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天氣里，他到了刺骨的寒意。

維持一個作，不知過去了多久，他聽到孟公公的聲音響起。

“陛下，太醫到了。”

因為顧太醫不在，這次商君凜來了太醫院所有太醫，大家不明所以，但請人的宮人神急切，他們的心也跟著沉了沉。

尤其是當他們走進玉璋宮，到周圍低沉的氣時，他們覺察到，這次恐怕沒那麼簡單，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顧太醫不在？

重重床幔下，一只白到近乎明的手從里出來。

“你們來給他瞧瞧。”

一位資歷頗高的太醫走上前，為手臂的主人把脈。

脈象很奇怪，太醫漸漸皺起眉頭，他松開手，道：“臣需要看一看貴君的況。”

商君凜沉默了一會，將沈郁裹在被子里抱了出來。

另外幾位太醫也逐一過來為沈郁把脈。

太醫檢查完，臉凝重：“可否告知臣，貴君這兩日接過什麼？”

“孟常，去將東西取來。”

商君凜說的，是從沈清然上搜到的荷包，被妥善放在一不會被沈郁接到的地方。

“不，帶太醫過去看。”想到姬無妄說的話，商君凜改口。

太醫們被帶了出去，商君凜作輕將沈郁放回床上，這般折騰下，沈郁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商君凜的心沉了沉。

小半個時辰過去，收拾妥當的太醫們被帶了回來。

“貴君的病可與那有關？”商君凜語氣低沉。

“回陛下的話，臣暫時無法斷定二者之間有沒有必然聯系。”

話音落下，殿中氣更低了。

“你不知道？”明明是很平靜的話，卻讓聽到的人膽戰心驚，商君凜看向另外的太醫，“你們呢？”

“恕臣等學藝不。”瞬間，太醫跪了一地。

商君凜垂下眸：“若是治不了貴君，你們……”

“陛下，”孟公公壯著膽子開口，“不如去問問那位姬公子，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

“派人去請，”商君凜閉了閉眼，克制住翻滾不休的殺意，“至于你們，一日無法讓貴君醒來，便在宮里待一日。”

“臣等遵旨。”

“帶他們下去安置。”商君凜揮揮手。

孟公公帶人走出寢殿，太醫們才敢大口氣，方才若不是孟公公出聲打斷，他們極度懷疑，陛下要說的話是“治不了貴君，你們便為貴君陪葬”。

“多謝孟公公為我等解圍。”為首的太醫朝孟公公拱了拱手。

“陛下只是太擔憂貴君的，希諸位大人不要放在心上，盡心救治貴君。”孟公公態度溫和。

“我等明白，必會想法子治好貴君。”

孟公公將人帶到后，回了商君凜邊伺候，這個時候，縱然他想勸，也勸不了什麼。

陛下和貴君走到今日，是他親眼看著的，他清楚的知道，陛下對貴君用多深，若是，若是貴君有個萬一，陛下肯定……

如今只希，能早點找到病因，貴君能早點醒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孟公公看了眼天，小步走到床邊：“陛下，今日早朝……”

“今日不上朝。”

略顯疲憊的聲音從帳傳來，孟公公恭敬低頭：“奴明白了。”

突然被通知早朝取消，大臣們都是懵的，商君凜登基這麼多年，沒有無故不上朝過，像今天這樣什麼都不說直接取消，還是第一次。

“孟公公，為何今日突然說要取消早朝？”一位大臣走到孟公公邊，問。

“陛下決定的事，奴不好置喙。”

無論大臣們怎麼試探，孟公公都回答的滴水不。

得不到答案，大臣們只好離開。

孟公公著天邊徐徐升起的朝，嘆了口氣。

再回到寢殿的時候，姬無妄已經到了。

他拿出一個玉瓶，從里面倒出一粒藥：“喂他服下。”

“這是什麼？”商君凜換上了白日穿的服，因為要見姬無妄，也為沈郁換了一輕便的常服。

“能讓他醒來的藥。”姬無妄言簡意賅。

他還是那副打扮，一素白，雖然眼上覆著白綾，卻不會影響他的行。

商君凜沉沉看了他一眼。

“這是族里的藥，能暫時制小郁里的東西，我帶出來本來是為了有備無患，沒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場。”

“希你沒有騙朕，不然阿郁有什麼事，你，你的家族，朕一個都不會放過。”商君凜接過藥丸，喂到沈郁邊。

沈郁的病來得奇怪，太醫也束手無策，除了相信這個突然冒出來自稱是沈郁哥哥的人，商君凜沒有其他辦法。

“是因為昨天的事嗎？”商君凜抱著睡的青年，若不是怎麼都將人不醒，誰看了都只會覺得，青年在睡覺。

“是，”姬無妄肯定了他的想法，“沒想到我還是晚了一步，讓他們得手了。”

“你瞞了我們很多事，”商君凜平靜指出，“阿郁的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只有他到了影響？”

“我說過，那藥只針對部分姬家人有效，這個部分，指的是過‘戒引’的姬家人。”

“阿郁從小就在京城長大，朕不信，你們姬家的手能這麼長。”為了能找到關于沈郁母親的蛛馬跡，商君凜讓龍衛細查過，從始至終，沈郁邊都沒有出現過姬家這道勢力。

若不是姬無妄自己跳出來，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姬家的存在。

“確實不能，因為過‘戒引’的，是小郁的母親，”姬無妄的語氣更冷了。

“你說的‘戒引’，是什麼？阿郁的弱之癥不是天生的？”

“你可以將‘戒引’當做一種藥，小郁的弱之癥和它有關系，但又沒有必然的關系，甚至正是因為有‘戒引’的存在，小郁才能安然無恙活到現在。”

事已經發生，姬無妄不介意告訴商君凜更多。

“如果‘戒引’全然無害，也不會被族人避之不及了，沈清然手里的藥，和‘戒引’起作用后，會讓人陷無意識的沉眠，小郁到的影響不算大，用不了多久就能醒來，我帶的藥最多能支撐四個月。”

“你的意思是說，四個月后，阿郁會再次陷深眠？”商君凜抱著沈郁的手臂了。

姬無妄：“所以，要在四個月，找到拔除‘戒引’的辦法。”

商君凜：“有什麼要求你盡管說，只要能讓阿郁好好的，朕都能滿足你。”

姬無妄：“我來這一趟，本就是為了這件事，小郁是我的弟弟，我自然會救，以及，如果要徹底拔除‘戒引’，必須回到族里。”

商君凜：“你想帶走阿郁？”

姬無妄：“他是姬家人，自然該回到族里。”

商君凜：“朕從未聽說過姬家。”

姬無妄：“姬家與世隔絕很久了，回溯幾百年，或許能查出一些姬家在外行走的痕跡。”

商君凜：“朕不會讓你帶走阿郁。”

姬無妄：“那你要眼睜睜看著四個月后，他就此沉眠？”

商君凜：“阿郁母親的死，也與‘戒引’有關？”

姬無妄：“或許，到‘戒引’的人，若是離開族地，會在年后日漸虛弱，可笑族中人將之當為圣，控制卻不自知。”

商君凜低頭看著懷中的青年：“阿郁什麼時候能醒？”

“兩個時辰。”

“這段時間，姬公子就住在宮里吧，既然你是阿郁的兄長，為阿郁的夫君，自當待他招待親人。”

懷手段也好，強手段也罷，沈郁沒醒之前，商君凜不可能放人離開。

命孟公公將姬無妄帶下去安置后，商君凜來龍衛首領，讓他帶人去查姬家的事。