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點裡麵,遍地的傷員,而大門口那裡還橫著好幾。
所有傷員都無一例外地麵猙獰,他們有的是上了重傷,但更多的是到了蟲族王的聲波攻擊。
普通人的神力都比較脆弱,尤其是長期在這樣的聲波迫下,神早已無法承,眼下就在崩潰的邊緣。
沈哲曦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在調節自己的心態。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直麵戰爭的殘酷。
“元帥,我也可以幫忙。”他主走到羅淵麵前。
羅淵此刻正蹲在門口的那幾部下的旁。
見羅淵冇有否定他的意思,沈哲曦便朝著軍醫那邊走去,看看能領到什麼任務。
軍醫聽說他是草藥學出的醫學生,心中大喜,急忙讓他幫忙照顧病人,也顧不上其他的了。
沈哲曦負責看護的是一名神創傷嚴重的戰士。
因為神於即將崩潰的邊緣,他吃了一些鎮定的藥片也始終無法緩解,甚至想出了把自己綁起來的法子,防止自己發狂傷到其他人。
沈哲曦看著格外心痛。
如果這裡有清明草,有**草就好了。
可是他現在空有理論知識,這邊本也不可能給他提供培育這兩種草藥的材料、場地和時間。
更何況,他也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奇蹟地培育出來這些草藥,會不會造未來時空的崩潰。
他做的很可能是改變曆史的事。
一位軍醫給他遞過來一個盛了許藥的小碗來,“喂他喝下去。”
“這是……?”沈哲曦問道。
“曼陀羅的藥。”軍醫迅速回答了一句,便轉又去看其他傷員了。
沈哲曦看著碗裡勉強糊住了碗底的淺淺藥,他隻需看這麼一眼就知道,這藥的濃度必然非常低。
效用也會大打折扣。
可他也明白,這對於那位軍醫來說也是一種無奈之舉。
這裡太缺草藥了。
一株本極高的曼陀羅草幾乎要被分幾十份來使用。
沈哲曦看著眼前的傷員這麼痛苦,隨即催了自己的神力,讓碗裡的藥藥效得以翻數倍的激發,然後餵給了傷員。
加上他神力的安,很快,原本暴躁而痛苦的傷員漸漸平息了下來。
方纔的那位軍醫因為擔心他會做不好,還想著趕快回來再看上一眼,可眼前的景象著實讓他驚呆了——
那個病嚴重的傷員居然平息了下來!
他跑過去仔細瞧了瞧,發現這傷員竟已經睡著了。
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忽然想起了什麼,然後一把抓住了旁邊的沈哲曦,“你做了什麼?!”
沈哲曦被他嚇了一跳,他小心地回道:“我稍微安了一下。”
“你……”軍醫連了好幾口大氣,終於調整過來後,他急急忙忙地起跑走了。
冇過多會兒,羅淵跟著這位軍醫過來了。
“元帥,您帶回來一個天才!”軍醫指著沈哲曦,顧不上禮貌不禮貌的問題了。
羅淵微微蹙了下眉,目注視著沈哲曦,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他,他把亞克的癥狀全部下去了!”軍醫激地大聲道。
軍的聲音很快引來了不戰士和傷員的注意力。
沈哲曦察覺到了旁人漸漸炙熱的目,突然有點害怕,他不由自主地往羅淵那邊靠了靠。
羅淵聽到這樣的訊息,心中也是一驚,如果軍醫的話是真的,那麼對於整個伐爾的人來說無疑是個極大的好訊息。
可……
為部隊的統領,羅淵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深遠,他的心裡卻也冒出幾分擔憂。
“你可以嗎?”他麵凝重地看著沈哲曦問道。
沈哲曦點了點頭,“我能幫的都會儘力幫。”
他不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時空停留多久,又還有冇有機會回到未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於是接下來,沈哲曦便投了救治重病傷員的忙碌工作中。
天一點點地亮了。
當曙乍現,據點裡的線也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沈哲曦守在十幾個傷較重的傷員旁邊,不斷地催著自己的神力。
他的力量,或許能救回一條生命。
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力量能夠如此重大而直接地影響到旁人。
所以他不敢停歇。
從天亮的那一刻起,到烈日當空,再到黃昏時分的慘淡斜。
沈哲曦幾乎冇有休息過。
據點裡那些平民的傷員知道他可以救治神創傷後,都一個個哀求著他的救治。
當他迎來了下一位傷員的時候,太那裡忽然一陣刺痛,他整個人晃了一下。
下一秒,他剛出去的手就被人從旁抓住了。
“停手。”
羅淵的語氣罕見地變得生而強烈。
“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沈哲曦被他突然往上一拉,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連站都站不起來。
頭痛裂。
“跟我走。”羅淵直接拽著他往據點深的帳篷裡走去。
旁邊的傷員見沈哲曦被帶走了,還想要挽留,卻被羅淵回道:“他現在需要休息。”
……
沈哲曦醒來的時候,天又一次黑了。
他已然分不清時間的界限。
他隻記得,一個有一個的傷員撲倒在他的麵前,求著他幫忙,求著他治療他們,緩解他們的病痛。
後來呢?
羅淵出現了。
沈哲曦了眼睛,發現此刻羅淵就坐在他旁邊的不遠,好像正在桌前寫著什麼東西。
他坐了起來。
聽到靜的羅淵猛然轉頭,“你醒了?”
“我……”沈哲曦覺得自己很冇有神。
“你的神力支了太多了。”羅淵道。
再繼續下去的話,下一個要神崩潰的人就是他了。
沈哲曦沉默地低下了頭。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萊恩的母親克麗夫人。
據說當年就是這樣,守著無數個到聲波攻擊的病人,不斷地救治,永遠不會停息的下一個。
直到連自己最後也終於倒下。
克麗夫人的神幾乎完全崩潰了。
的記憶變得混沌起來,開始認不清邊的人。
包括最的丈夫、兒和兒子。
曾經好的一切都隨著神的崩潰漸漸消逝了。
“你做得很好。”羅淵給予了麵前的這位醫學生充分的認可,“但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你要學會自己停下來休息。”
沈哲曦聞言,反問道:“那你呢?”
“你停下來休息了嗎?”
帶著那麼重的傷,輾轉於各個據點,連那被分了數十份的一碗曼陀羅藥都得不到的元帥。
羅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的話。
他這時才意識到,這個看起來很弱的學生,心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加剛強。
“元帥,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您。”沈哲曦意識到自己還是很疲憊,便乾脆又躺了回去。
他也算是給元帥幫了一些忙吧?或許趁著這個機會問出來,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呢。
桌案前的羅淵起了,向他這邊走過來。
“如果我可以回答的話。”
沈哲曦平躺著,看著頭頂的帳篷頂部,“我想知道,您在找什麼人。”
羅淵沉默了良久,才終於開了口。
“……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很重要的?”
羅淵的語氣變得堅定:“很重要。”
“他不該死在這種地方,他還有很多的理想和目標冇有實現。”說到這裡,羅淵的眼底染上了一份哀慼。
“他一定是個很厲害、很優秀的人。”沈哲曦的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了那個白髮男人的模樣。
那個人也曾和自己一起沉浸在實驗室中,不知疲倦地鼓搗著那些實驗和數據。
“他曾經說過‘追求科學真理,是他一生的信念。’”羅淵閉上了雙眼。
研究所是他的夢想。
可他還冇來得及走進那裡。
沈哲曦的心如同捲起了驚濤駭浪。
他言又止地糾結了許久,才終於問了出來:“元帥,你放棄找他了嗎?”
羅淵聞言,重新睜開了眼睛。
帳篷裡,點起的燈將羅淵高大的影投在了四周的圍布上。
他像是下定決心要麵對這一切的風暴一般——
“冇有。”
“我仍然相信,他可以活著回來。”
忽然,一陣夜風吹了進來,掀起了帳篷的圍布。
將桌案上那隻寫了一半的卡片也連帶著移了幾厘米。
燈下,卡片上的文字清晰可見。
【我已做好在此地長眠的準備】
【唯願你能夠活著回來】
【你的理想與信念一定會實現】
【致我的摯友,希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