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他們住了這麼久，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地方。

“吱呀——”

門在兩人面前打開。

“既然來了，兩位不妨進來坐坐。”屋里傳來夾著低咳的聲音。

第227章

沈郁向商君凜，到自己的手被抓，兩人對視一眼，踏進大門。

屋里是漆黑的，隨著他們的腳步，漸漸亮起了，正前方，白發男人坐在書案前，像是已經等待多時。

沈郁打量眼前的男人，雖是一頭白發，面容卻像是二十多歲，唯有那雙眼睛，涵滄桑，可以窺出一二男人的真實年紀。

“你是誰？”沈郁來姬氏族地后，在姬無妄的帶領下，認了不族里的人，眼前之人特征如此明顯，若是見過，他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可這人又給他一種莫名的悉。

“一位不起眼的長老罷了。”白發男子放下手中的書卷，“你們不是好奇‘戒引’等存在嗎，這里有很多書，能為你們解。”

“你讓我們來，只是為了這個？”沈郁狐疑。

“你們可以先看，相信你們自己也驗證過吧，有很多東西，從旁人口中是問不出來的，你們心中的疑，在這座閣樓里，都能得到解答。”

送上門的答案不看白不看，這時，屋里更亮了，沈郁看到四周擺滿了書架，這里很明顯是藏書閣一類的地方，他們剛才一路走來，居然沒發現。

“你們想知道的，在左邊第二排第三個柜子里。”

沈郁拉著商君凜，走到白發男人所說的地方，這里只擺了一卷書，很厚，沈郁拿起來看了看，書卷很新，不像是放了很久的。

打開后，里面的容是用大桓字書寫的。

姬家常用的字和大桓的有一些區別，沈郁本以為需要花費一些功夫才能看完，沒想到上面的字很心的被換了大桓字。

另一邊擺放有桌椅，沈郁和商君凜走過去坐下，翻開書一起看。

這本書的前半部分介紹了“戒引”的來源，據說姬家祖先在一次上山采藥的時候，發現了一只長相奇特的小，將小帶回來喂養，后來小逝去，這位姬家先祖用小為原料，制了一種神奇的咒，取名“戒引”。

憑借這只小，姬家先祖學會了借用神靈力量，一言斷生死，一語知未來，以及種種不合常理的能力。

先祖選了當時族里最聰慧的一名子，為種下“戒引”，讓協同管理族中事。“戒引”者，會變得更聰慧，更容易掌握姬家的能力，且能保證容不老，每一任“戒引”的人死去后，才會出現下一任，被選中者，被稱為侍候神靈的圣，需將一切奉獻給神靈，不得婚、不孕育下一代。

經歷數百年的演變，姬家從弱小到強大，最強盛的時候，一個姬家，相當于一個國家。任何事都擺不了盛極必衰的準則，姬家亦是如此，極盛之后，是快速的落敗。因為鼎盛時期得罪的勢力太多，姬家不得不重新蟄伏起來。

沈郁還發現，姬家的每位圣，在任時間都不會超過三十年，書上沒有說，這些圣是如何去世的，只說了，當一位圣離世，新的圣便會自然出現，接手上一任圣的職務。

書的容不長，看完沒有花多時間，沈郁放下書，走到白發男子前：“我母親帶著‘戒引’逃離姬家，那麼姬家現在的圣是誰？”

據書上的記載，姬家從來沒有出現過兩任圣同時存在的況。

“現在的姬家沒有圣，”白發男子的神有一瞬間的變化，很快又變回面無表，“你母親不在，族里沒法選擇新任圣，結合種種條件，你其實很符合。”

沈郁很快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為‘圣’的人，必須是‘戒引’者？”

“你可以這麼理解，沒有圣，姬家的神將會逐漸消失，你母親已經離開二十多年，最多再過十年，姬家的種種神之將會不復存在。”

“姬無妄找我回來，一開始是想讓我擔任‘圣’這個職務？”如果不是這樣，沈郁想不通，姬無妄為什麼要大費周章跑去大桓京城找他。

“這個答案，你可以自己去問他，他沒有害你之心。”

說話間，白發男子捂咳嗽幾聲，指間溢出鮮。

“你還好嗎？”沈郁覺得，比起自己，這個人更向重病之人。

商君凜一直默默站在沈郁后，只有在沈郁問出姬無妄是不是要他留下的話時，微微繃。

白發男子輕車路拿出帕子去跡：“無礙。”

“姬無妄帶回來的那個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姬無妄說是無稽之談，朕想知道，你們族的人，是不是真的能預測到未來的事。”商君凜突然開口。

“其實，未來是不確定的，不同選擇會走向不同未來，姬家的人，確實會占卜，但我們能看到的，只是其中一個走向，最終的未來會是怎樣，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會知道，你可以當它是真的，也可以當它是無稽之談。”

似乎是力不濟，說完這句話，白發男子表現出了送客之意。

等兩人離開，姬無妄從暗門走出：“你為何要將這些告訴他們？”

“你都愿意不顧姬家生存答應為他拔除‘戒引’了，我告訴他一些真相又有什麼？”

有一點，他們默契的沒有說出去，在沈郁之前，從來沒有人活著拔除過“戒引”。為什麼前一任圣離世后，能快速尋到新一任圣？因為“戒引”只有一份，是以一代代圣的生命為養料，保存至今的。

想要得到超乎尋常人的力量，總要為此付出代價。

“如今外面局勢安定，就算沒了屏障，姬家也能憑傳承下來的醫活得很好，沒必要因為一些不重要的東西，世世代代被束縛。”姬無妄道。

“如果他當年能像你這般想，又何至于出現如今的局面？”

“你呢，兩年前你到底看到了怎樣的未來？為什麼突然從阻止我變了站在我一邊？”

“我看到了……”

毀滅與希。

接下來的幾天，沈郁沒在跟商君凜出去，他要開始為拔除“戒引”做最后的準備。

每日要泡一個時辰的藥浴。

浴桶里的水是淡淡的綠，隨著沈郁泡的時間的增加，水的會漸漸淡去，最后變明的白。

泡藥浴時，商君凜會在旁邊陪他。

沈郁雙臂搭在浴桶邊緣，笑瞇瞇看著商君凜：“陛下，給我講故事聽吧。”

他的額頭上不斷沁出冷汗，這藥水對的刺激極大，沈郁第一次泡時，即使有姬家人提前告知，還是差點從里面跳出來。

太疼了。

像是有無數沾了鹽水的針，一點點刺進皮，在里面攪弄，尤其是剛泡進去的時候，沈郁疼得知不到外界的一切。

等疼痛稍減，他發現自己正咬著商君凜的手臂，里全是腥味。

他從男人眼里看到了心疼，看到了恨不能以代之，突然就覺得不那麼疼了，后面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會和商君凜說說話，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聽商君凜說。

“阿郁想聽什麼？”商君凜語氣溫，聲音里是被主人竭力藏的心疼。

“想聽陛下以前的事。”

“好。”

男人的聲音低沉，溫，沈郁聽著，似乎見到了那個時候的商君凜，尚且稚就在戰場大放異彩的年。

那是他不曾見過的商君凜。

商君凜很有耐心，即使一個故事重復幾遍，語氣都沒有毫變化，時辰到了后，他將沈郁從浴桶里抱出來，包好，放到隔壁的房間里。

這個時候，沈郁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靠在商君凜上，仰頭注視他：“陛下別皺眉。”

為沈郁收拾妥當后，商君凜來外面等候的人，為沈郁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