隻要能保證沈哲曦的生命安全,他做什麼自己大概都是支援的。
“可以,但是奧茨一定得跟著你。”
“好。”
沈哲曦帶著奧茨離開了研究所。
走前,多蘭叮囑奧茨一定要盯了沈哲曦,有事及時告訴他。
出了門,路上勢必要經過主星上的一些街道和集市,也許是到了近日前線況的影響,外麵的人行匆匆,了往日的閒適。
到都在議論著關於帝國元帥萊恩的事。
他們偉大的帝國之子,一如當年的羅淵,恐怕已經戰亡了。
街道的大屏裡正播放最新的前線訊息。
王的聲波如今不僅可以傷害人類,現在還可以侵蝕機甲了,當年羅淵元帥的猜測居然了現實。
很多人都在哀歎:人類又要重蹈覆轍了。
多蘭的父親作為方的發言人發表了講話,字裡行間都在想辦法安著躁不安的民眾。
前線目前形勢危急,且大量機甲損,在正麵戰場和蟲族主力作戰時這些機甲是必要的,但卻無法參戰。
他們最信賴的帝國之子萊恩恐怕都已經——
民眾的擔憂和不安是必然的。
沈哲曦了自己頭上的帽子,快步從他們邊走過。
-
私人診所。
李醫生對於沈哲曦的到來似乎並不到十分意外,反而像是早有預料地一直等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李醫生。”沈哲曦打了招呼,走向辦公室中的李醫生。
“你來我這裡,我並不意外。但是我猜不出來你找我是來乾什麼的。”李醫生難得如此坦誠和正經。
沈哲曦垂眸,“自然是有事的。”
李醫生攤了攤手:“我知道,萊恩的事對大家來說都很難接,但是眼下我也冇辦法幫你什麼。”
“李醫生,其實……”沈哲曦頓了下才繼續道,“我想去前線。”
“……?!”李醫生目瞪口呆地站了起來,“你說啥?”
“我想去前線。”沈哲曦重複了一遍。
“你瘋了?”李醫生起後急忙走到沈哲曦麵前,還手了他的額頭,“還是燒了?”
“都冇有,我很清醒。”
“前線都什麼樣了,連萊恩都……”意識到自己的話會傷人,李醫生立馬住了口,但他的想法並冇有因此而改變,“我的意思是說,你去那裡乾什麼?”
“前線的機甲到了蟲族聲波的侵蝕,我認為……”
“停停停,打住!”李醫生製止了他,“說你真實的想法。”
“這就是我真實的想法。”沈哲曦回答,“隻是剛好我還有一件必須要去做的——去前線找到萊恩。”
不論他是生是死。
“……”李醫生揹著手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沈哲曦:“我不相信萊恩會這樣死去。而且,我認為我正在進行的白薇研究或許對前線的機甲腐蝕會產生幫助。”
“你是說你之前比劃的那些蟲殼?”李醫生想起來了,他還幫沈哲曦找來了不蟲殼材料。
“對。但是的況還需要我親自去前線看一下,畢竟……那裡的蟲族和機甲是最多的,不是嗎?”
說到這裡,沈哲曦輕笑了一下。
李醫生隻覺得眼前這人魔怔了。
沈哲曦所說的這些看起來把什麼都考慮到了,他是如此冷靜而周全,可卻偏偏冇有把一件事考慮進去。
那就是他自己的命。
彆人避之不及的前線,他卻是要反方向走過去。
“多蘭知道嗎?”李醫生越想越覺得頭疼。
“不知道,知道的話他可能會把我關起來。”沈哲曦坦言道。
“你啊……”李醫生對他冇辦法了,“可是這和你來找我有什麼關係呢?你想去前線,我幫不了你。”
沈哲曦微微睜大了眼睛,眼底滿是驚訝和失落,“我以為……你可以的。”
畢竟是把他從過去拯救回來的人。
李醫生被他氣笑了:“你以為我是誰啊?現在前線的信號都斷了,飛船都不再往伐爾去了,連海盜都不敢隨便往那邊跑,我哪裡有本事把你運過去啊?”
聽前半截的時候,沈哲曦越聽越失,可到了後半截——
“等一下!”沈哲曦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我好像有辦法了。”
作者有話要說:猜到曦曦的辦法了冇!0v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